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巨响还在继续。
轰鸣伴着轰鸣,嘈杂不已。
一行人如鸟兽散,在林子里窜着。
一直有十几分钟,才恢复安静。
“呸呸…”一座周围全是草稞子的山丘后,月桐靠在山壁上,吐出嘴里的尘土草渣,破口大骂:“草,这他妈什么玩意,在这里炸雷?不知道的,还他妈以为这是在打仗呢…”
“喝口水。”宿池把水壶递给她,视线扫过旁边的巴仪和洛桑两人:“那些人是奔你们来的?”
“不知道。”巴仪漠然。
洛桑在一边喘着气,用藏语跟巴仪交流了几句,宿池和月桐听不懂,也不用听懂,他们俩只管看好这两个人就行。
月桐灌了几口水:“现在跟姐姐走散了,我们怎么办?”
宿池看了看四周,现在天都还黑着,这种地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来野兽啥的,但上边飞机上的人刚才是盲扫,就算下来估计也得费力气。
“信号弹全在我这里,”宿池翻了翻背包里的东西,之前时荞把信号弹全部集中在这让他定时打,现在还剩下四发全在包里,他抿唇想了想:“老大那里还有信号烟,我们先在这休息,等天亮想办法去找。”
只能这样。
就在两个人准备休息时,巴仪却牵着洛桑的手往树林里走去,月桐闪身拦住他们去路:“你们干嘛去?”
宿池也走过来。
巴仪冷眼扫过两人,看了眼宿池手里的刀,淡淡道:“这里不安全,你们要么跟我走,要么自己在这里。”
“哎,我说你…”
“你们打不过我!”
巴仪面无表情的打断月桐的话。
“嗐,你这…”
“月桐。”
月桐并不是暴脾气,但在这种地方她脾气不会好,尤其是被人看贬的情况下,她当场就想撸起袖子跟巴仪打,看看谁才是王,但宿池又打断了她。
宿池给月桐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巴仪道:“我们跟你走。”
“宿小五!”月桐皱眉。
宿池把月桐拉到了一边去,低声道:“老大让我们俩跟着他们,就是为了看好他们,这两个人本来就不靠谱,现在他们等于落单,他又不把我们俩放在眼里,不管什么,先看他要去哪,想要干什么…”
月桐想反驳,可找不到理由。
她一向是行动派,懒的动脑子。
现在凌晨四点多。
三更半夜,荒野山林。
封桀背着包打着灯走在前边,时荞跟在后边,两个人在这种地方走的小心翼翼。
“这一路来,我们遭遇的刺杀,说是刺杀,不如说是骚扰更为贴切,”时荞被他牵着,一步一步的走:“他们每次来的时候动静都不小,但没有伤到任何人,能够调动直升机在这找到我们,说明一定有人通报位置,但能够调动这么大杀伤力的武器,除了官方高层,就是走私武器的人。”
“难道是祁家?”封桀脚步顿住:“祁家偏支是最大的走私商,但他们不在华瑞商会六支以内…”
“宝藏动人心。”时荞抿唇:“他们走私为的就是权势,现在有一批无主巨宝,拥有他们,朝夕之间就能成为世界首富,没有人会不动心,何况,别忘了现在沈子昂也跟他们同流合污,沈子昂可是沈家的人。”
封桀眉头拧了成麻花:“难不成是这个卧底是宋寒山?”
宋寒山跟六支内的子弟勾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也不对…
“到底是哪不对…”
“巴仪。”时荞眸光微凝:“这些人是我们从村子里出来时,他们才开始陆续出现的,之前并没有,巴仪和洛桑一路都很诡异,巴仪刻的那个木块…”
“那宿小五…”
“他们现在跟着巴仪…”
“有危险!”
两人异口同声。
不管这个跟那些人联系的卧底是不是巴仪和洛桑,这两个人都不简单,那现在跟着他们的宿池和月桐一定会陷入危险。
可危险还在后方,信号烟放了等于是给敌人标记。
“走,我们去追。”时荞拉着封桀调了个方向。
两人绕回不久前驻扎地时,原地一片狼藉,直升机不知道去哪了,但有几个持着武器的人,拿着强光手电在这里像巡逻一样。
“这不能硬打。”封桀摁住时荞。
他们再厉害,赤手空拳的能打过刀棍利剑,也快不过枪,这恐怕还没上去就会被扫成马蜂窝。
“我没要上。”时荞好笑:“我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封桀轻叹:“你不是冲动的人,但你喜欢冒险。”
时荞噎了一下。
在那边有一束光扫过来时,她也幽幽叹了一声,拉着封桀转身:“走吧,我们从这边绕过去。”
他们距离不过十多米远,地上还有枯枝草叶,他们不能打灯,要摸黑走还要小心不能踩到枯枝,两个人弯着腰挪动,可毕竟摸黑,这种荒野里借着月光也仅能看清一丁点儿路,封桀还是踩到了一个枯枝。
咔嚓一声。
“有人!”
“追!”
那边的灯立马就扫了过来。
“…走!”
顾不得再小心,封桀拉着时荞就往深林里跑。
可后边那些人打着灯,扫过来的不止灯光还有子弹,头顶树枝被打的瑟瑟而落。
“妈的!”
封桀不知道骂自己还是骂别人,一把拽住时荞把她推到自己前边,拼了命的往前边林子里跑,也幸好是在夜里强光手电也不能照亮整个黑夜,盲扫扫不中人。
也幸好这山林路不好走。
天边鱼肚白时,时荞和封桀停在一处湖泊边缘,用水洗了把脸。
“很久没这么跑了。”时荞看着远处的天空,悠悠叹道,
封桀往后边林子里看了一眼,眼底聚着戾气:“别让老子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否则,他一定把那人抓起来拨皮抽筋。
时荞嚼着压缩饼干:“他们明显是奔着让我们死来的。”这些人不是官方的人也是非法的雇佣兵,扫起来不认人只要命。
绝对不会是正规道上的人。
被这一打散,又几个小时过去,时荞和月桐不知道去了哪,宋寒山那些人也不见踪影。
想了想,时荞走到封桀身边,把饼干塞他手里,顺手拔出他半途别在短靴里的匕首,走到不远处,找了个比较明显的树,在上边刻了几刀。
封桀走过来看。
一个圆里边三根针,两短一长,全指一个方向。
封桀不解:“这是什么?”
“记号。”时荞把匕首归进他靴子里的刀鞘里,跟他解释:“这是个简易时钟,三根指针全部指向西,月桐他们如果看到就知道我们向西走了。”
这是她的独特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