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角这个地方,是在各国法制之外的。
如的通俗点,那就是匪。
统治这个地方的人是匪。
很多国家盯着,只是又介于相互制衡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导致如今这个局面。
时荞现在身为北三角最大的统治者,传出去,很多人都会想让她死。
以前那些杀手,狙击手可是遍地。
地下暗流涌动。
危险重重。
“如果想要,就都给我安分守己的守好这片地盘。”封桀声音很轻,漫不经心的,可听在人耳中,却令人心悸不已:“旁的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他今天来,除了看看这会议是怎么开的之外。
还是帮时荞震场子的。
旁的,没打算插手。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他…”看着他背影,顾平安嘴巴张了张,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程鑫等人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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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方舟和薛迢迢也在这里。
听到封桀来后,两人去了趟角斗场。
“她挺好。”封桀看着这两个人,手支着下巴,神色有些恹:“那有一堆人,你们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待在这里,帮她盯着吧。”
骆方舟摸了摸耳钉:“那荞姐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想到那件事,封桀也有些头疼。
“对了。”骆方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把薛迢迢支到门外,压低了声音跟封桀说:“京城那个薛迢迢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是苏娆!”
这件事,从当初时荞发觉不对时,就交给了他一直在查。
就在前不久,他终于查到,那个去年在安陵接近他,后被时荞在海里泡了七天后扔到警局,却消失不见得苏娆,彻底改头换面的变成了薛迢迢。
而这一切背后,都是段鸿儒。
骆方舟神色凝重:“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荞姐的,但荞姐电话不通,我联系不上。”
“这样啊…”封桀没有几分惊讶,若有所思了片刻:“我明天回京城一趟,问问薛泽。”
北三角的秋不怎么冷。
骆方舟带着薛迢迢走在街道上,心情复杂。
两个人近一年都待在一起,可是关系却莫名,谁也没开口,什么也没确定。
“骆方舟。”看着街边玩耍的孩子们,薛迢迢走到路边石椅上坐下,抿唇喊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你可以送我去赤营吗?”
骆方舟垂眸看她,瞳孔皱缩。
半晌:“你确定吗?”
薛迢迢捏紧自己衣角,眼底是鉴定:“我确定。”
骆方舟又沉默了好久。
“好。”他说。
薛迢迢扯了抹笑:“谢谢。”
赤营,是赤炎训练新人的地方。
负责人是章炎。
那个地方残忍的很。
时荞先前离开北三角前,找过薛迢迢,就当初在酒吧那个问题,又问了她一次有没有做好决定。
薛迢迢沉默。
时荞说给她时间考虑。
后来把她交给了骆方舟。
他们是很厉害,也没什么怕的,可乱起来,谁也分不出心来,保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
薛迢迢这一考虑,就是几个月。
今天,见到封桀,又让她想起时荞那些话。
既然被卷进来,她就不该再去怨天尤人。
她无法逃。
骆方舟也不该被困在她身边。
谁都没有错。
她该去面对。
就算为了骆方舟,为了这份在她流浪生涯里,第一个给她无尽温暖情谊的人。
她该变强,不能成为拖累。
看她目光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骆方舟瞥到街边有个奶茶店,就去买了一杯草莓奶昔。
递给薛迢迢。
在她身边坐下,放松的靠在石椅背上,面容朝上望着天:“其实,你不用的。”
薛迢迢喝了口奶昔,很甜。
她垂着眸,轻声道:“我想和你靠近一点儿。”
骆方舟微顿,愣然的望着她。
薛迢迢笑叹了一声:“其实我早该想明白,做决定的,可我又害怕,害怕去面对那些…”
赤营里很残忍。
骆方舟带她去看过一次。
但既然现在决定,那便也没什么好再怕得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成为你们的拖累。”时荞留着她保护她,全都是因为骆方舟,薛迢迢一直都清楚,这种安逸让她惶然。
“我想…”她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地说:“现在纵使有些晚了,我这手打不出多厉害的拳头,应该也能握主刀枪棍棒,我想昂首挺胸的站在你身边。”
骆方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欢喜还是什么…
天色逐渐暗下来。
街头广场上,有人在弹吉他唱歌,声音飘向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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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桀在北三角待了四天。
带着蓝一去了京城。
在天客居,碰上了封振荣。
封振荣是来参加饭局的,全都是军政商界重要人物。
看到封桀,这些人面色都各异。
毕竟,整个京城,都知道封桀和封振荣父子反目的事。
封振荣目光阴沉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回来!”
“关你屁事。”封桀皱眉,满是不耐烦,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他半天面子没给封振荣。
转身就走。
蓝一跟在后边:“桀爷,你不吃饭了吗?”
封桀不耐烦:“没胃口了。”
他回了榕宫。
遮天蔽日的榕树接连一线,围绕着小区里的河流,常青绿里掺着金黄,是秋天的颜色。
下午三点,薛泽受诏而来。
他毫不客气,无比自觉的从冰箱里常温层拿了罐常备的牛奶,往沙发里一窝,看着对面慵懒矜贵的主:“我说大佬,你回来了,怎么荞姐没回来?”
“她没空。”封桀掀了掀眼皮子:“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
薛泽喝了口牛奶,跟他形象一点儿都不符合的,吧唧吧唧了嘴:“总统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就会开始选举投票,封家站在了老总统那条路上。”
封振荣地目的绝没那么简单。
封桀手指无节奏的在沙发背上敲打着,若有所思:“你那个薛迢迢有什么情况?”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薛泽喝牛奶的动作微顿,挑眉:“整天想着往国外去,无外乎是想打包跑路,可这一年平静,她似乎又对自己自信了,弹琴跳舞混娱乐圈,乖巧听话的。”
封桀垂着眸,没再问什么。
薛泽喝完一罐牛奶,又把这些日子京城发生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事,说了一遍给他听。
封桀听的昏昏欲睡。
“还有件事,也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最后,薛泽略带趣味的道:“封振荣两个月前宣布了封家继承人,封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