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万事开头难

  突然就这么进入广播站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吃中饭的时候,荀欢对王小勤说:以前在小学的时候,都是那些老师的子女或者别的好厉害的小朋友才能进广播站。

  那是因为你现在进步了。王小勤笑着说。

  荀欢不好意思地笑笑。

  其实,小学的时候,我觉得进广播站,当班长都是一些好崇高的不得了得事情。特别是大队干部,看着他们戴着袖章,每天晚上到各个班级检查卫生,真的觉得好神气呀。可是我一次机会都没有。王小勤羡慕地说。

  特别是升旗手,红旗护卫队。他们穿着学校定制的红红的套装,真的是让我好羡慕,那白白的手套,红红的帽子,我做梦都想拥有。荀欢也羡慕地说。

  我们学校也有升旗护卫队,感觉很牛掰。晚上他们还要排练,敲敲打打的,我真是羡慕。王小勤也附和道。

  但是,到了初中就不一样了。非常民主,想干什么久可以去申请,学生会,广播站,班干部。都是自己举手报名,全班投票。现在,想当什么班干部,只要你努力,就可以。永远都有机会,像我们班的班长,就是自己举手报名通过的。还好,都没有人跟她争,好像到了初中,大家的心态又不一样了,没有那么着急当班干部了。荀欢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几个同学都笑了。

  可能到了初中,心态真的有点不一样,上次军训的时候,其实,我也是有机会去国旗护卫队的,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放弃了。王小勤这样说着,觉得自己也不可思议一样。

  那是你,我到现在还想当班干部,也想进学生会,还想当会长。欧阳雨突然走过来,坐在荀欢和王小勤的身边,笑笑着说。

  欧阳雨,你可以当你们的足球队长。荀欢鼓励他说。

  我就是队长呀,我一来就是队长。那个外教看得起我,首先,我长得高,而且,我球技很棒,再者,我用头顶球的水平一流。欧阳雨骄傲地说。

  那是,我们那里的人都错不了,包括你,王丁,荀欢。

  呵呵,王丁那是可望不可及的,他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再奋起追逐,也只是他的起点而已。欧阳雨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不会的,大家的时间都一样。你在足球场上搏击,他在国家队里训练,殊途同归而已。荀欢安慰他。

  那可不一样,他可以得世界冠军,而我呢,顶多只是一个国足,你懂的。

  没有关系,这个世界,永远信奉的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或许有一天,国足因为你们的努力,突然雄霸世界。王小勤的这个话说得很有道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这个可以有!支持王小勤的说法。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是有变数的,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很多年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对了,荀欢,听说你在写一个剧本,是不是?王小勤关心地问。

  是的,这是学校的心理剧,你也可以写的,全部的学生都可以写,只要你心里有故事,以班级为单位演出。王小勤,建议你即做编剧又做导演。

  我的天呀,真有这样的好事,我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呀,真的吗?还可以做导演做编剧?

  可以呀,只要你导得好,写得好,什么都可以的。

  恩,这个主意不错,欧阳雨也插嘴说,每一次比赛就是一场戏,很大的心理戏,不过,我真的没有时间写,你们都懂,一天到晚,吃喝拉撒睡,上课外,我们都在训练,天晴下雨都一样。

  要不,你说,我来写,写出你们备战比赛,一程又一程的心路历程,一定很让人意外很让人震撼的。因为踢足球的足球生,一般都是给人彪悍威猛的感觉,如果细腻的写出你们的心路历程,视觉和心理的冲击,一定会成为全场的亮点。

  哈哈,感觉你们都好厉害一样。荀欢羡慕地说,不过,我自己的剧本还没有写完呢,看到你们这么有想法,我接下来的思路也有了。

  我觉得你应该写写王丁。欧阳雨和王小勤异口同声地说,两个人说完,都不好意思为什么会这么默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笑着补充说:王丁确实太厉害了,他已经成为我们那一届的神话,指路明灯。

  其实,我就是写的王丁。荀欢低声地说。巧妙地被你们猜中了。

  写他就好,听你这样说,我猛地感觉一股正能量从我身边飘过去。相信听过他故事的人,一定会被他的故事激励的。

  吃完了,去外面玩耍一下吧,等下又会打铃了。欧阳雨提议道。

  嗯嗯,荀欢和王小勤也赶紧吃完。王小勤提议:去操场散散步,等下午睡没那么难受。

  中午的学校操场,热闹非凡,篮球场足球场花坛边,都拥挤着不同班级的学生,一样的校服,不一样的面孔。如果说小学是人生的启程,那么,中学就是人生的坐标,在这里肆意挥洒汗水努力浇灌梦想。

  学校的广播里,正在播放荀欢昨天写的稿子。

  在播音员抑扬顿挫的语调中,好像大脑正在进行一次深度spa,荀欢喜欢这样的氛围。广播完稿子后,又有人点歌播放,一刹那,美妙的音乐从头顶上倾泻下来,如梦似幻。

  真奇怪,竟然有人点了荀欢最喜欢的歌《因为刚好遇见你》

  我们哭了

  我们笑着

  我们抬头望天空

  星星还亮着几颗

  我们唱着

  时间的歌

  才懂得相互拥抱

  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足迹才美丽

  风吹花落泪如雨

  因为不想分离

  因为刚好遇见你

  留下十年的期许

  如果再相遇

  我想我会记得你

  我们笑着

  我们抬头望天空

  星星还亮着几颗

  我们唱着

  时间的歌

  才懂得相互拥抱

  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足迹才美丽

  风吹花落泪如雨

  ……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起这首歌,荀欢就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下午的课程又是几堂考试。

  第六节课是学校的课后服务。荀欢,他们都选的是物理和奥数,也有的同学选了编程和科技,要不我们也选理科吧,女孩子的理科弱些。王姸同荀欢商量。

  不,荀欢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想选学乐器和古筝。虽然很多别的同学都选了编程,科技等等,都跟学习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觉得,能够有机会接触乐器和古筝,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哦,那也行,不过古筝吧,还得慢慢来才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得会的。

  但是,荀欢觉得自己没得选择,为了梦想,她得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能在学校免费接触一下乐器和古筝,这样会让梦想实现得更完美一些。

  在学校的乐理室,第一次坐在古筝旁,荀欢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荀欢一定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学古筝,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进行的。

  教古筝的老师是沈,极具古典美,也许是音乐熏陶的原因吧,她身上的那种气质让荀欢着迷,淡淡的清雅,淡淡的飘逸,与世无争却又鹤立鸡群。

  沈老师,你真好看。荀欢感叹地说。

  沈老师浅笑出声:我五官平凡,长相也是极普通的。

  但我却发觉你身上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美,那种美丽仿佛从每个肌肤里跳出来一样,耐人寻味。

  哈哈,荀欢,你好好练琴,把心思放在音乐上,你也可以有那种美的,由内向外散发。

  但是,荀欢发觉自己的学琴之路,更像一场折磨。

  第一次,坐在那个练习的凳子上,看着古筝上那一根根琴弦,荀欢就有些发怵,这么多音弦,该如何下手呢?

  沈老师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告诉她说:“古筝的音有doremisola5个音组成,你先数数共有多少根弦吧。”

  啊,还要数弦?荀欢从没想过还要数多少根弦,心里嘀咕,怎么还要数弦呀?但是,老师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荀欢认真地数了一下。

  好像应该是21根弦。荀欢数完,肯定地告诉沈老师说。

  那你仔细看看,这21根弦,有没有什么区别?

  区别?荀欢仔细地瞧。也瞧不出有什么区别。在她眼里,分明只能看出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区别而已。所以,她根本就说不出什么区别。

  看不出区别吗?沈老师耐心地解释:你看这21根弦里有5组音,分别是倍低音、

  低音、中音、高音doremisola和倍高音do。

  还有,你仔细看看还有别的什么没有?

  荀欢坐在那里,直接懵圈了。

  沈老师俯下身子,指着那四根绿线说:你看这4根绿线,这4根线都是so音,这样既方便了认音,也方便了找音。

  老师讲解完后,就开始让荀欢认音,认音还是比较简单,一会儿功夫,荀欢就把这21根弦上的音认准了。

  但是,这还只是学到了一点点皮毛。

  练习指法才是学古筝的重头戏。

  沈老师又给荀欢讲了指法:单指指法“拖”,演奏时大指向外拨学,应该向低音方向拨弦,拖的动作通过肩臂手以及假指甲,自然巧妙的而协调一致的运动,抹也就是食指向里拨弦,抹通常是配合大指或者是中二指的演奏,也就是单音或者是上行音阶段的拨弦。左手吟按指法古筝,最富有特色指法。

  后来,沈老师又演示了钩和拨等指法。,老师做了一遍后,荀欢也戴上假指甲开始练习,第一次的时候,荀欢都乱套了,总感觉手不听使唤,一下子就着急起来,越着急越不知道如何是好。总觉得自己的手特别僵硬,要大脑控制好久才可以拨出一根弦一样。

  沈老师,为什么看着你弹觉得那么容易呢?

  沈老师笑着说:古人不是说吗?看事容易做事难。

  但是,我怎么感觉真的好难,左右手要打架一样。还有,这样勾来拨去,手指麻痛麻痛的。

  老师安慰荀欢说,不要害怕,时间长了就自如了,也会爱上这个乐器的。

  荀欢在心里说:等到爱上的时候,也许已经折磨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相爱相杀了吧。

  沈老师仿佛看出荀欢的心思,自己坐到座位上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只见老师玉手一拨,缓缓划动下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弹奏一曲古典之韵,看着谱上抒写的词,用琴勾勒出来的音蒹葭动人的美感。低头吟唱,从嘴上蹦出的词变的顺畅,像一条流动的溪水,把人带进聒美的心境。

  真是醉了。荀欢再看看沈老师那如痴如醉的样子。神情专注,仿佛仙子在撒播音符,琴声有如山涧泉鸣,又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我一定要把古筝学好。荀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家里有古筝吗?老师关心地问。

  没有。荀欢怯怯地答。

  怪不得,感觉你平时没有练习一样。

  老师,我是没有地方练,但是,我真的很想练好这个古筝。太美妙了,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

  好吧,你牢记指法,勤加练习,一定会学好的。

  不过,荀欢又忐忑地说,一周只有一次练习的机会,太少了。老师,可以加课吗?

  那个不行呀,这个课是学校集体安排的,老师的时间也是合理调配的。荀欢,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想练,可以先自己练指法,记琴谱。到下次上课的时候,你一定会熟练好多。

  额嗯,荀欢点头。五点钟下课的时候,荀欢还舍不得走。老师特地允许她多练了二十分钟。

  因为这二十分钟,荀欢向王丁显摆了一下。她说:王丁,你知道吗?我今天鼓起勇气向老师借了二十分钟时间练古筝。

  这么厉害,不错哟。

  都是你说的呀,要主动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要牢牢地抓住机会。

  恩,是呀,机会不抓住的话,就不叫机会了。

  是的,但是,我真的觉得很大压力,好多事情,需要我集中心力去做。都是一种挑战,又都是机会。

  现在有那么多机会吗?

  是呀,学古筝,乐器。做广播,写剧本。当然,还有学习,刷题。我觉得我都扛不住了,每一件事都不简单。

  你慢慢来,理清头绪,列一个时间表,把要做的事情密密麻麻的编排好,那样就可以有条不紊地完成所有的事情。

  额嗯。

  还有,荀欢,你广播过稿子吗?

  没有,只是写了一下就已经觉得很吃力,想放弃。感觉那稿子要求的水平太高了,第一篇稿子,最后都改了十几次,改得我都要吐血了,但是,老师还是不怎么满意,她说文章显得不够饱满,有些地方写得差强人意,所以,我觉得好难,初一是个坑,也许越过去,就可以成神成霸。如果越不过去就是一摊炮灰。荀欢说完,眼里写满忧郁,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可是,荀欢,放弃一样事情真的很简单,真的要去坚持一件事情,是会非常的难。但是,也许经年之后,放弃的那个人会越过越难。而坚持下来的人,就会越过越简单,甚至是越来越出色的。

  荀欢觉得王丁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她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但是,荀欢,做广播的话,我觉得你要练练发音。

  怎么练呀?

  发音准确,吐字清晰,尽量把每个字音都完整发出来。咬字头、立字腹(圆)、收字尾。

  同时使用鼻、口、喉、胸四腔。说话的声音要大,速度要快,不要有停顿。

  表达时要声情并茂。准确完整生动地表述自己的想法。准确复述转达别人的话。准确生动地描述景、事、物、人和生活。

  但是,荀欢觉得这些都需要时间,但是,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第二天,心理老师让荀欢试试广播。发生的事情,却让荀欢傻眼了。

  荀欢拿起话筒,只开口说了一句话,竟然发现自己全是颤抖,抓话筒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的抖动不已。说出来的话让荀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怎么回事?老师惊奇不已。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拿着话筒抖成那个样子。荀欢,你以前从来没有练习过当着很多人的面讲话吗?

  没有,荀欢把头压得低低的,如实相告:五年级之前,我在我们班基本上属于空气,没有几个人在意,也从来没有在班上做过什么,连带读都没有过。

  为什么呢?

  因为我那时成绩不好,默默无闻的学渣。从来都没有锻炼过什么。

  没关系,过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荀欢沉默,也不知道怎么办?

  荀欢,我告诉你一个最直接的锻炼胆子的办法,周末站在繁华的大街上,游人如鲫。你扯开嗓子,大声介绍一下当地的特色风景,如果做得到的话,就多做几次,反复练,一定会大胆起来的。

  荀欢按照老师的指导,来到大街上,面对熙来攘往的人群。荀欢立在那里,急得想哭,却就是开不了口。

  怎么办呀?荀欢急得团团转。

  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国手张怡宁在打乒乓球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追求更好的打法,会拿夹子剪自己的腿,在一次次痛的领悟中,让自己一点点的进步。

  荀欢摸出自己带的夹子,使劲夹一下自己的手臂,锥心的痛感蔓延全身,荀欢失声尖叫

  好多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荀欢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王小勤突然大喊,荀欢,你必须走出这一步,不然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对了,荀欢,想想你的梦想吧。王妍也鼓励她说:记得你的梦想,荀欢,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一定要大声地说出那一段稿子。

  荀欢望望王小勤,又望望王妍,最后,她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大声地背出之前在宿舍打好的草稿。虽然很多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也有人议论纷纷,但是,现在的荀欢已经不在乎了。

  后来,荀欢又去了几个更繁华的街道,如此循环表演几次,利用了三个周末的时间,三次不同同学的陪伴,大胆地进行了几次脱口秀。

  最后,连荀欢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敢走上露天舞台了。那天,有一个建起来的舞台在节目中途,呼唤着台下的观众上去表演一个节目。

  荀欢想也没有多想,上去之后,给大家献上了那首《刚好遇见你》,等她唱完,台下掌声雷动,荀欢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