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帝后正把帝君扑倒在床,突然帝君捂住媳妇的嘴,然后一个翻身把媳妇压在床上。
青城睁大眼睛,“唔!”
小仙子怒瞪着自家老公,怎么?要反杀了?
“嘘!”
息城将手指搭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她使了个眼色。
有人在他们房间?
顺着他目光所指,青城气得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看我的!”息城悄悄起身,然后走到茶桌跟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从桌上的果盘里抓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大桃子。
看着那红红的大桃子,大神仙故做惊讶,“咦?这里怎么有个桃子?”
帝后也起来了便过来帮腔,“这桃子看上去好新鲜,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夫妇二人一唱一和开始演戏。
息城点点头,“嗯,父君口渴了,这个桃子又大又圆正好解渴。”说着便张了口作势要啃那桃子,只听那桃子大喊一声,“父君不要吃我。”
帝后佯装着四下看看,“嗯?怎么有念儿的声音?是不是念儿回来了?”
帝君却摇摇头,“不会,念儿明明在青云殿里。”
帝后又道:“也是,念儿那么乖怎会半夜跑出来?大约是刚才听错了,我们还是接着吃桃子吧!”
于是,息城又把桃子送到嘴边。
眼看着自己就快要成了父君口中之物,花念少君终于忍不住化出原型,“父君,不要吃我,我是念儿。”
惨兮兮的小娃娃穿着中衣被父亲拎在手里,怀里还抱着个枕头,见儿子如此,青城瞬间心软,“哥哥。”她拉了拉息城的衣角。
儿子有好些日子没往回跑了,若不是想得厉害又怎会穿着中衣出来?
息城却不为所动,依然拎着儿子佯装发怒,“哼!这么大了还往父君和娘亲的寝殿跑,羞羞羞!”说着,便拎了儿子往门口去。
青城怕他把儿子扔出去,赶紧跟着往外追,“哥哥,别吓着他!”
见母亲心软,小娃娃瞬间觉着有了仪仗,也挥舞着胳膊挣扎起来,“父君,念儿要父君!”挣扎中,怀里的枕头掉了也没发觉。
息城一脸严肃,“念儿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能再粘着夫君和娘亲了!”
门外,谢柔正领了人过来,“扰了帝君清静真是抱歉!”
老神仙对着息城拱了拱手。
息城没说话只用掌风把儿子送到谢柔面前然后便转头回去了。
花念那里肯走?赶忙转身追过去,小娃娃飞一般冲向大门,直到大门“砰”地一声在眼前关上,他才住了脚步。
谢柔快步走到门前,只见小娃娃泪汪汪地扶着紧闭的寝殿大门,“父君!娘亲!”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听得谢柔一阵难受,“少君,回吧?”
花念却执着的摇了摇头,“不!”
他不走?谢柔以手扶额,这有点难办啊,帝君两口子可是要休息的,他这半夜守在这里他也不能走啊!
再说,若不是白天发生了一些事,他也不至于半夜睡着睡着就跑来这里。
原本,花念在青云店闹着不肯好好读书,有个新来的小仙娥便逗他,“你父君把你关在这里,可知是不想要你了!”
起初,花念还不信,那小仙娥却十分欠打地继续说:“你看,他们把你关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来看你。若他们还想要你,却为何不来看你?”
这句话戳到了花念的痛处,小娃娃将信将疑地反问道:“我是父君和娘亲的孩子,他们不要我又会要谁?”
不了,小仙娥嗤笑一声,“他们还会生孩子啊,有了新的孩子,谁还会要旧孩子?”
花念突然就安静了。
谢柔问他话他也不说,有其他的小仙娥偷偷对他说,“有人对少君说他父君不要他了,少君大概是信了。”
谢柔赶紧向他解释,可无论他如何解释,小娃娃就是不乐。
晚上,看着小娃闷闷地睡去,老神仙实在忍无可忍便把那小仙娥叫出去训了一顿。
待他回去便发现少君不见了。
老神仙知道他回了北辰宫便一路追过来,可巧帝君正把儿子送出来。
可息城又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只当少君老毛病又犯了,二话不说便把儿子扔到他跟前。
正当谢柔要再劝时,门突然开了。
老神仙一愣神的功夫,一个小枕头从里面丢出来,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一见门开,花念大喜,小娃娃刚要上前,却见一个透明结界挡在眼前,息城看也不看儿子,伸手便在寝殿周围打了个结界,然后又关门进去了。
息城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只是他一关了殿门整个人便倚靠在门上。
旁边,青城满脸疼惜地望向他,“哥哥……”她有心想把儿子留下,却也深知有一次便有两次,如此下去儿子还如何独立?
“嘘!”
息城拉过媳妇,二人倚着门静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谢柔的声音,“念儿,咱们回吧,你看你父君连结界都打上了。”
“不!”是他们的儿子小花念的声音。
往日,他来了,他们又把他送出去,他从未如此执拗过,不知为何今日竟不肯走?
青城咬着嘴唇看着息城,息城也有些不放心,便拿拂了个水镜出来。
水镜里,那孩子正用头抵着结界不肯走,谢柔拉也不肯走。
青城最看不得这个,便捂着心口用密语对息城说,“哥哥,这里痛。”她苦着一张脸,看得息城也一阵心疼。
他的儿子他能不心疼吗?
从小,照顾他最多的便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只是,慈母多败儿。
息城将自家媳妇揽在怀里,“盈儿,再忍一忍。念儿迟早都要离开我们,总归都要有这一天的。”要怪只怪他们对他照顾得太好了。
门外,一个小娃用头抵着结界不肯走。
门里,帝君夫妇紧紧抱在一起强忍着不去开门。
两方就这么坚持着。
过了好久,外面才幽幽地传进来一句,“父君和娘亲不要我了。”
那幽幽的一声叹,轻飘飘砸进青城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凄凉,听得青城眼泪差点掉下来。
门外,又是谢柔的声音,“咱们回去吗?”
水镜里,花念少君从谢柔手里拿过自己的枕头默不作声地走了。
然而,他并没有去清镜殿,而是奔了另一个方向。
看着儿子的小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青城揉了揉眼睛,还没等松上一口气便又惊呼起来,“他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