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应了蓝道夫的挑战,决战就在六月十四,这条消息早就传遍了北三角,六月十四这天一到,阎盟地盘上挤满了各路人马,都是幕名而来,为了一睹z的真面目。
蛊岐也来了。
秦清淮也来了。
蛊岐坐在高空的观看台上,没人能注意到他。
秦清淮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挂着银链的单片金丝眼镜遮去眼底的异色,无双雪色,清风霁月,优雅矜贵,站在这片土地上乱糟糟的人群里,像从天而降的神祗,不染尘埃,格格不入,一眼便能被人看见。
“他这么高调做什么?”月桐趴在凹凸不平的木头栏杆上,俯视着人海里这抹雪色,余光不经意的瞥过时荞:“就算为姐姐来,也不必这么高调吧?”
宿池摸了摸鼻子:“秦医生不一直都这么帅气吗?”
“屁。”月桐撇嘴:“他这一看就明显打扮过的,他以前可不怎么喜欢穿白衬衫。”
秦清淮站在人群里真的很招眼,这个地方没有像他这么干净的人,时荞侧了侧头喊月桐:“去把他请上来。”
不管他来做什么,都不能让今天的事情出现乱子。
“宿池。”等月桐下去了,时荞又喊了宿池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宿池娃娃脸上有些迟疑:“老大,我们这样做,桀爷不会生气吧…”
“他那里有我。”时荞让他只管去做。
也是,有老大在,桀爷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宿池不在多虑,转身去做了。
封桀走过来,问她:“你让他干嘛去了?”
时荞眯了眯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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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封桀计划,潘木亲自执行安排的。
z是不会脱衣服的,z也不会以真容见人,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张括外形并不会太让人起疑,就算有些变化,也没什么人质疑,毕竟,没几个人见过传说中的z,就算见过的,也mei有近距离接触过。
当年那张略显稚嫩的俊美小脸,如今早就张开,或许变得更美,或许变得丑了,这是给人想象空间的事情,没有确切答案。
张括出场时带着面具,身上是带着银色logo的黑色休闲服,一米八的身高往那一站,全场静了好一会儿,才有叽叽喳喳的嘈杂议论声响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z吗?”
“这也看不到脸啊?”
“这看起来是个男人…”
“这么瘦,耐不耐打啊?”
蓝道夫在议论中从另一边翻上高台,简便的灰色棉麻衫,一张脸文质彬彬,他打量着对面被黑色笼罩着,显得很神秘的人,问:“你就是z?”
“是不是又如何?”对方开口,声音很直,带着几分清冷的机械声,他用了变声器。
蓝道夫嗤笑:“脸不能见人,声音也见不得人吗?既然见不得人,又跑出来干什么?”
对方声音淡淡:“不是你要见我的吗?”
想见z的不止蓝道夫。
高处最佳观看台上,看见角落里的潘木冲自己打手势,封桀不动声色的从走到后台,喊来司文:“盯着人群里没一个有异动的人,略有可疑,就全部抓了,宁可抓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蛊岐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也想再见一见传说中的z。他坐在那,视线偶尔的扫过时荞,眼底划过一两丝深邃。
等看到秦清淮,他神色才变了变,眸低微凝:“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清淮微微蹙眉,在脑子里搜索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个人来,扶了扶眼镜,笑意疏离:“劳烦蛊岐先生还记得我。”
“秦先生名号响亮,还跟z关系莫测,在下岂敢忘。”蛊岐摊开手,指着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清淮的目光和时荞在空中不着痕迹的交流过后,走过去坐下:“蛊先生不会以为我就是z吧?”
“当然不。”蛊岐给他倒茶:“秦先生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却不入国际医疗组织,更不悬壶济世,可是业界内人口炙谈的人物。但我却见过秦先生以前跟着z出现在过北三角,如今秦先生也在这,想必真正的z今天来了。”
秦清淮眼睑微遮,端起白色的小瓷杯呷了口茶:“蛊先生对z好像很感兴趣。”
蛊岐失笑:“今天来这的人,哪个对z不感兴趣?”
时荞并没关注他们俩,把月桐递过来的隐形耳麦带进耳朵里,用披散的头发遮挡住,听着里边宿池和骆方舟的汇报。
宿池:“人已经安排好了。”
骆方舟看了看身边的时晏,对耳麦里道:“我们这边也就绪了。”
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办的也不是一件事,耳麦却是互通的同一个频道。
时荞叮嘱骆方舟:“不管发生什么,要先确保阿晏的安全。”
月桐也带着耳麦,听着里边几人的交谈,撑着脑袋趴在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就打个架,钓个鱼,搞得这么麻烦。”
封桀回来了。
时荞瞥了眼月桐,警告:“把嘴给我闭紧点儿。”
月桐眯眼一笑,绷紧嘴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看见和蛊岐融洽笑谈的秦清淮,封桀拇指抿了下嘴角,走到时荞身边:“阿窈,他怎么来了?”
时荞道:“师兄知道我在这里,担心我。”
封桀笑的眉眼张扬,精细的桃花眼里满是蛊惑人的柔情,若不是场合不太对,时荞会让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沦陷进去。
封桀若似无意的问:“你觉得真的z会出现吗?”
时荞目光眺望着下方台上:“或许会吧。”
她不知道封桀到底猜到了多少,但只要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戏就依旧还要继续演下去。
蓝道夫想逼z出来,她也想看看蓝道夫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封桀想做什么…
“阿窈。”封桀握住她的手,声音变得有些飘渺:“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我也不会逼问你,因为我有时间去等,等你可以和我坦诚相对那一天。”
时荞侧过头看着他的眉眼,他们都没了半分幼时的模样,他们也不再是幼时的人了,可这颗鲜活蹦跳着的心中角落里,却藏着那段幼时。
“阿雉。”她小时候不喜欢喊他哥哥,跟着阿姨一起喊他的小名,现在再喊总是别有一番滋味,时荞知道这是能让封桀有安全感的称呼,她声音温柔的低唤:“有些故事,自己去经历,永远要比听着来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