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尔……”
尤莉丝身旁的水流空洞依旧存在,这也让她手中的鼓变得更为瞩目。
她虽然身体失力,脸色也苍白起来,但她那轻柔的笑容,伴着那显露出来的虎牙,依旧有着治愈安赫尔的力量,“别担心,我拿到鼓了。”
安赫尔让尤莉丝趴到自己的背上,不由分说背着尤莉丝准备向着鹤臣的方向游去。
尤莉丝把手鼓放在身侧,轻拍一下。
“把鹤臣和玛娜带到我们身边来。”
正在鹤臣默默祈祷着安赫尔和尤莉丝快些回来之时,他们的身边也突然出现了犹如刚才环绕在尤莉丝身旁的水流空洞,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洋流瞬间把他们推到安赫尔的面前。
“安赫尔!快看,我也有这空洞了!——尤莉丝,是你做的吗!”
尤莉丝朝他轻笑,点了点头,从安赫尔身上翻下来,与他们一同自在地漂浮在这水下。
“这鼓……你拿到了。”鹤臣惊喜地挠了挠头,想要抓自己的长辫,这才想起来那辫子早就被那船长斩断了。
稍稍失落过后,鹤臣略有感慨:“你根本没有开口向海盗王提过那鼓,最终它却还是落在你手里了——或许,这能够叫做天意吗?”
尤莉丝轻轻摇头,“可能只是……好人有好报吧。”她轻轻吐舌,又拍了一下鼓面。
“请带我们回到好望角。”
那熟悉的洋流回到了他们身边,犹如一阵风,推着他们向前,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回到了码头。
而就在他们上岸之后,那连绵的雨也慢慢停了下来。
这一次,天空是真的放晴了。
“玛娜!”
“约纳?”
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孩子突然向着玛娜跑去,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他们就像是久别重逢似的,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话。
最后玛娜摸了摸他的头,与他一起看向了尤莉丝三人。
“这孩子跟玛娜的关系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鹤臣感叹道。
“他们说了什么?”尤莉丝拽了拽安赫尔的衣角。
“玛娜把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事告诉了他,还有——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可他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怎么难过。”鹤臣与那男孩对视着,朝他做了个鬼脸,他甚至笑了起来。
“从小便被父亲带在船上,除了大海从没有见过什么,失去了人生的选择也失去与朋友玩乐到机会,时不时就要受到惩罚,甚至最后还要背负着父亲的罪恶做那些有违人道的事情,他一定也很想逃离吧。”
“这么说来,我们还做了不少好事。”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那男孩向前一步,朝着安赫尔轻声说道。
安赫尔俯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肩膀,“我们也很想带你一起走,但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
安赫尔无奈笑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游戏,不过我知道你可以跟谁一起走。”
他拉起他的手,领着尤莉丝三人回到了那久违的老渔夫家里。
那渔夫对他们能够活着回来感到庆幸不已,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他们那九死一生的疲惫。
他们在老渔夫家里好好地吃了一顿大餐,便马不停蹄地上路了。
至于那孩子——约纳,就留在了老渔夫家里。
因为安赫尔始终记得,那渔夫无意间对他提到过,他曾经在海上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约纳,一生与大海为伴,如今形单影只,又与这位渔夫有着冥冥之中的缘分。这样的结果,无论是约纳还是渔夫,都感到十分的满足。
而他们的下一站,便是玛娜的故乡,位于南美洲的亚马逊丛林。
他们一路行船,顺风顺水。自从海盗王的鼓也落入尤莉丝手中之后,好望角周边的海域似乎也平静了许多。
轻柔的海风伴着落日的余晖洒在甲板上,让尤莉丝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鹤臣把亚希伯恩的地图展开在船长室的桌板上,打量着那与狼人王之牙有关的标记。
“狼人真的存在吗?”
“血族都存在了,哪还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安赫尔站在一旁耸了耸肩。
“那……血族和狼人,真的是宿敌吗?”
安赫尔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见过狼人。”
太阳不知不觉带着橙红色的光环渐渐藏进了地平线,紧接着,一轮圆圆的满月便升上了天空,待夜色沉静,那随着海浪摇曳的银霜好似一段轻柔的琴曲慢慢揉进了尤莉丝的心里。
“安赫尔,鹤臣!出来看看吧,今天是满月。”
“哇!好漂亮的月色。”鹤臣先于安赫尔快步跑到了甲板上。
圆月在海面上显得尤其庞大,就像一轮无尽的玉盘把他们掩面遮蔽。
安赫尔站在尤莉丝一旁,双手越过她的后背搭在围栏上。
尤莉丝抬头望着那月,他便直直地望着尤莉丝。
这夜、这月,让他不禁又回想起他与尤莉丝在胡同中共度的那个夜晚。
而这一次,他没有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情感,低头吻上了她的脸颊。
“安赫尔……”
尤莉丝的脸唰地红了,不自觉看向另一旁的鹤臣。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鹤臣转过身,背向他们二人,本是无心之举,但是随着他在甲板上张望,却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玛娜呢?她刚才不还在甲板上?”
“你去找找她吧,难得有这么美的月色,不出来看看真是可惜了。”
鹤臣狡猾地瞥了安赫尔一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走下船舱,喊着玛娜的名字。
就在鹤臣离开的下一秒,安赫尔便托住尤莉丝的脸颊,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
“你今天怎么……”尤莉丝轻轻抚摸安赫尔的胸口,有些娇羞地拥抱了他。
“困难好像并没有越来越少啊……在知道以后我们需要面对的事情也许会更困难之后,我不得不珍惜现在的每一秒。”他不自觉地笑了,“因为有了你之后也开始害怕死亡,没想到永生的我居然也会有这么的一天——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尤莉丝的手轻拍安赫尔的后背,“但有时候我更希望你能够一直活下去。”
而安赫尔却摇起头来,一次又一次地摇头,他把脸轻轻埋在尤莉丝的颈窝,“不,与其一个人孤独的活着,跟你能够共度的这些时光,才是更有意义的。”
“不好了!”鹤臣突然手忙脚乱地从船舱中爬出来,就好似遇上了什么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船舱里、船舱里有、有……”
“别急别急,慢点说!”
鹤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费了大劲才把嘴中的话吐清楚。
“船舱里……有狼!”
“狼……怎么会有狼?”
“真的!就在玛娜的房间,房门好像被反锁了,它一直在里面撞来撞去,还发出激烈的狼嚎声!”
“嘘,你们听——”
“嗷呜——”一阵阵强而有力的狼嚎声透过他们脚下的甲板,随着月光慢慢升上天际。
“那玛娜岂不是危险了!”眼见尤莉丝就要冲下甲板,却被安赫尔猛地拦下。
望着这轮巨大的明月,安赫尔似乎想通了些什么。
“别担心,一切都会消停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