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看着冰皿里的药剂,看了半天,蹙眉问蛊岐:“他能够让人再生器官的理论存不存在?”
“这个东西…”蛊岐思索着比较合理白话的方法解释:“我刚接触,还没研究透,那个理论存在是存在,但就像龚天恩说的,弊大于利,现在如果就被传出去,一定会酿成大祸,说不定人类还会被此毁灭。”
没错,泡沫箱里的药剂,正是龚天恩那个宝贝似的密码箱里的。
在前往莫安岛途中港口那场渡轮爆炸的主谋,并不是别人,正是封桀,而帮凶就是远在北三角的蛊岐。
又是一场自导自演。
封桀以自我为饵,以身试险,把目标引向下了船的吴成身上,就算老爷子怀疑封桀,也没有半点证据,更质问不出来,毕竟这场爆炸,船上全是老爷子派的人,封桀差点死在其中,他是个受害者,不管老爷子查不查的清,这件事都注定是个查不清的谜案。
封桀冒险演这么一出,目标就是转移密码箱,在所有人都认为它在爆炸里被毁掉的情况下,众目睽睽里从水下把箱子转走,然后送到了蛊岐这里。
封桀对这个药有兴趣。
无外乎其他,他想活着。
以前的封桀并不是很在乎生死,他凭借一股执念生存下来,只是不甘心,他希冀着阿窈还活着,再见她一面。
后来,终于相逢。
他执念已了,可他又开始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她而去,不甘心让她嫁给别人,不甘心让她变成别人的女人…
不甘心有太多。
所以,不管他在老爷子和秦清淮面前装的多么洒脱,多么不在乎,他内心深处藏着的,是想活下去,陪着时荞一起活下去。
所以,在卡地亚会场里,看到龚天恩的实验后,他便起了蠢蠢欲动,开始勾划着一切。
龚天恩自导自演,破绽百出。
他们的出现,帮龚天恩坐实。
可后来,龚天恩死了,那封桀就只能把视线放在配方上,在那个港口动手也是他计划好的,选在吴成下船那几分钟里也在计划内,那是最适合动手的地方和时机。
蛊歧起初并不赞同他这个计划,因为那样太危险,毕竟要封桀在船上的时候才能炸,这样才能摘除他的嫌疑,但一但有个万一,他就会被炸死在船上…
但,幸好,封桀成功了。
“反正你还有几年能活,让我慢慢研究研究。”蛊岐把泡沫箱的盖子扣上,封了边送回隔壁冷库。
这个东西太过重要,就算这科技园里是铜墙铁壁,也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不放眼皮子底下蛊岐不放心,干脆就把隔壁现打造成了冷库,东西就储存在里边。
收拾好东西,蛊岐顺着封桀目光往楼下的小花园看了一眼:“这小孩儿挺乖,跟子离玩的挺来,他们都跟我住,在这没人能动他们,你这次要带他走吗?”
封桀没说话。
“姐夫。”下楼的时候,看到他出来,时晏就拍干净手跑了过来,眼睛明亮又干净,小嘴甜的不行:“我姐姐回来了吗?”
“没有。”封桀对这个小家伙,早就没了最初的针锋相对,站在一起,眉眼多了温柔,虽然是因时荞爱屋及乌的温柔,但也挺像是兄弟俩。
时晏眼睛眨巴眨巴:“那你可以带我去找姐姐吗?”
封桀摇头:“不行。”
时晏脸上笑容迅速消退,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姐夫,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谁告诉你的?”封桀直接给他了一个脑栗子,笑骂他:“你姐为保护你废了多大力,你还在这有她不要你了的心思。”
时晏揉着脑袋瘪嘴不说话。
封桀放温了声音:“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再在这里待上几天,过段时间,我跟她一起来接你。”
时晏抬头:“真的吗?”
“真的。”封桀有些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你姐不要谁,都不可能不要你的。”
亲人,这个东西是时荞最在乎的。
哪怕时晏身后是绝境深渊,是龙潭虎穴,时荞也不可能不要他。
“去玩吧。”
看着时晏跟子离一起又窜进小花园里的身影,封桀脸上突兀多了丝欣慰。
时荞最想的,就是让时晏有个属于正常小孩子的童年,蛊岐养在身边的子离也是赤子之心,这俩人心性相近,短短几天就成了玩伴,挺好的。
蛊岐也很欣慰:“子离以前也没朋友,整天就是打扫卫生浇花养花,他这些天很开心。”
子离没有姓,这个名字还是蛊岐给他起的,说是蛊岐身边的小助理,但蛊岐一向很纵容他,把他当孩子一样。
此时,蛊岐这话听在封桀耳边,让封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一直都怀疑,这个子离是不是你以前在外边的私生子…”
蛊岐:“…”
没到这种时候,他都想把封桀扔进搅拌机里。
蛊岐黑脸:“十四年前,我也才十四岁。”
封桀神色更古怪了:“你十四岁难道还没发育?”
蛊岐:“…”
他一脚朝着封桀屁股上踹去,牙磨的咯吱响:“滚蛋吧你!”
封桀闪开身子,笑的勾人:“你这样我会以为是被说中了的心虚。”
就算了解他脾气性格,蛊岐每次还是会气不可竭,他指了指地上:“你看看地上,全是你的脸。”
封桀一向无所谓。
“封桀。”蛊岐转身要回实验室,刚输入密码打开大门,又想起什么,转身喊住他,神色莫测的道了一句:“明天是八月初二。”
“七月十八怎么了?”封桀挑眉:“你私生子过生日?”
蛊岐这次却没回他的调侃,神色很是凝重:“离你上次来北三角,正好三个月。”
“知道了。”封桀微顿,笑意消失,神色蔫蔫:“不如就今天吧,我要去京城。”
“你很急?”
“急。”
要去见时荞,他一秒都不想多等。
蛊岐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
蛊岐去二楼实验室取了个小箱子,在楼上书房打开,是一支透明液体和针管。
针管小拇指那么粗细,银色针头细如松针。
蛊岐把液体通过后颈处动脉,输进封桀体内,又给倒了杯热水,扔了几颗红色胶囊过来,叹道:“我养了那么多花,偏生你这朵娇花养不好。”
“那说明是你本领不到家。”封桀把药吞下去,揉了揉脖子,哂笑了一声后起身出门:“我走了,你好好研究,回头宋寒山来的话,告诉他一声,我在京城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