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薛迢迢: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之后,玉柠都不怎么在封桀身边露面,无聊的时候就去楼下找薛迢迢,她有时候跟时荞讨论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显露半分自己知道的事情。

  开庭前一天,薛泽终于得了空,带他那边的薛迢迢来了一趟,在一楼客厅里喝茶吃水果。

  薛迢迢被骆方舟带着在二楼西北角屋子里,玉柠也在,面前是电脑投影在墙上的大屏幕。

  玉柠看看屏幕里的薛迢迢,又看看身边的薛迢迢,稀奇不已:“我也差点儿以为是双胞胎了。”

  骆方舟扔了瓣橘子进嘴里:“双胞胎也没这么像,这是复制品。”

  薛迢迢一直盯着屏幕里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最先的震惊不可置信到现在的黯然。

  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充我?”

  骆方舟看了她一眼:“我们也想知道。”

  时荞一直在查,可始终没有头绪。

  薛泽身边那个薛迢迢屡次向外传递消息,动各种手脚,可他们都抓不住现行,截了几次电话通讯记录,可什么信息都没抓住,足以可见对方有很厉害的黑客销毁记录。

  但到底为什么要塞个假的薛迢迢进来,无从得知。

  不过让骆方舟惊讶的是,薛迢迢竟然没有直接出去找假的薛迢迢对峙,但回想一下,这个真的薛迢迢性格,一向逆来顺受安于现状,此时半点儿都不激忿填膺的坐在这里,也算是正常。

  不过,话说回来…

  骆方舟看着身边文静的女子,神色复杂:“如果当初不是我非要把你留在镜花缘工作,也不会让你遭受他们的注意,最后把你牵扯进来。”

  薛迢迢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是我路过安陵在先,而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而我从不后悔遇见你。

  骆方舟神色一怔,身子僵住,很久他才回神,看着微笑的薛迢迢,眼底深处藏着隐忍。

  薛迢迢在这住了有几天,玉柠从月桐嘴里听到了薛迢迢和骆方舟当初在安陵的故事,年轻人的爱情啊,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玉柠不在这当电灯泡了,转身出去下了楼,看着楼下坐在薛泽身边端庄大气的薛迢迢,不断的端量她,眼底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她见过不少双胞胎,她有对表妹就是,虽然样貌包括下巴上的痣身上胎记纹路都一模一样,可两人性格却是天差地别的,她有时候也会凭容貌认错,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她对以前的薛迢迢只是听说,现在看着这两个,还真判断不出真假,像骆方舟说的,是复制品。其实,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言行举止虽然相似,但这个人到底不是薛迢迢,不管装的多像,那种根本上安于现状的气质却还是不一样的。

  楼上,只剩下骆方舟和薛迢迢。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里,目光都盯着前边投影出来的大屏幕里,整个房间里安静的能够听见两人呼吸声。

  心跳也在加速。

  骆方舟突然想起和她的初遇,这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儿,坐在街头的路灯下弹着吉他,嘴里哼着很有特色的悠远民谣小调,天光暗下来的时候,她头顶的路灯亮起,像一束光从黑暗的天际里洒下来,她在那光里,轻轻晃着脑袋呓语歌唱,在那个夏天的傍晚里,闯进他的世界。

  “我当初…”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

  终于骆方舟先打破寂静,可话刚出口就被薛迢迢给打断。

  薛迢迢声音平静:“当初在安陵,我跟你告别后离开那天傍晚遭遇绑架,我见到了苏娆,她摔了我的吉他,她说你因为我才跟她分手,她说你一定会来救我,可是最后你没来…”

  房间里又寂静了两分钟,骆方舟才回话:“我本来以为让你离开,让你远离我们,对你才是最安全的,我没想到苏娆那么卑鄙,还是拿了你下手。”

  薛迢迢侧头看他:“她说你每天都会送花给她,你…很喜欢她吗?”

  骆方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了会儿,他道:“我以前差点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是时荞解救了我,我欠她一条命,就算我比她大,可我甘愿叫她一声姐。我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女朋友什么的不过是个摆设,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喜欢苏娆,可就算有一点儿喜欢,她也不过是个过客,谁想她是故意按着我的喜好来接近我的。”

  薛迢迢突然笑了:“我也是你的过客吗?”

  骆方舟又沉默。

  薛迢迢在他心里,跟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的。

  他道:“我希望你不是。”

  这次轮到薛迢迢微愣,但这段时间经历的事,让她都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屏幕里的薛迢迢在跟时荞说话,他们只能看见动着的画面,听不太清楚声音。

  她看着那个跟自己一样的“薛迢迢”,又接着之前的话讲:“我以为你会来的,但你没有。之后,我被一群很厉害的人救下,他们送我去了黄昏酒吧,我在那里见到了时荞…”

  她把那天酒吧里,时荞跟自己的谈话说了一遍给骆方舟。

  “她最后告诉我我收养的那只猫死的时候,那个模样,真的很可怕。”

  那一幕,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悸。

  骆方舟道:“那只猫是被苏娆弄死的。”

  薛迢迢交叠着的双手微紧:“时荞说她给我时间考虑,那七天她会派人保护我,可是第六天,有人来抓我…”

  除了那个满身横肉的男人外,还有那颗从外边打破窗户飞进来的子弹…

  “她骗我。”薛迢迢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抓住了裤腿,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她眼低深处藏着恐惧:“你们太可怕了。”

  虽然骆方舟把薛迢迢接回来有些天了,可他们两人这样坐在一起谈话,谈起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

  骆方舟问她:“后来呢?”

  薛迢迢深呼吸了几口,道:“那个人一直踹我的门,我躲在房间里报了警,可警察来的时候,他们都不见了,我被带去了警察局,他们说我精神失常,那一切都是遐想,可被踹破的房门,屋里那颗子弹,都是真的。”

  骆方舟从口袋里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所以,你向他们说,是时荞在害你。”

  薛迢迢默了片刻:“可她真的骗了我。”时荞说会保护她七天,可时荞没有。

  人在害怕的时候,只会做出本能的反应,而那次,是她长这么大,流浪这么久,所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

  “我只是选择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