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封桀笑眯眯的,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时荞扫过笼子里的鸟,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
阳光房外,是个露天游泳池。
“这个地方,我喜欢!”月桐趴在栏杆上,满眼的兴奋,她扒拉着毕寥询问:“你们这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比如,酒吧啊,夜店啊,春花秋月什么地方的啊?”
毕寥抓紧自己衣领,有些防备的看着她:“有是有,但月桐姑娘你确定自己要去?”
“怎么?我不能去啊?”月桐挑眉哼哼着:“你不告诉我,我去找宿小五。”
不止宿池,骆方舟这会儿也在京城。
时荞听见了两人的话,就跟毕寥说:“你带她去玩吧,注意安全,别惹事。”
毕寥微愣后,看了眼封桀。
封桀点头同意了:“去吧。”
月桐玩肯定不是单纯的玩,至于惹事不惹事什么的,封桀的名字可以当保护伞刷,他半点不担心。
京城的夜高楼大厦间霓虹璀璨,并没几颗星星。
时荞坐在阳光房的秋千上,看着满屋子的蓝玫瑰,问封桀:“你原来是不是想把我圈在这里?”
走到她身后想给她推秋千的封桀手上一顿,微垂眸,眉梢的小红痣在白炽灯下越发妖冶:“怎么会…”他笑的绯色晕染眼稍:“我怎么舍得,这里很早就在了,我本来就想送给你的,你是自由的。”
怎么听怎么心虚。
时荞晃着脚,也没往深里纠结,换了个问题:“你父亲最近是不是在跟时家的人来往。”
封桀微松了口气,思索着道:“他这些年还在盯着那些东西,但关于那批黄金,当初穆伯伯也只是说了有,可谁也没有见过真的,都是道听途说…”
时荞微侧身子斜着坐,收了一只脚踩在秋千上,另一只脚在地上轻轻借力让秋千晃着,目光盯着封桀看:“所以你觉得宋老爷子口中那万吨黄金根本不存在对吗?”
“不能确定。”封桀摇头。
如果那些真的不存在,为了一批不存在的宝藏,封家就和内阁联手灭掉了穆家,那肯定就是还有别的不为人知不可告人的隐秘,可到底有多隐秘,才能让这么多年,都差不出来半点…
时荞想着,是不是该去见见封振荣。
但如此,她可能就要跟时家的人对上。
虽然时晏如今是安全的,但她曾经答应过时晏妈妈…
“荞荞。”看她眉心蹙起忧虑,封桀从后边绕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没几两肉的小腿,沉声道:“封振荣到底想做什么,我一直在查,可他连最信任的心腹都在瞒,华瑞商会会长的印章他一直都说在,但我去找了,并没见过。”
时荞歪了歪头,盯着他给自己揉腿的那双手,封桀的手骨节分明如艺术品,是真的很好看,只是可能常年握东西,带着薄薄的茧。
这个人是矜贵的太子爷,却被称丧心病狂变态疯子,人人避如蛇蝎。
“你有朋友吗?”时荞突然问了一句。
封桀一顿,抬头看她,眨了眨眼。
时荞把腿从他身上收回去,看着远处的星空:“不是都说,京城是个圈,富二代纨绔子弟,总有些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你没有吗?”
的确是个圈,那些纨绔子弟今儿包场明儿请客,可他在哪,那些人看见他都不敢说话,唯恐得罪他,但也有巴结他的,送女人送地皮送限量跑车…等等等等不计其数,但封桀看都不会去看一眼,他不跟那些东西同流合污。
唯一能跟他笑谈风声的,就只有宋寒山,亦敌亦友,如今终是站在了对立面。
封桀并不觉得惋惜,也没什么失落的,他勾了勾时荞的手指头,笑意温柔:“我有你就够了。”
时荞一人可抵世间一切,时荞就是他的人间。
秦清淮对时荞也很好,好到为她学医,她要什么给什么,愿意在背后默默保护她。端木霖对时荞也好到要什么给什么,一向很坦荡的说是为端木家要娶她。
但那些好,好像都是求回报的。
唯独封桀。
时荞毫不怀疑,她说要天上星星,封桀都会去太空摘回来给她。
是她自己始终跨不过去那道坎。
时荞问他:“你不怕封振荣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吗?”
“他算什么东西。”封桀不屑的撇了撇嘴,轻轻晃着秋千,把玩着时荞的手道:“这京城里你想做什么只管做,打着我的名声就行。”
“你还挺自豪的。”时荞把手抽回来,起身往楼下走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你是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我要打着你的名号,怕是明天就被封家请去,后天就有一堆找我麻烦的。”
更重要的是,时家会找上来。
这一夜,月桐跟着毕寥在外边野了一夜,后边赶到的宿池不放心她,就去找了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几个人才回来。
月桐醉醺醺的被宿池扛着。
“她这是喝了多少?”时荞倚在二楼环廊栏杆,拧了拧眉。
宿池扯了扯嘴角:“喝疯了。”
整个夜店就她最疯,跟打了亢奋素一样,八头牛都拉不住。
找到房间后,宿池把月桐往床上一扔,拉了被子盖她身上,又去另外一个房间换下自己身上酒气满满的衣服,才来跟时荞汇报情况。
“时家那位小姐在京城,前几天跟封振荣在天客居会过面,同时在的还有林老爷子。”
时家的规矩,女儿生一个可以活一个,嫡亲也好,私生女也好,都可以让你富贵。但儿子,不管你生多少,就只能留一个,留数个当中基因最优秀的那个,而其他的,全部都是空来这个人间一趟。
对他们自己人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因为废物不配活着。可对外人来说,这是惨无人道的变态法则。
时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出了意外,儿子死的活的七零八落,可没一个在时家的。女儿共有五个,而能代替时家出来对外应酬的,就只有一个。
时家二小姐时莺鸾。
“她现在住哪?”
“封家旗下的宣海酒店。”
“任她去吧。”
若非常时刻,时荞并不想跟这个大小姐打交道。
想了想,时荞吩咐了宿池:“你在这看着月桐,我出去一趟。”
封桀天不亮就离开了。
时荞小时候在京城封家住了五年,但封桀把她保护在小院里,她也没出去看过京城,离开后的十多年,也就回来过两次,对京城其实并不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