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未料到过程竟如此曲折。
“谁说是三殿下打死了她?她只是被关起来了。只是可怜小花盈,天帝和天后本已经准了他们的婚事,却被凉初害了。”
一提起花盈,老神仙竟声泪俱下。
“被凉初害死的?”
青城整个人忽悠一下,看着老神仙伤心,她心也不堵了,只得反过去哄神仙:“大神仙,不要哭,哭了会变丑的......”
青城本想来散个心,倾诉倾诉,谁知一句话,倒勾起了一段伤心往事,连累自己哄了半天老神仙不说,还又跟着哭了一回方才罢休。
“你知道,他有多爱花盈吗?为了小花盈,他一个人……唉!不说了,他在北溟这几千年也不好过。”谢柔又叹了口气。
想不到花盈竟是因凉初而死?为什么鸟儿没说?还是他故意隐瞒了什么?
为什么传言却是凉初死了?
前一世,她走了,剩下哥哥一人承受伤痛,还要被世人诽谤,他却不说也不辩解。
青城突然觉得心好痛。
“四殿下那个水麒麟是花盈小丫头的坐骑,那是他们在北辰宫时,老夫去看他,他托老夫去南海给她抓来的,他去北溟后,便托四殿下照看它。”谢柔接着道。
想不到那麒麟竟有如此渊源,青城心说,过去她还真小看了它。
青城在那思来想去,脸上忽阴忽晴,谢柔瞅着她的脸困惑道:“小城城啊,你家帝君有心事,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我怎会介意?”青城心说,我敢介意么?
谢柔一听大喜又问:“那你喜不喜欢你家帝君?”
“啊?”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她,青城的小心脏惊得差点跳出来,她脸有点烧,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帝君……大神仙,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吧?”
“我是说,你看哈,你家帝君把别的小仙娥都赶走了,唯独留下你,他可能喜欢你哦。”
谢柔看那小丫头一脸的混沌,便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帝君喜欢我?”青城简直难以置信,“帝君就这么每天拉着脸喜欢一个人?”
绝对不可能,他对花盈可不是这样的,笑得像一朵花。
“你不觉得吗?你看看你都在宫里干过什么?我听苏临说,你一去了就放了两次火,还拆了一次千华殿,当然这都是大事,还有一些小事,比如……”
谢柔正要一件一件接着数下去,却被青城给拦了,小丫头赧然一笑低声道:“大神仙,那些事就不要说了,让人怪没面子的……”
谢柔却正色道:“没面子?小丫头,你莫不是觉得这天庭没有律例了吗?小仙侍打碎个琉璃盏都要受罚,而你?你闯下这些祸事,你家帝君可曾碰过你一根指头?”
“说都不曾说过一句。”她低声答道,她以为他不过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并不是。
“那你知道一个小仙侍每天都应该做什么吗?”谢柔又道。
“端茶、倒水......”青城把自己做过的事情算了一下,“帝君说让我随意做。”
“随意?端茶、倒水、扫地、铺床、擦桌、掸尘、更衣......”谢柔说了半天才又接着问道:“这些你都做过多少?还敢说自己是小仙侍吗?”
青城听得快傻掉了:“不敢了。”
看着被他说傻了的小仙子,谢柔继续在她耳边循循善诱道:“想知道他的心意吗?”
“想!”
青城第一次重新认识了她和帝君的关系,她也想知道他的心意。虽然这比她预想的提前了好多。
她以为,时间长了,他会慢慢爱上她,只是未曾料到,这一刻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老夫这里有一枚相思果,仙子们都用它作定情信物送给心上人。你把它送去给他,他是什么心意你自然明了。”
谢柔伸手向空中一招,掌心便多了一枚红艳欲滴的相思果。
老神仙把那果子放到青城手里,又嘱了她一遍,“一定要给他哦!”
“这真的可以吗?”青城还是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他拒绝了怎么办?帝君会不会不高兴?”
“没道理呀!”谢柔笃定地说。
青城就这么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枚相思果回了北辰宫。
息城正在看书,不期然桌上多了一枚红色的果子,还有一个小丫头抿着嘴歪头站在眼前。
“怎么回事?”他瞟了果子一眼。
“送给帝君的。”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当真无邪。
“你知道赠这果子是什么意思吗?”息城拿着相思果沉吟了半晌才抬眼问了一句。
“知道啊,这是……这是……”我的心意啊。
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青城也是自责不已,想她追爱豆这么多年,真到关键时刻,竟然还这么怂。
青城脸一红便跑了,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被抓住了。
息城腕子轻轻一转便把她拉回来怼在了柱子上,一只手撑着柱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面上没任何表情,却威压得青城透不过气来,冷冽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讲清楚,是什么?”
“帝……帝君,这是……青城对帝君的心意。”
青城被他这样逼视着早就囧得大脑一片空白,小丫头低着头用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息城却又追问道:“什么心意?再说清楚点!”
声音有点低哑,冷中带着一种致命的魅惑,是明知故问,是挑逗,是嘲弄。
现如今,青城是死也不肯把“喜欢”二字说出来了。
她低着头,眼里噙满了泪。
息城却依然不肯放过她,他冷着脸用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歪着头冷笑一声,“是谢柔教你的吧?他还教过你什么?”
青城不答,他冷笑着燃起一团赤火,那相思果瞬间便被烧了个干净。
看着这折磨了自己不知多少个日夜的一点心意,在他眼前化了灰,青城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被他撕了个粉碎。
一行珠泪悄然滑落,她喉咙有点紧只喃喃地问了一句,“帝……帝君?帝君并无此意是吗?”
“再有这样的心思有如此果!”息城猩红着眼瞪着她声音寒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