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举目向莳花宫的方向看去,又补充道:“哦,能看见莳花宫,可惜看不太清楚……不过这里离莳花宫比之前的那个果园要近,以后我就到这里摘果子吧。”
吴悠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就这么决定了。
少年将刚才采来的果子悉数交给了吴悠,吴悠拿起果子正准备回去,这才想起此次来是干嘛的,赶紧取出一本书籍交给少年。
“再过几日就是试炼大会了,”吴悠搂紧了怀里的昙幽果,笑眯眯的说道,“好好表现呦!”
吴悠赠书与少年之后没几天,逍遥门就举行了一场试炼大会,此次大会目的就是为了检验众弟子的修习成果,此次试炼大会不仅限于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也可参加。
而且在试炼大会上,外门弟子中若有表现突出者,还有可能被提拔为内门弟子,更有甚者还能被哪位独具慧眼的长老收为座下弟子,从此一步高升,在门中的地位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
吴悠赠书给少年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在试炼大会前好好修习,然后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可以摆脱掉外门弟子的身份,晋升为内门弟子,这样他就不用在逍遥门一直被当作一个杂役使唤了。
试炼大会结束之后,吴悠早早的就去见少年。
见到少年后,却见他面上没有预料中的欣喜,而是神色淡然无悲无喜的样子,吴悠很是感到奇怪,便问道:“今日试炼大会,哪位长老选中了你?”
“没有哪位长老选中我。”少年淡淡的说道。
吴悠听了很惊讶,脱口而出道:“怎么会?你在试炼大会上不是表现的很好吗?怎么会没被选中?”
实际上少年在试炼大会上的表现很是抢眼,据吴悠目测至少能位列前三的。
少年听了吴悠的话很是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见少年反问自己,吴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实际上今日的试炼大会,吴悠也去了,不过她不是像少年一样去参加试炼的,而是去视察的,端坐在高台之上,神态威严而又挑剔的看着台下的一切。
少年绝对想不到,今日试炼的时候,那个端坐高台之上,外表看起来高冷淡漠,给人感觉不可一世,一副旁人勿近的莳花宫宫主,就是面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少女。
当时少年参加试炼的时候,吴悠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要不是碍于身份,她都要为他加油打气了,可是谁叫她在人前就是那个高冷孤傲的俞清欢呢,所以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加油了。
后来见少年顺利的通过了试炼,而且表现的还非常不错,在他下场之后,没过多久吴悠也离开了,所以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回到莳花宫后,吴悠换好装扮,就立刻赶来找少年了,本想是向他庆贺一番的,谁知结果并非如她所想。
少年问过之后,见吴悠只是垂眸盯着地面,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模样,好像是并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原本想再问一遍的,不过想了想也就算了。
少年不知道吴悠在想些什么,其实就连吴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一开始她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是想着找个借口将少年糊弄过去的,可是后来想着想着就变成其他的了。
吴悠抬眸看向少年,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明明是个资质很好的少年,也很努力,可惜却还是得不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吴悠替少年感到愤愤不平,可是少年自己却一副无事人的样子,从此以后还是该干嘛干嘛,像从前一样,被内门弟子和执事弟子驱使着做这做那,甚至还要被同为外门弟子的其他人使唤着。
每次吴悠见少年总是在干着最脏最累的活,都会替他感到不平,有好几次甚至都想着,干脆就用莳花宫宫主的身份,仗势教训一下那些欺负少年的人。
可是少年本人却很淡然,不管别人指挥他做什么,他都是任劳任怨,从不说一个不字。
面对少年这种老好人一般,不知反抗,不知反驳的态度,吴悠气的好几次都想着干脆不管他了,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吧,可是每每下定决心后,过了几天吴悠就把之前的决心给忘了。
时间就在少年任劳任怨,吴悠日常看不惯的情况下慢慢如流水一般流逝着。
这天吴悠想起师父闭关出来的日子近了,又加上前几日林清音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吴悠看出来她很是喜欢莳花宫的奇花异草,正好莳花宫有一种极其难得一见的花卉开放了,她便去采了一些,打算带去送给林清音。
纯白如雪的花瓣,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吴悠一路走来,时不时的就低下头轻嗅手里的花儿。
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捧着洁白如雪的花儿,吴悠慢慢悠悠的往林清音所居住的清雅居走去,在去的途中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正在前方清扫道路的弟子。
逍遥门外门弟子众多,日常主要就是做些打扫类的工作,在逍遥门看见正在打扫的弟子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更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今日出现在这条路上的人是俞清欢,不是其他人,是莳花宫宫主啊,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寻常弟子老远见到她会立刻掉头就走的人,今日竟不同寻常的遇到一个见到她居然不会躲避的人,实属奇怪。
这可是吴悠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头一次遇到不怕俞清欢的逍遥门弟子。
直到吴悠走近些了,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那低着头恭敬的肃立在道旁的弟子,这才发现原来那弟子竟是那个叫阿牛的少年。
认出少年之后,正从他面前经过的吴悠立即停下了脚步。
吴悠转过身正要向少年走过去,见他低着头,眼眸低垂向下看的样子,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是俞清欢,不是那个与少年熟识的吴悠。
因此生生的止住了步伐,连忙回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保持着一贯的清高孤冷的姿态,冷漠淡然地从少年的面前走了过去。
吴悠表面上虽然是冷漠的样子,其实在心里已经对少年打过招呼了,只不过少年绝对听不到罢了。
走出很远之后,吴悠实在是忍不住了,憋着笑悄悄的回过头看去,见少年此时已经回到了路上,正拿着扫帚继续打扫着。
不过吴悠在回头的瞬间,好像看见少年一下子将头垂的更低了。
虽见少年的举动有些奇怪,但是吴悠也没有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