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角该整肃了。
时荞说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要进行整肃,而是要统一,统一北三角。如果这些人老实,她或许可以找个能信的人交付出去,以后北三角被阳光笼罩,可相对其他城市国家来说,又是自由的。
但若是不老实,时荞直接把北三角交给国家,到时候官方出兵镇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谁都不想看到。
封桀无所谓,反正他以后就跟着时荞,时荞做什么他都支持。
**
倏日,北三角又发生了件大事。
麟帮因触犯北三角规则,要承担后果。麟帮拳场的负责人龙三被毙杀,以死谢罪。
整个北三角一片死寂。
时荞和封桀站在大厦楼顶俯瞰着这北三角,站了半个小时,长吐了一口浊气。
“龙三跟了他多年,他现在说杀就杀。”
“在他眼里只有可利用和被利用,没有利用价值的全是弃子。”
宋寒山是个没有情的狠人。
不过还有件事,封桀很好奇。
他侧头盯着时荞看了会儿,问道:“过年那会儿在京城,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让他住进榕宫的?”
时荞顿了顿,觉得这件事没必要瞒着封桀,淡淡吐出了三个字:“段鸿儒。”
封桀眉头蹙起。
“如你所说,宋寒山这副清高的孤尘性子是伪装的。”时荞感慨道:“他还有另外一张面孔,那个模样,比你疯起来都更加病态。”
他们又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月桐和宿池都在地牢里。
时荞和封桀也下去了。
本来空荡的地牢,现在装了不少人,最里边最大那间关着蓝道夫。
“张括呢?”时荞问封桀:“你不会把他灭口了吧?”
封桀神色微闪,笑道:“我让人把他送回柬埔去了。”
时荞没再多问。
蓝道夫手腕上的箭已经被取出来包扎了伤口,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掀开眼睑看向栏杆外的几个人,淡淡道:“你们想怎样?”
时荞轻笑:“不是我们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蓝道夫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时荞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接过封桀递的水喝了一口,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喊着要见z,现在z出现了,你该说出目的了。”
蓝道夫目光阴沉:“你们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耍你怎么了?”封桀倚在时荞坐的椅子椅柄上,手指绕着时荞的一缕头发把玩,漫不经心的:“你要是现在不说,我还能杀了你。”
“你们不敢杀我!”蓝道夫不屑嗤笑:“你们要是能,早就把我击毙了。你们之所以没杀我,一是不确定我背后是不是魏家,二是你们也想找出z,我只不过是帮你们而已。”
“你太高看自己了。”
“是吗?”蓝道夫笑的不屑:“今天第二个z也是假的吧。”
时荞把茶杯递给封桀,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褶皱的衣摆,缓缓抬眸:“我就是z。”
“你?”蓝道夫怔住。
时荞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甚至可能不像二十岁,精致水灵,可以用倾城国色来相述,气场很大,但看起来纤弱单薄。
蓝道夫倏然笑了起来:“你们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要不过两招?”时荞挑眉。
蓝道夫扯了扯腕间绷带,冷笑:“趁人之危。”
时荞笑的淡然:“信不信是你的事,说不说目的也是你的事,但现在,你已经没了任何利用价值。”
当初之所以留着蓝道夫在北三角挑衅,就是因为他们都想找z,这些人里包括封桀和宋寒山。
最后z的确出来了。
z是时荞。
一切都通了。
封桀不想让时荞以z的身份出去招摇,也不想让她再用这个身份去冒什么险,所以并不打算公开。
现在蓝道夫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蓝道夫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你还有三天时间。”
落下一句话,时荞跟封桀一起离开了最里边。
过了一个转角时,他们碰上了月桐和宿池。
“我要杀了他!”月桐手里握着一把刀,咬牙切齿的满目恨意。
宿池拉着她:“你别冲动。”
“我没有!”月桐踹开他,刀指地牢里的人:“他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杀了他是为民除害…”
“就算杀也不是你来动刀!”宿池皱着眉,用力把她束缚着,把刀从她手里抢出来,呵斥:“他是你生父,你的手上可以沾血,但你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
月桐眼底全是狠意:“那你帮我杀了他!”
宿池压着她的肩膀,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一句:“好。”
“怎么了?”时荞打断两人。
“姐姐…”月桐看见时荞,理智逐渐回笼后,就红着眼睛扑进她怀里。
“怎么了这是?”时荞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月桐抿唇不语。
还是宿池说的。
宿池把刀归了鞘,往旁边牢房里关的施广看了一眼,道:“施广三个月前涉及了几起人口买卖,两个月前玷污了两个无辜的小姑娘,一个月前因机缘巧合找到阎盟藏武器的地方,杀了那个老郑灭口,他身上背的不只这一起命案…”
时荞看了看月桐,有看了看牢里的施广,淡淡道了一句:“那就送他去吧。”
施广以前挺狗仗人势的。
让月桐突然大发杀意的,并不是因为宿池刚才说的那些,而是依旧认不清现实的施广口中对她所说的污秽言语。
他已经不把月桐当成女儿,而是一个可以令男人各种玩弄的女人,肮脏的言语激怒了月桐。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留恋。
**
离开地牢后,时荞又去看了克里斯特。
这个少年穿着白t恤,打扮的干干净净,眉眼清纯,声音软软的,很容易就勾起人的同情心。
但同情心这种东西时荞一向没有。
“你还有四天时间。”
面对克里斯特那双洇水雾的眸子,时荞清清冷冷的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下午去找夏熵的路上,跟着来的封桀思索良久,还是问了时荞一个问题:“阿窈,你为什么要叫z啊?”
他琢磨了有两天,可就是没有琢磨出这个z到是什么意思。
时荞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眉尾妖冶的红痣上,半晌,唇角勾了勾:“阿雉。”
封桀静等听她说下文,可时荞只说了这两个字,就转身朝着前路走去了。
“阿窈!”封桀追上去,缠着她。
时荞无奈:“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答案是阿雉?”封桀这才后知后觉明悟,眼睛顿时亮的惊人。
阿雉,雉,z。
当年的时荞,是以他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