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331、地下水道基地
于尚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街道。
萧条的大街，紧闭的屋门，满地无人清扫的落叶和落了灰尘的屋檐。
唯有那块醒目的布告板，顽强地立在道路中间。
神祇国，都城。
“我们……回来了？”薇薇安试探着问道，好奇地打量四周。
漏网之鱼说：“这里是神祇国的都城，我们利用回城卷从地狱入口回到了这里。”
“这回城卷还真好用！”
于尚忽而觉得脚上发麻，有什么东西在他膝盖上爬动。他试图去抓，没想到那东西提前感知到了他的动作，沿着他的身体往上窜，经过了大腿、腰部、后背，最后从衣领钻了出来。
“哇！好可爱！”薇薇安兴奋不已。
漏网之鱼也凑过来看，到底还是小女生，她的眼睛也带着新奇的光彩。
只有于尚莫名其妙，他伸手到脖子后把它抓住来，放在眼前观察。
一只小小黑黑的生物，身体软软的，像只糯米团子，长着一只大大的眼睛，湛蓝色的瞳孔眨啊眨地望着于尚。
“这是个什么……哦！从【莫名的蛋】里孵出来的！”于尚总算想起来了，就是它打开了通往地狱的漩涡入口。
【？？？】：神秘生物，功能未知，不可骑乘，不可驯服。归属者：于尚，可为此生物进行命名。
“团团！”薇薇安早就为它起好名字了。
于尚也没想出叫什么名字，主要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能做什么？为什么莫名的蛋孵出来的还是莫名的生物？
“那就叫团团好了！”于尚决定。
一阵光华在黑色生物上扩散，它开心地啾啾叫了两声，在于尚的脖子上转了几圈。
“团团，哈喽团团，啦啦啦！”薇薇安去逗弄团团，那家伙软软地倒在薇薇安的手指上。
薇薇安天性纯良，容易受得小生物的喜爱。
漏网之鱼则盯着长街的一方，凝神蹙眉。
于尚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漏网之鱼补充：“还是一大堆。”
薇薇安极目远眺：“是都城护卫队，看起来气势汹汹，是要来抓谁吗？”
于尚：“我觉得是……”
漏网之鱼说：“来抓我们的。”
“同意。快跑！”
于尚和漏网之鱼几乎是第一时间达成了共识，扭头就跑，只有薇薇安还愣在原地。于尚赶紧回来把她拽走。
“为什么要跑啊？我们才刚到这里呢！”
“别问那么多，跑就是了！”
他们朝护卫队来的反方向离开，正经过一条巷子时，听见里面有人喊他们。
“于神！于神！这边！”
京城二少在小巷内的二楼招呼他们。
于尚他们直接拐入小巷，借由【息壤】抬升，上到了二楼的阳台。护卫队正好赶到，从他们底下的小巷跑过去，并没有发现他们要抓的人就在头顶上。
“呼——没事了。”京城二少探出脑袋望风，松了一口气。
薇薇安不解：“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抓我们？”
京城二少说：“于神，你们可算回来了……咦，怎么多了一个美女？好像还有点眼熟。”
漏网之鱼默默地打开头顶的ID显示。
“漏网之……！”
京城二少刚要大喊，于尚赶紧把他的嘴捂上。
“小点声，别把我们暴露了！”
“什么情况！”京城二少拼命压低声音，“于神你把她也拐到手了？”
“什么拐到手，说得那么难听。”于尚说，“她只是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
京城二少问：“你没有把她招进公会吗？”
漏网之鱼道：“我是自由人，暂时没有加入公会的打算。”
于尚说：“你看，人家都说得很清楚了，时机成熟她就会加入我们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暂时不打算加入公会……”
“对了！”于尚突然转移话题，“都城内情况怎么样了？”
漏网之鱼心想着该死的于尚，故意不让她把话说完。
京城二少叹了口气：“情况不太乐观啊！”
“怎么回事？”
“自从你们走后没多久，都城就开始全面戒严，禁止人们进出。护卫队在城内四处找寻异兽的下落，上次紫渊找到了异兽的巢穴，护卫队用大火焚烧了三天三夜才彻底扑杀所有异兽。但在那之后又出现了新的异兽，还是变异的强化体，搞得人心惶惶，市民想要逃出城市引起了一场暴乱被很快镇压了。
“这场事件导致的结果是护卫队拥有了至高的生杀大权，他们是在一线唯一拥有作战力量的人群，有的部位开始走得偏激，他们压迫人民抢夺食物和酒水甚至还霸占他们的屋子和女人，简直和山贼没什么两样嘛！他们处理异兽的手段又残暴无比，听说有感染的患者不分轻重就被杀掉了，前几天有个市民咳嗽了几声就被他们当街打得重残。”
京城二少越说越气愤，对着空气挥了两下拳头。
“可国王和贵族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护卫队的权力得不到限制，他们还指望护卫队能保家卫国守护人民生命安全呢！现在大家都不敢在街上走，生怕被当疑似感染者给处理了。”
漏网之鱼说：“真是讽刺。”
京城二少推开房门，沿着楼梯走下，于尚他们跟着他身后。
来到了一楼后，京城二少走到角落里，把掩护用的沙发推开，露出了地板上的洞口。
“这个洞口直通下水道，是我们临时的秘密基地，城内一共还有七个这样隐秘的入口。”
薇薇安称赞道：“你们真是比鼹鼠还勤劳啊！”
京城二少领了挂在壁炉上的矿灯，率先进入地洞，顺着楼梯往下走。
下水道的味道很浓烈，于尚三人都把气味敏感度拉到了最低，里面到处都是黏稠的未知液体和蜘蛛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扫过了。
没想到繁华的都城底下，是如此污浊不堪的角落。
京城二少边走边继续说，声音在空旷的管道里静静地回响。
“原本我们和护卫队还是合作的关系，结果他们要求得越来越多，到后来几乎是命令我们的口气，左冰蝶气不过和他们闹翻了，我们就躲到了下水道里，避开护卫队的报复。你说这些人是不是缺心眼？城内的异兽还没杀完，竟然把矛头先指向了自己人！”
于尚早猜到会是这个样子，神祇国的国王一看就知道是个昏庸之辈，没有主见昏庸不觉。
国事政策都听从神明的旨意，可神明的旨意全来自于一个莫名古怪的神婆。
如果她假传天意呢？
走到一处用沙袋堆砌的防御工事前，于尚停了一下，这里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地上发黑的血迹，墙上破裂的断痕，都可以联想到战斗的惨烈。
京城二少解释道：“有一只强化异兽溜进下水道了，我们在这里和它战斗了六个小时，才把它打跑。”
“这是一只异兽弄出来的？我还以为是跑来一群异兽了！”薇薇安看着墙上的伤痕，一阵毛骨悚然。
漏网之鱼则问：“只是打跑？不是打死？”
京城二少说：“我们的人手不够，战力水平偏防守，缺少足够的进攻力量。能守下来就不错啦！”
薇薇安说：“那是因为我不在啦，我伤害可是很高的！”
京城二少说：“得了吧，我们中就你还没三转了，你伤害说不定都没我高。”
薇薇安：“我不服！我这就去转职！”
于尚友善地提醒她：“都城戒严了，你出不去。”
京城二少脚跟一顿：“到了。”
他将门口的岩石挪开，露出一条隐秘的岔道，这么刁钻的位置，就算护卫队闯进下水道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谁？”里面有人警醒地问。
“是我。”
“原来是二少哥，今天望风这么早就回来啦？”是梨花泪的声音，语气里透着一分疲惫。
“嘿嘿，你绝对想不到，我把谁带来了！”
京城二少拧亮室内的魔法结晶灯，蔚蓝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梨花泪眯了眯眼睛，适应了突如起来的强光，等她看清来人的时候，两行清泪竟然失控地涌出。
“于尚哥……你终于回来了。”梨花泪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有点失态……”
于尚走上去，梨花泪的头发是机油和脏水的味道，他没有嫌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辛苦了，我回来了。”
“喂！谁又把魔法结晶灯打开了？又是你吗京城二少，要我说多少遍这里的魔法元素很微薄，不要浪费！”
一个曼妙的身影骂骂咧咧地从内室出来，她的语态和她优雅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京城二少解释道：“我只是为庆祝才点灯的。”
“庆祝？异兽都死绝了吗？护卫队被异兽吃掉了吗？都城爆炸了吗？有什么好庆祝……”
左冰蝶愣住了。
于尚也愣住了。
和印象中的左冰蝶不同了，她平时穿着纯白的纱质长裙，腰边挂着鲜艳的流苏，手持法杖俨然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样。
可现在的她，穿着一件褪色的吊带裤，裹着内层的带油污的皮甲，长长的秀发都用一顶墨绿色的风帽藏了起来，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机车厂里的修理工。
“哈哈哈哈哈哈哈！臭修女你像个什么样哈哈哈哈哈哈！”
“草！”左冰蝶满面羞红地想要逃走，于尚拦住了她。
“躲什么呀，没想到这种装束还挺适合你的。”
“太丢脸了！”左冰蝶捂着眼睛。
“不丢脸，”薇薇安凑到她眼前，“你反正没有脸啊哈哈哈哈哈哈！”
薇薇安笑得满地打滚，左冰蝶气得咬牙切齿。
于尚说：“谁还没有狼狈的时候呢？薇薇安，你忘了自己被高手寂寞偷袭一刀秒了的样子吗？”
“呃……”薇薇安瞬间窘迫。
“我在新手村的时候，倒霉得要死，天天被杀，杀完了还要屁颠屁颠赶紧跑回去免得自己被爆的装备让人抢了。”
左冰蝶从指缝露出一只眼睛：“你是在安慰我吗？”
“啊？算是吧……”
“哼！”左冰蝶高傲地仰起头，“本小姐需要人安慰吗？这点小事算什么，只有懦夫才需要人安慰！”
这情绪转变得够快的啊！于尚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漏网之鱼环顾一圈：“这就是你的后宫会么？”
左冰蝶眉毛一横：“你谁啊？”
薇薇安在她耳边低声了几句，左冰蝶仍不服气：“第一枪战士？我才不信，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
漏网之鱼将枪一抬：“你可以来试试。”
“好了好了，都城已经有内斗的势力了，我们就别在这里窝里斗了。”于尚说道。
身后有人开了口：“的确，我们有要事做了。”
于尚回头：“紫渊？你刚回来？”
紫渊对漏网之鱼并不意外，他们之前在武圣林见过一面，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前几天有异兽出现在下水道，我去找它是如何溜进来的。”
于尚问：“有结果了？”
紫渊点头：“有一条隐秘的管道和下水道相连，我沿着管道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它通往一座已经荒置多年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