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409、护城炮警告
“警告！警告！此处区域已被护城轨道炮锁定，请附近居民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
“警告！警告！此处区域已被护城轨道炮锁定，请附近居民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
刺目的红灯在慕容花府邸的各个角落闪耀，主次屋的水系屏障也变成一片通红。
红光映在艾尔丽雅素白冰冷的脸上，衬得有几分惨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战士们来回环顾，一头雾水。
府邸的警报响了，往往意味着有敌人入侵，可他们谁都没看见，安静的园林树影婆娑流水潺潺。
艾尔丽雅公爵凝神望向远处，如同山脉的边境线是离天城高耸的外侧围墙。平时那里只有一团墨色般的黑暗，此时一道亮光升起，如同一枚青蓝色的月亮低挂墙头，而它的光芒还在逐渐盛放。
京城二少听到他身后的刽子手低声喃喃：“……是，是护城炮启动了！”
警报声惊动了主次屋内的贵族，他们急匆匆地房间跑出来趴在阳台四下张望，神色慌张。
“那边也有！”
“那边也是！”
……
慕容花的家族绝望地发现，就在几分钟内，离天城盘踞在围墙六角的六座护城炮全部都启动了，灼热的炮口积攒着惊人的能量。
艾尔丽雅公爵眼底积攒着怒气，她摸出一颗魔法结晶，结晶在她面前铺展成一块虚拟屏幕。
和她相同的，趴在阳光的贵族也同样打开了类似的屏幕。
京城二少能看见屏幕上的一行字：“离天城护城炮攻击指令。”
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预计落点及影响范围。”
下面就是示意图，红色的圆圈代表护城炮此次攻击的对象，而这个红圈……完美地把慕容花府邸包括了进去。六角的炮台构成六芒星图阵，他们站在中心。
京城二少听见二楼的贵族失神说道：“低聚能模式……六台大炮轰炸我们，于尚是打算把慕容花从地图上铲除啊！”
艾尔丽雅公爵揉碎了水晶：“这个混蛋于尚！他怎么敢？？”
有人嚷嚷道：“我们是国王的亲系，于尚这么做就等于杀国王的家属，他难道疯了吗？不怕国王报复吗？”
“他可能真的疯了，临死也要拉我们垫背。”
“就算国王真的杀了他，在那之前我们也被大炮轰成灰烬了，复不复仇有什么意义？”
艾尔丽雅公爵站在那里，沉默得像是一尊雕塑，红光覆盖她的全身，触目惊心。
“警告！护城炮蓄能过半，即将到达临界点，请附近居民立刻疏散！立刻疏散！”
有人想走，有人迟疑，有人拿眼偷看艾尔丽雅公爵。
她是下达决策的人，她没有下令，他们也不能走，否则会被当做逃兵处置，关入大牢。
艾尔丽雅公爵俯下身，那双眼神阴森得像是深渊，她死死地瞪视着京城二少。
“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不知道呢。”
京城二少耸肩，这一部分在他的任务也没提到，他是真的不知情。
艾尔丽雅和他僵持了一会，耳边依然是刺耳的警报声。众多士兵和贵族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在想如果艾尔丽雅公爵一心寻死，他们自己偷偷逃走活下来也算是为家族保留火种了。
又过了十几秒，时间缓慢地流逝。
艾尔丽雅公爵直起身子，说道：“杀了他，我们走。”
“遵命！”
刽子手如蒙大赦，浑身说不出的轻快。他划动刀锋的时候透着一股死里逃生的轻快。
呲啦。
血线飞扬，京城二少倒地，生命归零。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艾尔丽雅带领众人急急地离开了府邸。
她一路撤到了红圈之外，回头望去，自家的府邸此刻是那么陌生。
这一夜，她被逼出了自己家，她发现这笔账一定要加倍奉还给于尚！
……
白光浮现，京城二少重生在恒丰广场，眼前是热闹的集市，街口水果摊的老板正在大声叫卖水嫩的苹果。
已经是白天了，阳光明媚，人流如织。
他一回头，于尚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干得好啊！不愧是神偷！”
其他人都在，为他鼓掌祝贺，就连薇薇安也在鼓掌。
京城二少有些窘迫：“我没成功，偷到的文书是假的。”
于尚松开他，说：“不，我们确实拿到了真文书。”
他摊开手掌，兵权转让文书出现在他手里。
光是文书散发出的圣威气息，京城二少一眼就明白这才是真的文书。
“这是怎么……”
京城二少怀疑自己失忆了，他什么时候拿回了真文书？
“这个啊，确实不是你拿回来的，不过功劳肯定是你占大头。”薇薇安冲他挑眉。
“到底是怎么回事？”京城二少完全懵了。
于尚说：“我来解释吧，我有一个技能名为【替冥炎魂】，效果你们都清楚，就是制造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分身。我的【隐身斗篷】借给你了，漏网之鱼那还有一件，我就套在了分身上，昨晚你出发的时候，我就派分身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京城二少回过神来：“我靠！我就是个趟雷的！”
“BINGO！回答正确！”薇薇安幸灾乐祸地大笑。
梨花泪轻轻推了她一下：“别太过分，二少哥说不定挺难过的。”
左冰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脸上明显写着“你也有今天”。
大致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昨晚去慕容花府邸的，除了京城二少还有于尚的分身。他就贴在京城二少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和他一致，他钻入流水露台地下时分身也在，他找到水系屏障漏洞时分身也在，他在书房翻箱倒柜的时候分身也在。只是他始终没发现而已。
这确实证明了一件事……【隐身斗篷】的质量是真好，近在咫尺京城二少愣是没发现。
最后通过京城二少和艾尔丽雅的对话，分身又去了一趟次屋，在京城二少被擒的时间，分身成功找到了真正的文书。
“你们太过分了！居然有第二套计划不跟我说！”
京城二少正要发作，于尚却说：“你难道不想知道真文书藏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一下勾起了京城二少的好奇心，连生气都忘记了。
“在哪？”
“次屋四层的阁楼里，有一只比人还高的白瓷瓶，就摆在你翻窗出去的左手边。文书藏在花瓶里，当时和你就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京城二少扼腕痛惜：“失之交臂啊！失之交臂啊！”
“好了，”于尚把文书收起来，“我们要赶紧回城主府了，今天可能会有一些脾气不太好的客人上门，我们要做好准备迎接他们了。”
想想都知道，于尚说的客人会是谁。
京城二少迎着阳光看向城墙上的六座护城炮，如同巨兽安静地趴在围墙上，体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护城炮并没有发射，慕容花府邸依然健在，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艾尔丽雅公爵今天的心情应该是想踏平城主府。
于尚他们要做的是，心平气和并且面带微笑地迎接他们。
……
下午，正午的阳光冷静地切割着楠木长桌的边角，巨型的落地窗外是离天城全景，高高低低的楼层鳞次栉比。
凯瑟琳站在窗前，屏息侧耳，城主于尚在隔壁议会厅和各大长老开会，她希望能听到点什么，可惜议会厅隔音很好，她什么都听不到。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兴师问罪，中午时分来了一大帮人，是城内各大家族势力的长老，为首的就是慕容花艾尔丽雅公爵。
他们不讲礼数地闯进来，指名道姓地要于尚给个说法，于尚客客气气地请他们进了议会厅。
大门一关，生死难料。
相比她的忧心忡忡，幸存者公会的成员一个比一个潇洒轻松，他们在城主办公室的沙发里躺下，有磨指甲擦枪的，也有打扑克牌的。
没人把长老们的愤怒放在眼里，也没人担心于尚会被刁难。
李珞走到她身边：“你在担心什么？”
“我是怕城主大人被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勒索。”
李珞站在窗前，手扶着透明的镜面：“还有别的吧？遥远的，或又是近在眼前的。”
凯瑟琳愣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昨晚我收到消息，托勒密帝国陨落了。听说是不死军团入侵。”凯瑟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悲伤意味很重。
她不是在为一个庞大的帝国而悲伤，她是为这座大陆。
托勒密帝国是黎明大陆规模最大的国度，占据了起码一半的疆土。它就在离天城的东北方向，如果托勒密帝国倒下，那么这座大陆就会陷入一个不停下坠的、倾斜的天平。
李珞沉默地点头：“不死军团正是从大陆的西北边来的，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也没人知道它们想要什么。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你觉得离天城能守住多久？”
凯瑟琳问的不是“守得住吗”，而是“能守多久”，说明她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早晚的事情。
李珞望向围墙的方向：“护城炮每次开炮就要很久的冷却时间，算上城内的兵力，一两月吧。可是我们还在内斗，互相争夺兵权，这个数字恐怕太乐观了。”
“哎哟！”
薇薇安放下指甲刀噌的站起来，她在一旁听得有不耐烦了。
“你们能不能看点好的啊？一个个担心天会塌下来似的，我告诉你们，只有我们于尚大人在，离天城不可能完蛋的！我把话放在这了。”
凯瑟琳露出苦笑，她有时候也羡慕这个女孩，有着天生的乐观心态。
托勒密帝国都倒下了，小小离天城能守得住？这又不是童话故事。
南边有异兽，西北有不死军团，现在还有了新的传闻，东部偏北地段的恶龙巢穴传来隐隐的咆哮……
人类，真的有出路吗？
她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她能担心的事了。
她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一刻，和离天城一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