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从中抽丝剥茧

  这些虫子比尘埃还要小。

  密密麻麻的。

  凝在一起就跟红色的土差不多。

  专家说:“他们食血而生,咬完人就会散开,会钻进人体血管里,跟血液一起流动,根本检查不出来,而伤口不会愈合…”

  秦清淮也在看。

  看完,又在记录上添了几笔。

  时荞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就是二十年前他们挖不下去的原因吗?

  可二十年前,并没有科技能够检测出来根源…

  他们离开后,这就成为谜案。

  而现在…

  迷局破晓。

  可这虫为何虫?

  二十年前那些人又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挖土?

  这跟乌陀国又到底有何关?

  “你们继续。”时荞把眼镜摘下扔到桌子上,边解白大褂边往外走。

  打了个电话出去。

  “全盟去查,二十年前来郏麦那批地质勘测团的所有人,还有没有活着的。”

  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封桀端了杯热水过来给她:“有结果了?”

  “嗯。”时荞点头:“如果能找到当年的人,一切就能解了。”

  封桀蹙眉:“那洛桑和巴仪那里…”

  “让他们来!”时荞眯了眯眼:“还有真正的罕纳尔…”

  既然都在局内,那便谁也逃不了。

  封桀若有所思:“这事我去办吧。”

  罕纳尔只有一个名字。

  没人知道他在哪。

  但想要把他逼出来,也不过是桩小事。

  封桀拿出手机,发出几条消息。

  **

  下午,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来到营地。

  是毕寥和娜莲。

  时荞喊人放行,才进来。

  “小姐。”娜莲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都完好,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见秦清淮,她神色微敛,恭声:“少爷。”

  “行了。”这些礼数在外边没必要去承,时荞摆了摆手:“既然来了,就在这看着栾锦华。”

  娜莲唯命是从。

  **

  坑里,时荞也下去了一趟。

  不过,她没以身犯险。

  宋寒山和封桀都已试过,结果也已经检查出来,她不能再让自己出错。

  傍晚时,盟里有了结果。

  “当年一共是三十八个人,宋老爷子和林老爷子这两年逐渐死去,现在还活着的当事人就只有封振荣,还有一些残留的只言片语…”

  “不过我们查到一个姓祁的,是参与当年事件一个当事人后代,人的资料都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时荞打开手机看到一封邮件。

  姓祁…

  祁斌…

  “祁家的人?”

  “是。”电话对面顿了一瞬,问:“要抓人吗?”

  “抓!”时荞一声令下。

  他们地下势力,游走黑白两道,沿着法律边缘。

  想要抓个人极其简单。

  动作快!准!狠!

  在第二天一早,一辆直升机就横在营地上空。

  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被捆绑着扔进帐篷里。

  帐篷被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围着。

  栾锦华等人心思各异,却只能眼睁睁在帐篷外看着,进去不得。

  帐篷里。

  男人被捆着扔在中间。

  两边坐着封桀安白,秦清淮和林斜阳也在,包括宋寒山都在。

  上首太师椅上,坐着时荞,一条腿曲些,脚踩在椅子上,坐姿大佬,手里拿着几张资料纸,精致的脸上满是清冷邪佞。

  淡淡扫过下首的人,凌冽嗓音漫不经心的:“知道多少说多少,不知道那便自己缝了嘴。”

  气场压的整个帐篷逼仄。

  跪在中间的男人,感觉像是被帝王审判一样。

  祁斌挺直脊背,咬牙:“你们抓我犯法,我要报警!”

  “报警?”时荞挑眉,手一划周围,笑的邪佞:“你觉得我们这样是你报警快,还是我先缝了你的嘴快?”

  男人脑后一阵发寒。

  林斜阳手里杯子磕了磕桌面:“我们抓你不是要你命,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你父亲跟着穆家那些人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斌扫过这一圈人,眼底有害怕。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祁…”

  “祁隆昌是你三叔,亲的,对吧!”

  时荞打断他。

  祁斌神色一凛,哼哼:“既然知道,那还不放了我,否则我三叔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祁家…”封桀尾音拉的极长:“就算已经和本家刨开,祁隆昌走黑一事,也足以让整个祁家锒铛入狱。”

  他在笑。

  笑的潋滟。

  可那每一丝潋滟里,都裹着无尽的杀意。

  骇的人脊背发寒。

  “说还是不说,随你。”宋寒山端起青瓷盏,杯盖刮着茶沫喝了一口,优雅温润,说出口的话却令人心悸:“不过这种地方,以我们的权势身份,你死在这,被挫骨扬灰,怕是都会变成石海陈钩。”

  封桀手中蝴蝶刀插进面前木桌里。

  站在时荞身边的娜莲,突然从长靴里拿出一柄枪来,在手里,慢条斯理的把玩着。

  祁斌:“…”

  他吞着口水,脑子惶恐。

  他还不想死!

  在娜莲拿着枪,朝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时,祁斌连忙开口:“我说…我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死盯着娜莲手中枪,生怕她随时会开,紧张到结巴不行:“我七岁那年,有一群人来找我父亲,我听父亲喊他们封总和穆会长…”

  他当年是偷听到的。

  “他们商量着说寻什么宝贝,需要我父亲帮忙,那个地方叫郏麦。”

  一去就是几个月。

  “那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祁斌回忆着当年父亲回来的时候模样:“我爸回来后,住了半个月的院,出院后也一直做噩梦,我妈逼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他都不肯说。没有几天,父亲又病倒了,这一病就没有起来…”

  “他一直到死都没告诉我妈,他们到底去郏麦做了什么。”祁斌道:“我爸葬礼那天,那个穆会长和封总又来了一趟,他们问我妈我爸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我妈说没有,但我知道有…”

  那是他爸留下的一封信,藏在书房后墙的隔层里。

  “我想去拿那封信的时候,那封信却被我大伯给拿走了。”

  祁斌缩着脖子:“我就知道这些,那封信内容和别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就算真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时荞面前桌子上放了堆银色的小零件,她在组装,看底座应该是坐塔。

  她又往上接了一块椭圆零件,头也不回,风轻云淡吩咐娜莲:“去让章炎把祁家家主带来。”

  娜莲应是。

  祁斌瑟缩着脖子:“你说过不会杀我的…”

  时荞不耐烦的对旁边人挥了挥手。

  穆会长已经死了。

  封振荣嘴里什么都不会说的。

  现在只能从这细微线索里抽丝剥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