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完腹中胎儿便消失了。
软榻上的青城这时也感觉到了异样,微阖的双眼突然睁圆,“哥哥?”
她生过一个孩子,那是在凡间,所有的记忆如她在现实世界一样,如今生了一个仙胎,怎么胎儿突然不见了?
她声音微颤,“孩子呢?”
息城握了她的手,掌心湿热,“再等一等,就快见到了!”
一缕真气在她体内循着经络游走,直到她眉心处映出一道白光。
殿内一阵星光闪耀,白光在空中盘成一条小龙落入帝君掌心,风一吹,顷刻之间便化作一个粉嫩的小婴孩。
她眉心处的砂痣消失了,难道那团火气真的被小儿带出来了?
息城赶紧把婴孩抱在怀中用指尖探了探他的气息,孩子体内却没有火气得踪影。
那团火去哪了?
息城心事重重地拿过孩子的小手看了看,掌心处赫然一颗圆圆的朱砂痣。看来是那火毒无疑了。小儿带出了母亲体内的火毒,可为什么他却探不到火气呢?
一瞬的阵痛过后,青城只觉浑身一松,遂睁了眼,“哥哥,孩儿如何?”
她还是放心不下那团火。
那团火气折磨了她十几年,每日里言行举止都受制于它,如今若火气真的进入孩子体内,那又该如何?
息城放下孩子的小手冲她微微一笑,“还好!”
还好?
还好是什么?
青城不放心,又知道他不说大约是怕她着急,便又问,“是男是女?”
啊?
息城赶紧又看了看孩子,刚刚忙于找火毒他都忘记看孩子了,“是儿子,盈儿,我们有儿子了。”他有些兴奋,也才想去把孩子递到她眼前。
看着圆滚滚粉嫩嫩的小盈儿,青城会心一笑,“哥哥打算给他取何名?”
“名字?”
息城敲着额角陷入沉思,“我们在凡间有过一个孩子元儿,这个不如就叫二宝儿。”
这是现实世界二胎宝宝的通用名,青城听了不禁抿嘴一笑,“太敷衍了,感觉像是充话费送的。”
充话费送的?
息城也有些忍俊不禁,“那就好好想一个!”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个仙胎,算是神武帝君的第一个孩子,太潦草了确实不像话。
息城沉吟了半晌方开口,“前世姻缘今世花,为君消尽千古愁。哥哥就娶个‘花’字吧!另一个字,盈儿想想?”
“花?花如锦,花盈,确实值得纪念。”青城一笑,“另一个字嘛——念君思君不见君,但见君心似我心!另一个不如就用‘念’吧!”
“花念?”息城点点头,“这样便不算敷衍了吧?”
“还是有赠品的味道!”青城笑着逗弄了一下躺在身边的小儿,他是父母爱情的赠品,大约以后他能感觉到。
听说花念少君降生了,谢柔领着太上老君来看了看。老神仙举着小娃娃的小手端详了半天,只说少君无恙。
看着老神仙笑而不语,帝君和帝后也不好深问。
体内火毒消失的青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端庄。只是自此以后,帝君和帝后便日夜紧张地看着身边的小婴儿,不知道他掌心的火毒何时会散开。
沾了那团火的光,花念少君成了北辰宫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帝君和帝后亲手带大的娃。
儿子刚出生那会儿,为了让媳妇养身子,息城主动承担了奶爸的工作。
每日处理完政事,息城都会第一时间飞回北辰宫带娃。
帝君带娃的日常无非就是带着他看个书、练个功、戏个水,还有就是把永夜插在碧潭里带着他滑冰。
看着那小龙人四仰八叉地滑倒后又反身趴在冰上,夫妻二人笑成了两朵大花。
对于天人来说,物质上的东西太容易满足,反倒是爱和陪伴才是最奢侈的东西。而这两样东西他们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们的孩子。
花念长得像他父君小时候一样萌,正戳中青城心中的萌点。
于是,身体恢复了的帝后每日里最爱做的事大概就是调戏那个小奶娃了。
偏生那个小娃娃好胜心强,什么都爱与她比个高下。只可惜,每次都遭遇老母亲无情碾压。
看着儿子崩溃地想哭又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青城便无比自豪。
每到这时,息城便觉身边多了两个宝宝,“盈儿,不许欺负小孩。”每次花念少君去找父君告状,他都无比宠溺地对自己老婆笑着说这话。
可她就是不改,气死那个小娃了。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刚过了没五百年,那小娃娃就已经让他娘头疼不已了。
五百岁的花念少君虽看起来像凡间孩童三四岁的样子,功力却不低。过去,为了赢他母亲,他没少求着父君教他功夫。
每每这时,息城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背地里还对着媳妇暗挑大拇指。
当年,他和鸟儿不肯练功,她就是用了激将法将他和鸟儿收拾的顺顺溜溜,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对付一个小儿,绰绰有余。
花念不知自己掉进了父母合挖的大坑里,每日各种努力上进。
五百岁不到,北辰宫的天就快翻过来了,每日就是花念少君各种在前面跑,帝后各种在后面追,边跑边吼,“念儿,你给我站住!”
这次,他又闯了祸就跑,惹得老母亲恶狠狠在后面追。
可惜怎么追都追不上。
“嘿,这熊孩子。”青城扬了扬手,飞花绫便一路高歌地冲花念少君飞去。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她已沦落到靠法宝降服儿子了。
“盈儿。”息城正从外面回来,一见这情景,忙抬手收了飞花绫。
儿子淘气,他也知道,可却不认可她这样的暴力管教方式,遂每次都苦口婆心地让她给他讲道理。
每到这时,青城的小火儿便蹭蹭地网上蹿,若道理能讲得通,她又何必动手?
一见息城回来,花念如见救星一般飞快地朝他跑去,“父君,娘亲又欺负小孩子。”小人儿一闪身躲到了息城身后。
青城一见咬牙切齿道:“哥哥,盈儿要被他折磨得旧疾复发了。”
“旧疾复发?”
息城弯腰拎起身后的小娃娃放在怀里,“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帮手了。他可比盈儿当年淘气多了。”
啥?
帝后赶紧捂了夫君的嘴,“怎么可能?”她不要面子的吗?怎能当着儿子的面说他娘亲当年也很淘气呢?
再有,她小时候淘气了吗?
她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