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进入了中军大帐,站在营帐门前总觉得在大门位置上少了什么?观察四周,回忆着前世的生活场景,努力寻找着头脑中认为缺少的东西。
镜子!
没错,就是镜子。后世军队与公司中广泛普及的衣帽镜,让每一个人在经过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样子,规范自己的仪容仪表。
赵山河倒不是想要规范自己的仪容仪表,而是想要看一看这身令人羡慕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充分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这么牛的盔甲,如果放在后世且不说他价值连城,就是这拉风的样子,一定能够引起无数美少女的尖叫。可惜,这盔甲穿在自己身上,别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就自己这个穿着盔甲的人看不到。”赵山河在心中不满的腹诽着大营中连块镜子都没有,自己想要孤芳自赏一下都不行。
刘栓与范奎二人给赵山河卸甲,将甲胄放在一旁的人形木头上,随后腰板特直地站在军帐门前,鼻孔朝天看着周围过来过去的同袍们。
作为军营军士中仅有的两个特殊存在,刘栓和范奎心中充满了骄傲,丝毫不掩饰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虽然也还是兵,但是整个大营中他们只听赵山河的话,其他的人没资格指挥二人。
营帐之中,赵山河正撸着袖子,双手架着下颌,寻思着给王承裕以及韩凌云等五位牌官弄点什么吃的增进一下感情。
中国人特有的吃文化和酒文化绝对是拉近彼此感情的神兵利器。昨日夜间大胜东厂,今日正好有借口把营中的几个干活主力聚集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
想到了吃,赵山河肚子一阵咕噜噜乱想,在皇宫中他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不是不想吃,是实在不好意思狼吞虎咽的吃。皇太后张氏、皇后夏氏那都是细嚼慢咽,少吃多餐的贵人!赵山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跟着她们用膳的结果就是人家怎么吃你也怎么吃;人家吃饱了你也必须吃饱。
“要是有一大碗油泼面就好了,多放点辣椒,弄一头大蒜,再来点醋。啧啧,想一想就口舌生津。”赵山河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不觉中口水已经出现,险些从嘴里了流出来。
赵山河吞下口水,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出军帐向厨房走去。自从来到明朝,纯天然的食品天天都在享受,但是那滋味真的是不敢恭维。主要原因是蔬菜种类匮乏,调味品也少得可怜。
赵山河穿越之前,那也是一个有着强烈口舌嗜好的人,之前的日子一直盘算着怎么建设农场大营和坑阉党的事情。现在这两件事情基本上不会在出现大的阻碍,当然要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厨房中,赵山河在伙夫的目瞪口呆中亲自做饭,和面、擀面、切面、烧水、煮面、拌调料、热菜油,最后小气至极的弄出弄身上拿出来两个辣椒,弄得粉碎,热油一泼。
滋滋声中,辣椒钻鼻子的味道让赵山河一阵迷醉,就是这个魂牵梦绕的味道……咕噜噜,赵山河肚子里面一阵闹腾,顿时感觉更饿了。
时间不大,赵山河亲自端着盛满辣椒油的碗;刘栓抱着各种调料,两眼直勾勾盯着赵山河手中的辣椒亦步亦趋;范奎双手抱着一个瓷盆,里面满当当盛着过了冷水的手擀面。
不得不说,辣椒的味道真的是太特殊了,厨房旁边的军士都被这种乍一闻刺鼻,但是再一闻就会发现另类的香味,闻得时间长了就会有强烈的想要尝一下的冲动。
赵山河看着周围一双双狼一样的眼睛,指着军士的鼻子笑骂道:“本将军就这点家底了。今天我先解解馋,你们想要吃那得等到明年本将军带来的种子结了果实才行。现在谁也都别惦记了,越惦记越饿。把你们的牌官给将军叫到中军帐,就说本将军要与他们有福同享一下。”
赵山河说完,急急忙忙回到中军帐,肚子里面闹得太狠,实在是馋的厉害。回到中军帐,赵山河用筷子蘸了一点辣椒油,滴在舌头上,微微闭着眼睛,满嘴都是辣椒的味道,着实过瘾,随着他口中意犹未尽地缓缓发出“啊”的一声,他才睁开了眼睛。
老头王承裕与白树生、南勇、万彪、韩凌云、刘虎等人接到消息后,一个个急急忙忙地赶到中军帐,刚进军帐之中就味道一种前所未见的香味,顺着香味看去,若大的帅案中央一大瓷盆浸泡在水中的白生生的手擀面,四周摆放着香葱、大蒜、醋、菜油、蔬菜和一碗浸泡在菜油中的未知食物。
“来来来,都过来,尝一尝本将军亲手做的油泼面。”赵山河伸手召唤着六人,用筷子一人给他们盛了一碗,而后放上香葱和蔬菜,用菜油在面上一浇,而后倒入一些醋,顿时满军帐香味四溢。
众人看着大碗中寸宽的面条上盖着白绿相见的葱段与蔬菜,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一个个喉结蠕动,毫不客气地端起面前的大碗,深吸一口气,用筷子挑起碗中的面条放进口中。
一时间,整个中军帐内呼噜噜吃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咬蒜瓣,啃大葱以及因为辣椒太辣而发出的哈气声。
风卷残云已经不能用来形容这些人吃面时候的形象与速度!老头王承裕那是正宗的陕西人,对面食情有独钟,吃了一辈子面,才发现之前那么多年纯粹白活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尤其加上那个小碗中带有明显辣味的调料,那感觉给个神仙也不换。另外五个牌官,原本就是军旅中人,吃了半辈子军中的饭菜,看着眼前这些常见的东西,一个个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伙夫要是做不出这样的饭菜,必须用军棍教训。
赵山河发现面对眼前的这六个人,吃饭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必须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眼前这几个人中的某人会非常不厚道的将菜码或者调料一下子全都倒进自己的碗里。
赵山河感觉吃这顿饭的过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迅速、决绝、勇猛、无畏这几个词语都无法概括眼前这几个人的表现。
王承裕,老头一个,五十多岁,吃了两大碗,此时正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揉着肚子,与此同时还不时地吧砸几下嘴,回味一下刚才的油泼面的味道,此时在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儒家大师的风范,完全就是一个吃东西没有节制,撑得难受的老家伙。
至于五个牌官,一个个脑门子油光瓦亮的全是汗,都是让辣椒辣的。南勇最贪心,最后抢走了辣椒碗,用面条刮着上面的辣椒油。可惜一时不慎,辣椒油掉到了手上,手又摸了一下眼睛。现在正哭的热情奔放。
王承裕笑眯眯地看着赵山河,一口一口喝着茶水,还不断频频点头。也不知道这老头是称赞茶水、面条还是称赞赵山河这个人。
除了南勇之外的四个牌官坐在椅子上,和赵山河一样哈哈大笑着看着痛哭流涕的南勇,没有人帮忙,全都在看笑话。
南勇也不想这样,奈何赵山河的辣椒实在太霸道,只能一边哭一边说:“辣的难受,控制不住。”让范奎弄来冷水,洗了好几遍也没有明显的效果,干脆破罐破摔不去管它,等待时间来抚平眼睛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