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碧尘?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盈儿不知也罢!”碧尘说着在她脸上轻轻抚过,“盈儿就等着王兄的好消息吧!”

  “好消息?”看着王兄笑着离去,青城抬手抚上脸颊。

  王兄是什么意思?

  他要带给自己什么好消息?

  看着碧尘走了,魔君和神仙同时咕哝了一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魔君挥去水镜看着碧尘走远。

  他应该不会死心吧?

  送走了暮图国的使者,镇南王便向左右吩咐道:“去东宫。”

  自回了宫里,息城便一个人坐在庭前树下发笑。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曼殊过来给他送了一壶新茶。

  “殿下,夜凉了,要不要回去?”

  “不了,我还想在这坐一会儿。”息城唇角噙了一丝笑意,自顾自望着天边的月亮,“你先下去吧!”

  “是。”曼殊应了一声,轻轻放下茶盏便退下了。

  息城一个人坐在暮色中,思念如微凉的夜色,慢慢沁入心底,喧嚣的心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他把红线送给了她,红线竟消失不见了?他真的遇到了神仙?

  神仙的话会灵验吗?

  他们能在一起吗?她是敌国公主,他们会成为仇人怨偶吗?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不得不对立起来,那……她会恨他吗?

  他一意孤行地拿红线拴了她。

  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息城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身后有人说话:“殿下好兴致?”

  王爷?

  息城惊觉回头,不知什么时候,镇南王来了,正站在不远处。

  “王爷何时来的?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息城忙起身见礼。

  听他如此说,镇南王一笑,这才缓步走上前来,“是臣见殿下在此赏月一时出神,不忍打搅。”

  赏月出神?

  王爷真会给他找台阶。

  息城听罢赧然一笑,“是呀,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房顶上,隐了身的两个大神仙,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显有点扁的月亮用密语调侃道:“圆,真圆,确实圆。”

  镇南王也仰头看了看天,“的确圆,只是臣要扰了殿下的兴致了。”

  镇南王有事找他?

  “王爷请!”

  息城把镇南王让进书房。

  一进门,王爷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今日去了王府?”

  “只是路过王府便入府探望王爷,不巧王爷正忙,便去岛上走了走。”息城以为王爷是为这事而来。

  “殿下见了长乐公主?”

  “碰巧见她在湖边亭子里坐着,便过去打了个招呼,毕竟同窗一场。”

  息城话说得滴水不漏,镇南王无奈笑道:“臣不是为这事而来,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与殿下说。”

  “更重要的事?”息城一脸疑惑地看着王爷,“何事?”

  “殿下可知臣今日见的使臣是谁?”镇南王突然压低了声音。

  使臣?

  息城一脸懵地摇摇头,“不知。”

  镇南王看了看眼前的小太子,声音低沉了许多,“暮图王碧尘!”

  “碧尘?”息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竟假扮使者来朝?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只是看样子,来者不善。”

  “王爷为何不叫人捉了他?”

  “捉不得。”

  “为何?”

  “……”镇南王一时沉默,息城更不明白了,“有隐情?难不成我堂堂南息国,还怕他不成?”

  “不是怕,是比怕更麻烦!”

  “什么麻烦?父皇可知此事?”

  “知道。”镇南王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碧尘来朝之事,臣早就得到消息,也曾禀过陛下。”

  “父皇怎么说?”

  “皇上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他怎么来,还怎么回去?”

  “父皇何以如此谨慎了?”

  “碧尘向来有野心,也曾在我边境多番挑衅,只是,皇上说尚未到一战的时机。殿下可明白此话含义?”

  “不明白。”

  “皇上是在等你。”

  “等我?王爷这话是何意?”

  “皇上身体不好,之所以一直下不了决心应战,恐怕是担心自己身体撑不住。”镇南王忧虑地看了看息城,“有些事殿下心中有数便好。”

  “哦,我明白了。”息城点点头,“碧尘来了也好,正好见见。”

  镇南王走了,息城却失眠了。

  碧尘来了,他要做什么?会不会要亲眼看着长了公主入宫?

  听王爷今日一番话,看来以后两国之间若有战事,便是他与碧尘之间的较量。

  青城这一夜,也辗转难眠。

  今日,她见了两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人。他竟然给她送了一条红线?

  可惜那红线竟然不见了。

  还有王兄,他要她等着什么好消息?是不是要送她入宫?

  还是要带她回去?

  王兄说过,日后还要为她和贺兰锦完婚。虽然贺兰锦说不会为难她。

  可王兄呢?他会答应吗?

  ……

  第二日。

  正逢五日一次的朝会,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商议国事。

  朝会上,镇南王说暮图国王碧尘派使者来朝,正在殿外等候觐见。

  “宣!”皇帝一声令下,有内侍出去传旨。

  “宣——暮图国使者上殿——”

  悠长的声音还在殿内回荡,一个使者已双手托着国书走入大殿。

  来人身姿高大,一身布袍看上去齐整却未见刻意,最惹人眼目的是,他竟用银色面具将鼻梁上方的半张脸齐额遮住。

  面具下露出半张惨白但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一抹微微勾起的薄唇。

  这人骨子里透着凉薄,但一抬眼间,面具后面暗沉的眸子里却透出一股冷冽的光,带着他这个身份的人不该有的冷傲和深沉。

  “这就是碧尘?竟有这样夺人的气势?”息城心下纳罕便又多看了几眼。

  他当年在客栈是时也曾见过来来往往的各国使节。

  大多数使者行走在国与国之间,或游说,或斡旋,拼的是个老练圆滑玲珑剔透,却未见如他这样的人。

  息城正疑惑间,那使者已大踏步地来到阶前,将国书呈上。

  紧紧抿起的薄唇,带着一丝冷漠和张狂,即便躬身施礼,那声音也是饱满洪亮而有弹性的,没有惶恐,没有不安,也没有一丝丝讨好的意思。

  这样一个人进来,只行走间便引得殿内几个眼尖的大臣窃窃私语。

  息城唇角噙了一丝冷笑,俊美的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波澜,但眼中一抹犀利的光如闪电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暖的阳光。

  “使者无礼,为何戴面具见驾?”大臣里,有人低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