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94、铁娘子
于尚：“你就是守门人吗？”
弗兰登阴鸷的目光从鼻梁上的眼镜背后透出来，像是一柄尖刀。他夸张地笑了起来，“守门人？不不不！我才不是什么守门人……”
他的左右两侧，从地下升起两根铁柱似的东西，银黑色的外壳上长满了尖刺，猩红黏稠的液体从尖刺上滴落。
直到那两根“铁柱”从中间翻开，于尚看到了——内部中空，各被塞进了一个人，是贫民窟的村民，无数尖刺扎穿了外壳，也将人形凌乱地洞穿，外部鲜红的液体就是他们身上涌出来的血。
于尚终于从久远尘封的历史记忆里认清了所谓的“铁柱”真相，欧洲知名的酷刑道具，铁娘子！
弗兰登阴狠地笑着：“你找他们吗？喏，你要的守门人。”
铁娘子倾斜，尖刺回缩，把内部的人形像是垃圾一般倒了出来，正好和背景的垃圾堆重叠在一起，同样的脏乱污浊，同样的了无生气。
弗兰登的表现疯狂，于尚带着疑惑问艾玛：“他也被邪气污染了吗？”
艾玛摇头：“他没有金属义肢，就算碰到邪气也影响不了他。他表现出来的是他原本的性格，天天研究杀人花样，精神能正常到哪里去？”
薇薇安干呕了一阵，强忍着不适，语气里带着愤怒：“你杀他们做什么？”
弗兰登玩味地耸肩，盯着艾玛看：“我知道他会来，所以我先来这等了，顺便布置了欢迎仪式。怎么，不满意吗？”
艾玛不去看他的眼睛，日常生活中也不会有人和疯子对上眼神，不管他把你当做敌人还是同胞，结果都很糟糕。
“嗯……没人说话，看来是不满意，”弗兰登撇撇嘴，凶狠的神态又涌上脸部，“既然这样，就来一场更大更彻底的欢迎仪式吧！”
铁娘子沉入地下，同时地表上浮现出一圈圈浅色的光环，被垃圾的浑浊污水覆盖着，险些没有看见。
无法阻止光环的靠近，三圈光环最终套在了三人的脚底，于尚心中一沉，他想起了某部电视纪录片，说爱斯基摩人在冰面上钓鱼，先用工具挖出一个圆形的冰洞，把鱼饵抛下去，等着猎物上钩。就在他们的脚底冰面下，有几只深色的庞大鱼类身影围绕着鱼饵游动。
和他们目前的处境一样，他们三人是鱼饵，这地表下似乎游动着某种极度危险的“鱼”，随时准备把他们吞入口中。
艾玛神色一变：“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一具铁娘子从底下冲出，两半的铁壳将艾玛包裹了进去，喀嚓一声铁壳完整叩合。短短几秒的时间，冰冷的铁娘子就代替了他立在原地。
于尚和薇薇安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另有两座铁娘子把他们困了进去。
于尚眼前一黑，铁娘子的内部沉闷黑暗，透着压抑和血腥的气息。他用法杖点燃【照明术】，光亮照到的地方，尖刺已经开始刺入其中。
他隐约听见薇薇安的喊声，可声音太轻微了，感觉就像是幻听一般。他无法保证薇薇安能否在铁娘子中活下来，敏捷的弓箭手一旦被限制了行动，能力则会大打折扣。
或许于尚也该担心他自己一点，魔法盾抵御着尖刺的入侵，可不是权宜之计。
尖刺的推进没有被阻断，只是放缓了速度，于尚找不到逃出去的方法被刺成马蜂窝只是时间问题。
【魔力撕裂】，释放！
【圣光咆哮】，释放！
【光芒剑】，释放！
……
于尚几乎把所有掌握的攻击技能都用了一遍，无奈这铁娘子的内部坚硬如石，他怎么也无法攻破。
一声惨叫，令他的头皮一紧。因为铁娘子密封完整，他甚至听不出是谁在叫。薇薇安还是艾玛？他们之中已经有人阵亡了吗？
头顶也有尖刺扎进来，于尚被迫蹲下来，前后的尖刺悬在他喉咙的前方。
于尚半蹲着，手里举着法杖，聚精会神地观察起铁娘子的内部构造。
铁娘子就像是合拢的贝壳，咬合力很重，但也必然会有一条缝隙。他在找那条缝。
尖刺突破了魔法盾，法力值几乎见底，于尚召唤出分身，冷漠地把分身压在自己身后，拼命地往后压，后面是被尖刺扎入肉体的分身，前面是尖刺，他在远离前方的威胁，代价是牺牲掉另一个“自己”。
这种选择于尚甚至没有半秒犹豫，他没有多余的仁慈之心，为了活下去，他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事物，这是他曾经单挑各路BOSS中学到的求生法则。
他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找那条缝……找到了！
于尚呼吸一滞，心情刚有点激动就被他强行平息了下去。他接下来需要一点错都不出，多余的情绪也是没必要的。
他手握法杖，黑曜石的尖端开始隐隐放光。
【法力压缩】，三层蓄能，【星破】就绪，【气劲】缠绕，【魔法飞弹】就绪……
三倍【星流弹】，释放！
于尚把所有的【星流弹】都集中在铁娘子的缝隙上，强大的冲击力在铁壳内对撞回来，于尚仿佛被巨锤正面击中，全身骨骼都在发出脆响。还好法师释放的技能误伤自己时，伤害会减半。于尚最后的魔法盾被这股反冲力彻底击碎，同时他的生命值跌入一个极度危险的阈值。
还好不是白白受罪，【星流弹】的威力终于轰开了缝隙，仅仅只有一丝，而且眼看着马上就要合拢。
于尚来不及多想，抽出背包里的备用法杖，直接沿着缝隙插了进去，卡住了合拢的铁壳。
于尚正准备继续扩大这条缝隙，却听见法杖发出濒临破碎的咔嚓咔嚓声，他低头一看，备用法杖居然被截断了！铁壳合拢的力度远超他的想象。
要是缝隙再度合拢，于尚没有时间再打开一次缝隙了！
于尚看着铁娘子的内壳，微微出神。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伸手到背包里摸索着什么。
他一边吟唱【灵魂振荡】，一边从背包取出法力药水喝下，法力微微上涨了一点，又很快被技能消耗一空。
缝隙即将合拢，能不能活就看这一招了！
吱呀——
铁娘子在无情地合上，最后的光线归于一线，再归于虚无。
在即将重归黑暗的那一刻，铁壳外传来了锁链被扯紧的动静，与此同时外界的光线还剩下最后微博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
但光还在，说明希望也在。
于尚看着眼前的缝隙，两根【圣光锁链】卡在了其中，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于尚用【灵魂振荡】召唤出了圣光锁链，捆住了铁娘子。
和他预想的一样，他在内部观察到铁娘子的外壳有两条独立的生命槽，这就意味着铁娘子的左右两半是独立的两只怪物，每一只站在【灵魂振荡】上的怪物都会触发一根圣光锁链，它们在外面拉紧了外壳，圣光锁链的强度也不容小觑，和铁娘子形成了平衡。
维持了缝隙，于尚出逃的希望又大了几分。他在【灵魂振荡】的基础上又施加了【圣光咆哮】，铁娘子外部的硬度远不如内部，圣光之下轰碎了外壳。
因为它主要是防止被行刑的人无法从内部逃脱，外部却被忽略了。
于尚重见光明，一扭头看到两座安安静静的铁娘子立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
他心里咯噔一声：“难道……”
忽然听到关艾玛的铁娘子内传来了滋滋滋的摩擦声，于尚没听出那是什么动静，但只要有动静就好。他用魔法打碎了铁娘子的外壳，就看到里面的艾玛正在用电锯在磨内部的尖刺，尖刺始终没伤到他，因为他把所有伸进来的尖刺都磨光了。
有了信心，于尚又打开薇薇安的铁娘子，发现尖刺确实穿透了内壳，可薇薇安却扭成以诡异的姿势全部躲开了，尖刺的结果顶多是剪断了她几根头发，她还在用
无辜的眼睛望着来救她的于尚。
好嘛，你们真是一点也不紧张。于尚觉得自己太多虑了。
弗兰登在旁看得咬牙切齿，“居然！居然！好……哈哈哈！好！既然这样，尝尝这个如何！【绊马索】！”
一根绳子立了起来，在小径的两侧绑紧，然后自动往前推进，将路途中所有碍事的东西都清除干净。
它看起来就是一根普通的麻绳，但很显然，它绝对不是外面看上去那么普通。
因为经过守门人的尸体时，绊马索依然以不可阻挡地趋势前进，连速度都没有减弱半分。
薇薇安的技巧点高，动态视力也高于其他人，向其他两人报告她的发现。
“绳子上都是细密的刀片！”
绊马索，原意是在古代战场上立起长绳，绊倒马蹄以降服敌方骑兵。弗兰登可不会止于这么轻巧的伤害，他的绊马索目的不在于让谁摔倒，是要把对方的腿也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