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荞虽然资助这里,但也没有说真的无脑资助,她在这里开了学校,虽然很简陋,但该有的东西都有,教他们知识教他们普通话,然后有资质的人如果能靠自己的本事离开这里,她会资助一笔学费。
她并不无脑,也不圣母心。
时荞带着封桀在这转悠了一圈,住了两天,跟其他人交代询问了些事情后,就回了中非岛。
回去的当天晚上,封桀就一直喊着痒,脱下衣服就看到满身的小红点儿,医生检查之后说是过敏。
时荞拿着医生开的药给他搽,看着那瓷白胸膛上一片又一片的红点,有些无奈:“你这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贵?”
当初在山中村落住了两天,环境干净整洁,他就过敏身上起红点。现在这两天虽然说是住在难民营,可有唐玉棕那个洁癖在,住的用得肯定都是最好的,这也能过敏。
以前就不见这么娇贵。
封桀神色微顿,但很快就隐去眼底的晦暗,笑着道:“可能是后来养的太娇贵了吧。”
时荞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封桀没那么矜贵,以前那些架子不过都是摆出来的,而在她身边的娇贵都是撒娇卖萌让她心软的,他可不是什么过敏体质…
“阿窈…”封桀柔柔喊了她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说什么还是单纯的喊,但喊了名字后时荞等了半天也没下文。
时荞仔细的给他搽好药,避开他受伤的胳膊把衣服穿好,给他泡了被下午从研究所快送过来的特效药:“这个是已经做过实验的最新成果,疗效非常好,就是伤口愈合时会很痒,但对你来说那点儿痒应该不算什么。”
封桀接过一口喝了。
外边有人叫他们去餐厅吃饭。
两个人缓缓走进餐厅时,唐玉棕已经落座了,长形餐桌和椅子都镀着银色掺金的边,头顶的水晶灯层层叠叠华丽至极,用的餐盘筷子都是纯银,可谓是处处都彰显着壕。
时荞摇了摇头,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唐玉棕:“…”
他把喝进嘴里的红酒咽下去,挑开眉眼瞥过时荞,半托着下巴道:“你回z国一年真的变了好多。”
以前的时荞冷到身边空气都能结冰,能让她在乎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就算她资助难民营,也不是因为善良,她可以赐予那些人无上富贵,也可以看着那些人在她眼前死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刺虽然依旧扎人,但好像还是软了很多。
所有以前的朋友现在见到她都说她变了,时荞也觉得自己变了,可不管她怎么变,心都不会变,意念和要走的路都不会变。
“我们被人盯上了。”等佣人摆好了饭菜退下去,唐玉棕手里银叉戳着盘子里切好的烤乳猪,视线扫过对面坐的两个人:“更准确来说是盯上你们了,你们从沙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他虽然看起来蠢,可并不是真傻。
时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从地宫里的几具尸体上捡了几个电子设备,本来想看里边有什么东西,但激活了里边定位。”
唐玉棕挑眉:“所以…”
时荞淡淡道:“对方可能是那个神秘的国际组织飞鹰。”
唐玉棕顿了下:“你说这组织叫什么?”
时荞:“飞鹰。”
唐玉棕:“…你…再说一遍?”
封桀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耳朵聋了就去看医生。”
唐玉棕确定自己没听错,啪的把手里勺子扔到桌子上,刚吃嘴里的肉都吐了出来,死盯着时荞:“我说姑奶奶?祖宗?你招惹谁不好,你招惹飞鹰?”
时荞神色如常:“我没招惹。”
唐玉棕想骂人,可眼前这俩人他一个都不敢骂,他在心里骂了半天,磨了磨牙:“那他们怎么会盯上你?”
时荞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北境无人区莫干拉沙漠。”
唐玉棕:“…”
行吧,这位祖宗一向是我行我素。
但飞鹰可不是好招惹的。
被他们盯上…
唐玉棕正色:“他们不会对你们下杀手吧?”
时荞想了想:“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
“他们来这,应该只是查看为什么被埋在沙漠地宫已经死了的人的身上信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看着时荞那风轻云淡,封桀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唐玉棕深觉自己的承受能力还太低,但飞鹰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组织,收敛各国高级情报组织,出手就是必杀,从未失手过…
时荞把封桀面前红酒换了牛奶,给他夹了几柱素菜,跟唐玉棕道:“东西我已经扔了,里边什么都没有,但难保他们怀疑想要斩草除根,所以,这也算你的半个地盘,你就出手挡挡。”
唐玉棕:“…”
他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这辈子要派来这么个小姑娘折磨他?
时荞:“研究所股份加到三股。”
唐玉棕:“交给我就对了,我一定不让他们打扰到你。”
变脸速度何其之快。
封桀骂了他一声软骨头。
唐玉棕浑然不觉,毕竟时荞那个研究所里研究的药,若是拿到,那可是堪比华佗再生,而且他还盯着时荞手里那个科技公司的黑科技…
跟这些比起来,陪着飞鹰玩玩,似乎也没什么了。
“时小姐。”就在这时候,有佣人进来禀报:“月小姐让我来告诉你们宿先生醒了。”
月小姐是月桐,宿先生是宿池。
宿池醒了!
时荞扔下筷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封桀也像尾巴一样跟着。
唐玉棕坐着没动,眯着眼沉思了半晌,喊来了七驳:“去带人陪最近盯着岛上那些人玩玩。”
七驳微顿:“可飞鹰…”
唐玉棕拧眉:“别出人命。”
他手里权势钱财虽然富可敌国,但飞鹰这种国际官方组织,属于正军,他轻易也不敢招惹。
七驳领命退下了。
唐玉棕又独自坐了半天,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了,干脆拿餐巾擦了嘴,起身跟着去看宿池。
从沙漠道这边有八天了,宿池总算是醒了,所有人为这件事挂忧的人都松了口气。
“宿小五,你要是敢死,我就扒你皮抽你筋!”
“你都吓死我了…”
时荞到病房这边时,在门外都听到了屋里边月桐的声音,虽然话有些不太好听,但嘴硬心软,听那哽咽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