“这是……俘虏吗?”
“这船停在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说……这女人一直在船舱里?”鹤臣开始担忧起来。
“嘿,醒醒。”尤莉丝俯下身,轻轻摇晃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身上冰冰凉凉的,似乎真的在这儿被囚禁了很久。
“安赫尔,把你的外套脱一下。”
安赫尔把身上的篷布扯下,脱下外套,盖在那女人的身上。
似乎在这样的情形下,一阵久违的暖意比无数声呼叫更有效。
那女人突然醒来了。
“唔……唔、唔!”那女人一睁眼,立马警惕地向墙角缩过去,身上的外套也不自觉掉落下来。
“小姐,别害怕,我们是好人!”但那女人根本不听鹤臣的解释,颤抖着身子想要从他们面前逃开。
但她双手被绑在胸前,双脚也被绑住了,又能逃去哪里呢。这样剧烈的挣扎只能让她面朝地板倾倒下去,却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
“小姐!”安赫尔想要去扶她,却被尤莉丝阻止了。
“让我来吧……”
尤莉丝慢慢靠近她,借着灯光看到了她眼神中无尽的恐惧。她身上充斥着夹杂着海水腥味的潮湿气息,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地上肮脏恶臭的杂草,脸上身上有些许淤青,或许是被船员虐待过。
尤莉丝慢慢伸出手,轻轻摆动,试图安抚她,最后趁她不注意抽出了她嘴中的布块,再慢慢把她扶起靠墙。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睁大着眼睛,打探着尤莉丝和她身后的鹤臣和安赫尔,许久都没有开口。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那女人迷茫的眼神中似懂非懂,最后慢慢把被捆住的双手抬起到尤莉丝面前。
还没等尤莉丝回头,鹤臣便一刀把她手脚上的绳子切断,“可以说了吗?”
“别这样,鹤臣,对女士要绅士一点。”
鹤臣摇摇头,“我们连自己都很难保护好,这又多了一个……”安赫尔赶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女人把身体蜷成一团,始终带着警惕,她稍稍垂下头,轻声说了一句话。
但似乎并不是他们能够听懂的语言。
“原来不是哑巴啊。不过,她说的什么?”鹤臣望向尤莉丝。
“好像不是英语吧。”尤莉丝又望向安赫尔。
“确实不是,安赫尔慢慢俯身,把那女人挣扎时落下的西装外套重新盖在她身上,低声回应了几句。
那女人的眼中突然就好像放出了光,一下子握住了安赫尔的手,用很快的语速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安赫尔时不时点点头,用那迷人的笑容一点一点融化着那女人心中的防备。
“他一直都这么会跟陌生女人调情吗?”鹤臣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站在一旁有些无聊了起来。
尤莉丝无奈叹了一口气,虽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在通过他们的表情努力理解着什么。
话罢,安赫尔朝向尤莉丝。
“你们说了什么?”
“我告诉她我们可以帮助她,问她船上的人是不是在伤害她,为什么会抓她。她说她是亚马逊雨林中一个印第安部落的公主,已经在船上待了大概有一年多,那些人抓了她七八个族人,全部都是女人,她上船的时候船上还有几个与她们不同种族的女人,但现在只剩下她了。她想让我们保护她回到故土,说是可以给我们一切想要的。”
“只剩下她……那其他人呢?”鹤臣警惕起来,“船员抓女人不无非是为了……为何要杀掉她们呢?”
安赫尔若有所思,又与那女人交谈了几句。
“我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他起身,走到一面墙前,用手比划着,“这艘船上的人全都是海盗,专门往返在非洲大陆和南美大陆之间的这片大西洋海域,绑架陆地上的女人,关押在这个地方。差不多每两个月都会来一趟好望角,他们在好望角出海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福尔斯湾。如果没有赶上风暴便在船上等,但这儿风暴频发,每次到这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暴雨天,他们会在岸上稍作停留后直接出海,归来之后在地上庆祝一顿然后回到大西洋继续他们的海盗生涯。”
“这些是这女人告诉你的?这个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她怎么知道自己在哪儿,这之间是多长时间?”
“船上有个孩子,会说印第安语,经常会到这个房间偷偷给她们带些吃的并且跟她们聊天。这些船员虽然待这些女人不好,仅仅是让她们活着,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小黑屋里,但从没有对她们做过出格的事情,也没有让她们成为奴隶,就好像留着她们有更重要的作用似的。”
安赫尔看了那女人一眼,她死死望着安赫尔,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他的身上了。
“每次经过福尔斯湾的时候,这满屋子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就会被带走,有去无回。所以这次船又向着福尔斯湾前去,她很害怕。”
安赫尔望向尤莉丝,“我们会帮她的,对吧?”
“不……”
“当然可以!”
鹤臣话音未落,尤莉丝便爽快地答应了。
“你这么热心,肯定会害了你的……”他无奈道,“所以你居然还懂印第安语。”
安赫尔点点头。
尤莉丝一把抱住他,“你好厉害啊!”
安赫尔的脸唰地红了,“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
那个女人突然似乎有些紧张似的,扯了扯安赫尔的衣角,又说了些什么。
“她说如果我们被那个男孩发现可能会有麻烦。”
“船上所有的成员你都见过吗?”(印第安语)安赫尔问道。
那女人点点头,“一般所有人都会在甲板上,只有那个男孩和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男人会待在船舱里,那个男孩并不坏,成为海盗是被他父亲逼迫的。他的父亲就是船长,一个有着大胡子的男人。”(印第安语)。
“你知道那男孩叫什么吗?”(印第安语)。
“约纳。”
“等等……她刚才是不是提到了‘约纳’?”鹤臣关心起来。
安赫尔看向他,“没错。我们运气可真够‘好’的。”
“怎么了?”尤莉丝有些好奇。
“被我们丢下船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约纳’——船长的儿子。”
他又看向那女人,“约纳有给你说过,那些被带出房间的女人都去了哪里吗?”(印第安语)。
那女人有些无奈,“每次我问到这个,那男孩都不愿回答。”(印第安语)。
安赫尔猛地起身,“不管怎样,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了。
“你熟悉这船的构造吗?”(印第安语)。
“抱歉……我自从被抓上船便一直在这个房间,对外界所有的了解,都来自那个男孩。”(印第安语)。
“确实,冒犯了。”安赫尔点点头,“有其他船员注意到那男孩经常来这个房间吗?”(印第安语)。
那女人摇摇头。
“我们需要了解这个船的构造才能知道在哪儿躲比较好,不知道那船长还在不在船舱里。”安赫尔有些惆怅地看向尤莉丝。
“拜托,我们不是来寻求海盗王之鼓下落的吗?怎么开始在这玩起捉迷藏了。”鹤臣有些不耐烦了。
“别心急,海盗王之鼓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放在什么地方。既然我们坚信此行一定与那鼓有关,就要耐心等它出现才是。”尤莉丝似乎始终很冷静,“让我想想……这船的内部结构似乎不太复杂,除去甲板,下面便只有这一个大舱,对面的房间大概是船员的寝室,而这边的两个房间,一个是关押室,另一个……”尤莉丝看向鹤臣。
“我们去看看吧!”鹤臣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