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角这个地方,因为地域位置的原因,算是四季共存,却又不怎么明显的春夏秋冬轮转。
冬天里,雨林那边并不怎么冷,繁华城市里却有些冻人。
唐玉棕都在西装外穿了棉袄。
前往科技园的车上,看着这北三角的风景,手里拿着电话。
“撤了?先回了京城吗?好,我知道了。”
聊了几句,挂掉电话。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唐玉棕心底默默盘算了一会儿,手搭在前边椅背上,指头点了点开车的六刀肩膀:“时荞他们已经从郏麦撤离,这会儿应该到京城了,他们不会在京城待太久就会来北三角,我不能久留,一会儿我自己进去,你在外边等着,通知一下这边的人…”
六刀顿了顿:“公子,我们有必要躲着时小姐吗?而且…而且这蛊岐是封桀的人,他…”
“他不会说的。”唐玉棕靠在椅背上,目光清冷的很:“你跟七驳把外边的事情处理好就行。”
六刀不明白,却也没再问。
科技园大门墙上,满是子弹留下的痕迹,门口岗亭里的哨兵都挎着枪,看到有车来,枪口直接对准了他们。
唐玉棕在车里把棉袄大帽盖在头上,又戴上了墨镜,整张脸藏的几不可见,也看不见黑色羽绒服内西装华不华丽。
他迎着枪口走到岗亭前,从口袋里掏了张带着金色窄条的黑色卡出来,递上去。
岗哨看了一眼,神色倏变,打手势让周围的哨兵收了武器,沉声对唐玉棕道:“请稍等,我们需要通报。”
“好。”唐玉棕往下拉了拉帽檐。
最近半年来,这个科技园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找事,甚至上个月还发生过一起枪战,血都染红了科技园外墙,洗刷了好几天才干净。
除了危险的时候,三大帮出面帮助一下,平时人都不往这边凑,更别说在这片地上生活的普通人,那更是有多远绕多远。
这个地方,已被列为北三角最危险的禁区。
突然出现一辆车,一个人过来,都会被周围暗中眼睛敛于眼底,唐玉棕防备一下也正好。
不过,唐玉棕这张脸不怎么有人认识,纵使被人看到了脸,也没什么。
岗哨打了内线电话,询问了几句后,挂掉,把黑卡双手奉还给唐玉棕,对周围人吩咐:“放行。”
唐玉棕拢了拢帽子,拿着卡走到如城墙般的大门前,黑卡插进扫描仪,三秒后,咔嚓一声,厚重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
唐玉棕抽出卡走进去。
有观光车接。
他上了车,直接到c08栋。
他在门上输了一串密码,巴掌大的黑色屏幕上出现蛊岐的脸,带着意外的笑:“neel公子怎么屈尊来这了?”
唐玉棕把墨镜往下拉了点儿,露出一双眼睛来:“有空。”
蛊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开了门。
唐玉棕走进去。
没人带路,但还挺轻车熟路的。
三楼的光景还是那般,不过已经开启了暖气,各个被分离开的玻璃房里也都各有暖气,温湿度不一。
唐玉棕扫了一圈,除了一屋子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外,没看见蛊岐之外的任何人。
“时晏和你那个小家伙呢?”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蛊岐在休息区摆上茶具:“去了d区玩,你今天要是见他们,怕是见不了了。”
那就是短时间内回不来。
唐玉棕把墨镜摘了塞进棉袄口袋里,又脱了棉袄,随手仍在一旁沙发上,一身高定西装如墨,袖口绣着鎏金纹,贵气十足的走到桌边坐下。
他喝了口茶:“前几天封桀来了是不是?”
这茶是从南边雨林采的,只有两三棵,枝叶还不大,是夏熵种的,蛊岐偷采的,等夏熵回来发现,肯定是要跳脚的。
蛊岐也就这点乐趣。
不过这茶味道不错。
“来了。”蛊岐吹着水面表层的浮叶:“来看了看时晏,替时荞震了震这个场子,旁的什么也没干。”
他抬头看了唐玉棕一眼:“你跑来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问这个吧?”
唐玉棕笑了笑:“我想知道,关于半年前,龚天恩的那个研究,到底了解多少?”
蛊岐手上微顿。
他们俩交情浅薄,不过是凭借着唐玉棕身上一张黑卡。
但就凭借这张黑卡,他不能撒谎。
“没多少。”就算不撒谎,也不能把那个人交代出去,蛊岐品着茶,慢吞吞的道:“那场国际会议我虽然没去凑热闹,却也看到了视频。”
那个视频,是封桀从后台黑来给他看的。
他颇为惋惜的语气:“我本来挺好奇的,但龚天恩死了,他的配方和药剂在码头被炸毁了,可惜没机会了。”
唐玉棕转了转手里杯子,目光盯着杯子里打转的水旋看,情绪莫名:“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割咬人会让伤口流血不止无法愈合的植物和虫吗?”
蛊岐平日研究植被的。
这里被叫做科技园,但更多的却是植被,全是世界各地的稀有植被,蛊岐利用科技和药培育出来的。
蛊岐顿了顿:“你是说郏麦的事吧?”
唐玉棕点头。
蛊岐蹙眉:“我以前没有听过这种植被,封桀来的时候送了几袋土给我,我还在研究没研究出结果来。”
唐玉棕说:“时荞那边的研究结果想必你看过了吧?”
蛊岐叹了一声:“太片面了,毕竟古籍上我们都找不到乌陀和血株这两个名字的存在,她那个研究是否有偏差也不确定,我最近往那土里种了点儿东西,过几天才会有初步成果,你来的太早了。”
唐玉棕若有所思,又问他:“那你相信有可以把人体器官包括血液细胞全部更换,等于是死而复生,返老还童的药吗?”
蛊岐眯眼看着他。
唐玉棕目光坦荡,无躲无藏。
寂静了一会儿。
蛊岐突然笑了:“我现在大概猜到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了。”
唐玉棕侧头打量着这被割成一个个小玻璃房的花房,眸低一片暗晦不明的问:“你信吗?”
杯中茶叶,在水面浮成一朵嫩绿色的五瓣草,中心是朵粉色的花,格外娇颜。
蛊岐吹了一口。
看叶子挟裹着水花卷起来,一口把茶给灌进喉中。
才道:“这种事情,只要科技和人的技术到位,也不是真的不能。”
“那就是信了。”
“信不信再说。”蛊岐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封桀说,龚天恩当初自导自演绑架,是为了销毁掉这个配方和药剂,因为它存在弊端,容易成为灾祸,我现在有在搜索存留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