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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188、绵羊球
铁匠里昂收起了轻浮的表情，正色道：“听着，小子，我不是不能修你的剑，也不是懒，我是不想。你知道为什么吗？”
于尚：“为什么？”
“第一次你拿剑找到我，我能闻出剑上的邪气。这是一股阴邪与血腥交织在一起的气息，没有杀过百人以上的兵器是不会有这种邪气的。你看着不像上阵杀敌的将士，当时我猜你是个杀人狂魔，所以不想搭理你。
“第二次见的时候，你从井里爬出来，也找到了我的零件，意外的是你剑上的邪气也不见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隐匿气息，基于先前的担忧，我用一堆困难的任务把你打发走，想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的剑上邪气变淡了许多，但你的身上却有新的邪气，不浓郁，像是接触了某种邪恶的东西残留下的部分。”
“这两种邪气是同一种吗？”
“是的，只是后一种更新鲜，应该是一天内刚沾上的。或许有什么东西原先还在你身上，后来给了别人。”
一天内？于尚回想了一遍，他这一天做的事还挺多的，可似乎和邪气没什么关系啊？贫民窟臭气熏天，可这又不是邪气。
难道……是恶灵？！
没错，如此大的邪气只有可能是它身上的味道。轩辕剑上的邪气，应该是来自斩断它那把重剑，强者无敌手里的那一把，或许从源头来讲和恶灵也有渊源。
如果是诅咒的话，应该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身上。怎么会移交给了别人呢？
他交给的东西，好像只有一样……
盐碱滩上传来一声清亮的牛叫，铁匠铺正对着盐碱滩，可以把所有的景物都尽收眼底。那只被安排犁地的玩具牛忽然挣脱了犁子，甩开了四蹄朝着贫民窟狂奔。于尚和里昂就这么目睹着，那头铁皮牛野蛮地撞进了一间还没醒来的民居，瞬间棚户倒塌，连带着旁边的四五户人家都被波及，铁蹄之下烟尘漫天，生死未卜。
里昂感慨：“这好端端的玩具也发了疯，估计人也差不多了，这世道还怎么不叫人发疯呢？”
玩具发疯？不详？沾染邪气的东西……
“糟了！”
于尚恍然，浑身如过电般惊醒，顾不上铁匠，拔腿狂奔向村子的某个方位。
有种奇特的感觉击中了他，熟悉却又陌生，于尚仔细地感受……是【光灵屏障】！他昨晚以防万一在哈根母亲门前设下的防御措施，如今被不知什么东西给触动了！
于尚开始提速，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严重。可无论他跑得像是一阵风，贫民窟的太阳懒洋洋地照在紧闭的门窗，这座村子迟钝得后知后觉，一点声响反应都有。这才是最瘆人的地方！
一路跑回哈根的家中，家园前有两顶帐篷最是显眼，于尚拨开帐篷想要叫醒她们，却发现里面没人。
“这俩人去哪里了？”
于尚心里纳闷，队伍界面显示她们和自己都在贫民窟，可左看右望不见人影。
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又钻过了菜园，来到哈根母亲的住所。所幸，【光灵屏障】保存完整，这说明没有东西突破它，进入到屋子里面。
在【光灵屏障】的门口，有一只狗，四条腿上绑着电池般的圆柱体，正冲着屏障狂吠。
又是一只玩具狗。这村子里很多玩具狗，却没有真狗。不敢去想象那些狗狗的下落。
玩具狗见人来了，对于尚龇牙咧嘴地吼叫，锋利交错的牙齿间机油化作口水淌下来。
于尚不等它发动攻击，一颗【火球术】点燃了它，玩具狗在呜咽声中倒下，机油流了一地。
现在不是对玩具留情的时候了，或许有些玩具已经不是玩具了！
他检查了【光灵屏障】背后，哈根母亲已经醒来了，只是虚弱地无法起身。无力地睁着眼睛望着铁皮盖着的天花板。
于尚问：“您没事吧？”
哈根母亲虚弱却异常激动：“哈根……哈根他在哪里？外面怎么了？”
于尚说：“只是一点小事，哈根没事，我这就去找他。”
“他已经一晚上没回过家了，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他还好吗？”
为儿子担忧的母亲焦急不安，可她自身的力气又不足以支撑她起床出门找寻，那双充满希冀的目光落在了于尚的身上。
于尚用眼神安慰她：“放心好了，我会找到他，并带他回来的。你安心休息，不要出来，这房子很安全。”
告别了哈根母亲，于尚转身离开菜园，他站在土路上茫然四顾，其实他也不知道哈根去了哪里。
事情比他想象得严重，如果他猜想的没错，从今天凌晨开始，所有的意外都是机器玩具出现了莫名的故障。外加上柴禾商人和铁匠里昂的暗示，唯一的源头指向了一样物品：【万能发条】。
艾玛当初给他的发条是正常的修复工具，如果真说发条在什么时候出了问题，那只能是——恶灵在树洞的黑暗区域里，偷偷地把发条给污染了。
正如恶灵最后说的那句：“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诅咒呢？”
于尚懊悔，他当时居然没想到！这不应该！他还是被恶灵牵着鼻子走了！
“于尚大人！于尚大人！”
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于尚看到薇薇安的脑袋从一所民居背后露出来。罕见地，她的脸上亦是一脸严肃。
于尚上前，绕过那所民居就明白了她的表情藏着的意思。
她的面前是一群机械狗群，各式各样的狗，尖耳的、窝首的、三腿的、矮长的……什么狗都有，聚集在一起，泱泱狗军，龇牙咧嘴，却被薇薇安以一人之力拦下来了。
弓箭手诱敌技【稻草人】，制造出一只稻草人成为敌人的首要目标，在没有摧毁稻草人前，敌人无法攻击弓箭手本身。
薇薇安用【震荡箭】射入狗群，激荡的电流四下扩散，电流过载，电路短路，玩具狗瘫倒在地抽搐，新的一批机器狗补上空位，继续狂吠不已。
【稻草人】的血量见底，一旦稻草人被攻破，这些尖牙利齿就会咬在薇薇安的身上。
于尚抽出法杖就要帮忙，被薇薇安拦住了。
“你快去找‘臭修女’吧，她去找哈根了，听她说羊可能出问题了。”
是吗？左冰蝶也察觉出玩具们的异常了，于尚庆幸有个识清事态的队友。
“可你这里也很危急，我不能坐视不管。”
薇薇安说：“我没事，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拖着【稻草人】的CD一到，我再电晕几只就好。刚才我对村民们喊‘绝对不要开门！绝对不要开门！绝对不要开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们就知道很重要了。”
于尚被她这莫名的天然单纯给逗笑了，心中有些宽慰。尽管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那只带来厄运的发条，是由他手亲自交给哈根的。
“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你放心好吧！”
薇薇安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于尚不敢看她起伏的硕大，看来她确实信心十足。
于尚顺着薇薇安指出的方向追上左冰蝶，等到了广场，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所谓的广场，其实是玩具师的老家，玩具师的爷爷是被发配来此的治安官，他的屋子在贫民窟的中心带，后因村民迫害，玩具师举家躲在地下，这栋老房就成了孩子捉迷藏戏耍的欢乐屋。
屋子有一个庞大的前院，此时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绵阳，膨胀得像是一只吹过头的气球，身上的白毛厚厚的一层，都快看不到绵阳本身了。
“救命！唔唔唔，救命啊……”
有一条腿露在羊毛外面扑腾，剩余的部分都藏在羊毛里面了，腿的主人在求救，声音于尚听着耳熟。
他上去抓住那条腿，使劲往外拔，腿的主人抗议了：“别硬拽啊！这羊毛太甜太黏了，你把羊毛削了再拔呀！”
于尚也想削，可他的轩辕剑给里昂拿去修复了，他手中没有利器，只有一根法杖。
他想了想，决定对羊毛用【光芒剑】，能削一点是一点。
魔法化作的剑影连环突刺，因为是对着那条腿周围的羊毛释放的，有好几根魔法剑刺中了腿主人的臀部上。
“啊！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让你砍羊毛你砍我屁股做什么？”
于尚听到她的抱怨，也没停手，毕竟羊毛还没砍完。
腿主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每刺中一次她的声音就高过一层，于尚终于把她从羊毛里“铲”出来了，不过她的屁股也快成漏壶了……
于尚抓住腿主人的腰，一使劲，把整个人拔了出来。那人也不领情，刚出来就要和于尚动手：“士可杀不可辱，老娘要杀了你！”
看清是谁后她又僵住了：“于尚？怎么是你？”
于尚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羊毛太黏了。”
左冰蝶一愣，也说：“是啊，羊毛很黏……”
于尚又说：“魔法剑的准头太差了。”
“……”左冰蝶顿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屁股？”
“没有，这是个误会。”
“那你就是个变态。”
“这也是个误会。”
羊毛又往外膨胀了一圈，粘上左冰蝶的靴子，她奋力挣脱，才逃开了羊毛。
“回头再找你算账！现在怎么办，这羊毛真的和棉花糖似的，粘得要死。不少嘴馋的村民已经被黏在里面了，非不听我的劝。”
于尚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左冰蝶叹气：“还能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昨晚哈根拿着发条修复了糖心绵羊，绵阳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把所有孩子都引过来了，他们一边走一边吃还很开心，后来发现羊毛长得太快，他们吃不完，羊毛还在长。孩子们怕了，叫上大人来吃，这不，到了今天早上，羊是不走了，但里面估计粘着二十来个大人小孩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尚长话短说：“发条被树精污染了，被它修复的玩具都失控了。村子里更乱，已经死了人了。”
“啊。”左冰蝶捂着嘴，满脸惊慌。“这么严重！我们是不是该把艾玛叫出来？”
于尚点头：“你去找艾玛，我看能不能把里面的人先救出来。太甜的食物，吃得太多可能会窒息。”
“好。”
左冰蝶走后，于尚抱着胳膊，他面对有一幢楼那么高的绵羊毛，奋力思考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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