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时荞并不觉得自己跟封桀还会再见,更别提什么情爱和故事,做梦也没想过跟封桀会有这么一天。
不,时荞从不做梦。
“你那个时候脾气很不好,不顺眼就要打要骂剁人手脚的,我忤逆师父把你救出来,让你脱离那个像地狱般的深渊,怕你再疯魔,就找了人看着你,也算保护。”
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时荞始终都清楚,自己对封桀有一份无法割舍的牵绊,所以她以前才会总是保护他。
现在看着远处如蓝绸般的天空,再看身边依偎着的封桀,总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说实话,”她长出了口气,垂眸继续抓封桀因才洗过很软碎的头发,幽幽道:“我开始习惯身边有你,开始喜欢这种安详的日子了。”
即使平平淡淡,无波无澜,可就算是只能种花养草,只要能跟这个人在一起,似乎也挺好。
“那就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去过平静安稳的生活,周游世界,养花养草,只要你喜欢,”封桀微仰头,桃花眼里爱意璀璨:“好不好?”
时荞眼角微弯:“好。”
未来还长,有些事情也很迷茫,但并不妨碍她答应封桀当下的话,她没办法骗自己,也从不骗自己,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爱着封桀,有着想跟他共度余生的期待。
半小时后,月桐和宿池回来。
看着黏糊的两人,月桐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之前抗拒封桀,但逐渐的她明白她抗拒也没用,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有些受不了这黏糊。
“姐姐。”她打断两人。
时荞起身,走到了一边去。
月桐低声道:“手上都有老茧,百分百确定是拿枪棍磨出来的,除了那两个女的之外,其他人的话多少都绝对的有一点儿身手。”
时荞敛目:“从哪来?”
月桐皱眉:“从洛京那边来的,说是几个喜好相投的朋友,就结队来了个自驾游,目的地是天湖。”
天湖,在海拔很高的高原深处,因临近无人区,存在很多危险,曾经还有人在那边失踪过,所以虽然风景好,也没有人太多人去。
“那倒是巧的很。”时荞眼底一片意味深长。
宿池来问了一句:“老大,现在有什么安排?”
时荞看了看天色,下午四五点的天还很亮,因为再走下去别说服务区连民宿都不会有了,之后的地方都要野地扎营,他们本打算在这里过夜的,但现在…
“赶夜路吧。”
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先把他们甩开,如果下个地方扎野营都能碰到一起,一切都不明而喻了。
想了想,时荞又道:“牛肉干吃多了上火,多备点食物。”
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个之前跟他们搭讪,说想要给时荞和封桀拍照的男人,似乎叫沈洋,又走了上来。
“你们要走啊?”他有些好奇。
封桀已经上了车,时荞一身的冷漠清霜,并没有打算要回话的意思。
月桐生性活泼,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是啊。”
刚才月桐和宿池听时荞的嘱咐,去那边转了转,跟他们打了个照片,此时不说多熟络,也算认识了。
“你们要去哪啊?”沈洋皱起了眉头:“这再往前就没地方住了,你们不在这好好休息一晚上吗?”
“我们啊,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野游,到哪是哪,夜色吗,听说这边的夜更美,正好看看。”月桐笑嘻嘻的道。
沈洋嘴又张了张,话到嘴边,目光转向月桐,笑的腼腆:“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回头回了京城我请你吃饭。”
月桐一挑眉:“我…”
“不可以。”她话没答完,横插过来一条长臂,揽过她的肩头,把人给塞进车里,宿池目光冷冷瞥向沈洋:“以后不会再见了。”
沈洋笑笑:“万一呢?”
宿池似笑非笑:“就算见面你们也没戏。”
明明很正常的对话,可听在人耳朵里却莫名带着深意。
说完这话,宿池就钻进驾驶位置,甩上门,启动油门离去。
反而月桐,打开天窗,从车内站起身子,冲着后边的沈洋摆手:“小帅哥,以后有缘再见,拜拜。”
宿池:“…”
明知道这丫头性格就是爱玩,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张脸却还是黑了两度,没好气的道:“你老实的坐下吧,小心高原反应。”
月桐撇嘴,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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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了星月挂,星月退了太阳升,一天一天的轮回着,晃眼就又是三天,海拔已经高达五千,封桀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时荞给他服了药,氧气也随身带着。
时荞能蹦能跳,没有半点高原反应,她问月桐和宿池:“你们俩怎么样?”
宿池有一点,月桐没什么问题。
时荞看了看地图:“离天湖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不是很远了,从现在开始,我和月桐轮换开车,你们俩就好好休息吧。”
他们带了药,但高原反应严重起来会死人的,他们是来找人,不是来送死的,必须得小心应对。
两百多公里的路,赶了五天三夜。
巍峨圣洁的雪山鳞次栉比,脚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而在草原的尽头有片湖泊,大如汪洋,一条路把它从中间隔开,蔚蓝圣洁,尽头如若接连着天,震撼人心,誉名天湖。
“他们真的会来这里吗?”自驾一路到这里耗费了半个月,草塔沟遇见的那个男人所说的人是否到达这里,也不得而知。
时荞抿唇:“等吧,三天没等到人的话,就进入无人区,从这边绕过去前往大漠。”
现在就依旧是赌。
赌他们没来。
他们在湖岸平地扎了营,时荞连上网打开通讯软件,有上百条消息,其中有几十条是黑子发来的,图文并茂。
封桀凑过来看了一眼,没看明白:“这些是什么?”
“还记得之前傅焕和林正两人说,当年跟我父亲接触的那些r国人吗?”
封桀点头。
“这就是那些人的资料,”时荞边扫过条条消息,边给封桀解释:“本来我想亲自去见他们询问,但又觉得不太妥当,就让黑子去查了,这些人的确跟父亲有过接触,但活着的不过两个,也已经查不出当年到底谈了什么。”
封桀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件事封振荣肯定知道更多他人不知道的内情…”
时荞摇头:“这是他现在保命的根本,就算去找他逼问他不会说的,而且,我们这次回京城,其它几大家族都出来了,为这批宝藏找到我,而他根本就没露面。”
封振荣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只能走别的路,就算这条路坎坷耗时,需要踏进别人的局里,她也在所不惜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