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山面无表情,在栏杆前站的笔直,他穿着本地民族特色的服饰,披散在身后的乌黑长发被微风吹的凌乱,脱尘雅致的气息有些仙风道骨。
宋寒山对耳边毕廖和月桐两人的话不做评价,但对楼下…
封桀对穆家有执念,对母亲的死有执念,他更深的执念是穆家那小丫头。
封桀能把命都豁给时荞,在这点儿上宋寒山毫不怀疑。
但封桀那句除了时荞什么都不要…
封桀不要不代表他会扔掉,放以前他不要的东西会毁掉,现在他可以把所有的东西、产业、势力转给时荞,去助力时荞,变成挡在时荞身前的盾牌,成为时荞一把锋利的刀。
北部本就是个乱地。
那点东西一堆人盯着等着分呢,若封桀真的…
这么快就要分道扬镳,各为其司了吗?
宋寒山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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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里,时荞又坐在床边发了半天呆。
耳边全是在楼下时封桀的话。
他的执念到底是有多深…
“姐姐?”
门外传来月桐的声音,时荞才惊觉自在这坐了都一个小时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理不清。
半晌,她揉着脑袋,起了身。
隔壁的封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就都是时荞,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宋寒山推门进来,淡淡扫了他一眼:“别装睡了。”
封桀掀开了眼皮子。
宋寒山递给他一杯水:“喝了。”
封桀微蹙眉。
宋寒山:“时荞给的。”
封桀立刻撑着胳膊靠着床头的墙坐起来,接过了水,问都没问,就往嘴里送。
“你就不怕她下毒?”
“下毒我也喝。”
封桀确认时荞就是阿窈后,他就疯魔了。
这是宋寒山的判断。
但对于此,是好是坏并不分明。
封桀没看见宋寒山眼底一划而过的暗芒,把玻璃杯里的水两口灌了下去。
带着沁凉和甜味,跟在火车上所喝时荞给他的那杯很像,是那个加快伤口愈合的药。
封桀眯了眯眼,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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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民宿老板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要退房,那是一个不舍。
“几位先生小姐,我们这山好水好风景好啊,那还有好多景区你们没去呢,不去看那可是白来啊…”
她牟足了劲想要几个人再住几天,毕竟像这样出手大方又不给她添麻烦的客人,离开后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但她再可劲,时荞几人也不会留下。
“老板阿,”月桐走在后边,指着不远处被毕廖扶着走路的封桀,跟老板说:“我们这朋友前晚上从你这阳台上摔下来,你知道的哈!”
老板点头:“啊!”
“你说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从那么高楼上摔下来呢?那还有护栏。”
“不…不是我干…”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月桐拢了拢衣服,目光扫了圈民宿院子,压低了声音:“你这民宿啊,风水不好…”
“啊?”
“我们这朋友啊,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身上有个可疑的手印,晚上啊还总能听见怪异的声音…”
“啊…”
“老板,珍重!”
看老板一副懵样,月桐忍着笑,正经的拍了拍老板肩膀,飞块的追着时荞去了。
老板是农村妇女,在这开了十多年民宿,从来没出过事。
“可以前也没有人说过啊…”
现在被月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开始怀疑这片地风水。
而已经上车的月桐,已经笑的前仰后合。
旁边坐着的时荞,不问就知道她没干好事:“别逮谁就玩谁。”
“我玩她什么了?”月桐撇撇嘴,开了包薯片,咔嚓咔嚓的嚼着:“那女的分明就是看我们是外地人出手又大方,忽悠我们呢,我还她一下而已。”
时荞摇头:“你这性子啊!”
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的人,跟个普通民众计较。
两辆车,时荞月桐一辆,封桀三人一辆。
直接去了陇川的极台山。
半路上,月桐又起了心思:“这里是西南边陲,我们可以直接出境…”
“不经正常流程,这是偷渡。”时荞面无表情。
月桐:“…”以前在境外为了活着什么没干过?自回国后,她这小仙女怎么越发遵纪守法好公民了?
不过这…
月桐擦干净嘴手:“你出境那不叫偷渡,是正儿八经的出国,你那身…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时荞用薯片塞了一嘴:“吃还堵不住嘴。”
月桐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说漏嘴,偷瞄了眼前边司机,绷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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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极台山有近万亩园林,竹青绿树碧波流河白鹤盘旋,站在山脚下可见被雾气环绕的山顶上金碧辉煌的楼阁。
拍卖后天才真正开始。
营销宣传什么时候都不过时,麒麟阁是为敛财,自然是有钱人来的越多也好,所以为了吸引有钱人,他们提前放出了这次拍卖会将要拍卖的东西名单。
山脚下一处复古的餐厅里,月桐把这次要拍卖的物品名单搜出来:“夜之星是压轴的。”
这颗钻石全世界仅有一颗,二十多年前就出现过,没人知道它的来历和产出,但很多人都出手抢夺,想要占有,最后落在鬼雾门后就不再露世,逐渐被人忘却。
如今突然出现在麒麟阁拍卖,以前那些旧人心思又活络起来。
对面坐着的宋寒山,看了眼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又看这个餐厅里那几个金发碧眼的客人,淡淡开口:“国外的人都来了。”
月桐哂了他一声:“不来才奇怪吧?”
是这个理。
“夜之星…”宋寒山眯了眯眼睛,把杯里涩味浓郁的咖啡喝完,突然低笑出声:“我也挺感兴趣的。”
桌边坐的几个人同时抬头看他。
从鬼市一路到现在,宋寒山存不怎么说话,也一直无欲无求的,存在感很低。
现在说出这句话…
月桐眸光锋利起来:“你想跟我们抢?”
“抢这个字多不文雅。”宋寒山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眼底起了些许波澜:“它在麒麟阁拍卖,自然价高者得。”
意思就是,他也要出手拍。
“你装什么?”封桀一脚把他连带椅子踹了出去,邪气逼人:“怎么,要向我宣战了?”
宋寒山抓住桌角被踹到倾斜的椅子,重新坐稳,风轻云淡:“短暂的和平结束了。”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封桀漫不经心的。
他们两人从来不是朋友。
宋寒山垂眸看了看腕表时间。
下午整五点,这所餐厅门外进来两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搜索到宋寒山位置后,走到他跟前,恭声道:“二爷,车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