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胜了这种蠢货一点都不觉得自豪!

  当然相比较于其他妖怪担忧羽衣狐一定是在作秀,企图把他们一网打尽,璇姬到觉得,这个小家伙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肚子饿。

  恩,她的目光已经第三次看向桌子上的酒杯了。

  璇姬起身悠悠的往她身边一站,恰好挡住她滚动的路线,小家伙十分有眼色的停住,躺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头顶那张冷艳漂亮的脸。

  “盯――”

  “?”

  “漂亮大姐姐~”羽衣狐甜腻腻的礼貌叫道。

  被漂亮小少女叫的心花怒放,璇姬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温暖的就像是午后的小太阳一般,她笑着揉了揉羽衣狐的脑袋:“乖孩子。”

  这个小家伙怎么可能是传言里那个心狠手辣的羽衣狐,绝对是误会!

  凭借美貌瞬间攻略了奴良组夫人,羽衣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起身,毫不客气的往前一扑,整个人瞬间埋在了璇姬胸前。

  淡淡的桃花香,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身躯,一瞬间就像是抱住了一大块又甜又香的糕点,令她舍不得松手。

  真想一直抱着啊。

  激动起身的鲤伴猛地冷下脸,眼底泛着森森冷意,没等他动作,埋在璇姬怀里的羽衣狐忽然抬起头,眨巴眨巴着圆溜溜的狐狸眼。

  “我想喝奶奶――人家都没有喝过,我也没有妈妈,嘤嘤嘤――”说哭就哭,豆大的泪珠直接顺着两颊滑落,她张着嘴又开始哇哇大哭。

  被吓了一跳的璇姬无措的抬头看向鲤伴。

  她真的不会哄孩子啊,而且这孩子还是羽衣狐!

  “你,你做我妈妈,好不好?”羽衣狐紧紧拽着璇姬的衣服,像个牛皮糖一般黏在她身上。

  “……???”

  羽衣狐回个地狱之后脑子不正常了?

  一瞬间,所有的妖怪们格外默契。

  这个羽衣狐大概是个假货。

  躲在暗处被雪丽抱在怀里的黎生彻底怒了,蹭的下飞了出来,竟然有混蛋妖怪准备和他抢嘛嘛!

  一个没注意便被黎生跑走,雪丽慌忙追了过去。

  某颗占有欲极强的蛋飞到璇姬身旁,像个猴子一般上窜下跳,恨不得直接砸死那个在他娘亲身上卖萌的家伙。

  被会动的蛋吸引住,羽衣狐哭声骤然停歇,傻傻的愣住,一手拽着璇姬,一手往上抬起就想去捞那颗蛋。

  “可以吃吗?好大一颗蛋!”毫不掩饰自己的食欲。

  黎生更气了,直接冲到羽衣狐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

  羽衣狐不甘示弱,龇牙咧嘴的瞪着那颗不老实的“食材”。

  被困在中间的璇姬忍了又忍,终于在羽衣狐一不小心把尾巴呼在她脸上的瞬间,直接暴走,一拳一个狠狠地揍到两个小家伙安静。

  鲤伴抱住飞来寻求安慰的儿子,好笑的看着他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至于那只蠢狐狸……

  直接跑到了泽漆身旁哇哇大哭。

  “今天就找到这里吧,鸦天狗去打听已下京都的情况,其他人散了吧。”开了两个时辰,一个半时辰都在看羽衣狐滚圈圈,即便是鲤伴也不免觉得头疼,直接让大伙儿散了。

  等妖走的差不多了,抽着旱烟的滑瓢咳了两声,走到羽衣狐身旁冷下脸,危险性十足:“你还记得我吗?”

  羽衣狐拉着泽漆的手不放,直勾勾的盯着蹲在她身前看起来十分危险的男人,闪电图案的妖纹,暗金色的瞳眸,褪去流氓气质后的冷冽。

  “你……”羽衣狐忽然开口。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爷爷!”

  “嘭――”瞬间摔倒在地,滑瓢立刻破功忍不住抱怨:“谁是爷爷啊!”

  “那是爸爸?”

  “也不是你爸爸啊喂!”他才不可能有把自己心脏掏出来吃了的女儿!

  羽衣狐苦恼的蹙眉,揉揉自己的头发,小声嘀咕:“难道是人家夫君?”

  “……”彻底败下阵的滑瓢扭过头,一本正经的对着鲤伴道:“你还是早点把她扔了吧。”这么蠢一定不是羽衣狐。

  桂花似是一夜之间盛开,浓郁的花香萦绕屋梁,羽衣狐坐在桂花树上,晃着白嫩的脚丫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树下被她晃了一身桂花的男人。

  花开院秀元沉吟不语。

  他大概知道滑瓢急匆匆把他叫来的原因了。

  “你叫什么?”

  低沉醇厚的男音带着笑意,浓墨般粘稠的漆黑眼眸中却是清冷孤傲,似乎是并不羞赧被抖了一身花。

  羽衣狐啧了声,起身扶在桂花树枝头,被绿叶与黄花遮挡住身子,三两下更是躲得不见踪影。

  跟个小松鼠似的。

  难道狐狸失忆就成了松鼠?

  男人唰的下挥开折扇,挡住勾起的嘴角。

  没想到那个女人,也有这么一天。

  花开院秀元笑意一顿,眉间一皱,顿时可惜的摇摇头,用折扇敲了敲脑袋。

  真是失误,竟然没把咒符带来,若是能记录下来,等哪天羽衣狐恢复了记忆,想必是很有意思的场面啊。

  呵呵呵呵。

  怕是十个羽衣狐也不如一个花开院秀元来的奸诈。

  脱去纯白狩衣,花开院秀元今日穿着是深色常服,褪去冷傲,衬得他愈发俊秀,踩着高脚木屐在树下走了两步。

  饶有兴趣的用折扇拍了拍树皮,像是有灵性一般,桂花树抖了抖枝叶,又是一片洋洋洒洒的桂花落下。

  接连被撒了两次,饶是花开院秀元也有些吃不消这扑鼻的浓香。

  种在奴良宅的桂花树自然不普通,乍闻花香浓烈,细闻却又是轻轻淡淡,还没等人欣喜那清淡的香味,又是一阵让人受不了的浓烈。

  就如同滑头鬼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笑容越发深沉,他抬手搭在树上,仰着头,入眼是各色深浅不一的绿,深深浅浅间点缀着淡雅的黄,被阳光一照,如同画卷中最后一笔重彩,瞬间把画面打散,却诡异的和谐相得益彰。

  他笑眯眯的伸手捻下肩上的花,颇为可惜的自言自语道:“这京都的桂花糕配着桂花酒,软糯的滋味让人唇齿留香,哦对了,莫不是你这小家伙不爱吃糕点?”

  说着,他像是真的懊恼起自己的大意,以扇扣掌:“算了算了,还是同滑瓢一起喝酒去了吧。”

  细长的狐狸眼偷偷往上撇了撇,余光恰好瞧见绿叶堆里的一抹白,秀元笑意更盛,抬腿,作势离去。

  “不准走!”清脆的娃娃音刚落下,秀元瞪大眼,后退两步,从天而下的小姑娘立刻往他怀里一蹭,顶着毛茸茸的脑袋,气势十足。

  “我也要去!”羽衣狐涨红着脸,嘟着粉嫩嫩的唇,挥手一指,在秀元怀里上窜下跳的闹腾。

  即便外表看着年轻,骨子里却已是七八十岁的高龄,自然经不起这小家伙的闹腾。

  花开院秀元一挑眉,单手拎起羽衣狐的后衣领,轻轻一提,小狐狸立刻老老实实的停下,机敏的抬起头,对着面色不好的男人眨眨眼。

  传说中的羽衣狐,竟成了为几块桂花糕不惜出卖色相?

  男人抿唇笑了笑,眸子里染上零星笑意。

  还真是有趣。

  奴良宅里院

  奴良滑瓢抽着旱烟,轻吐云雾,指尖捻着棋子,皱眉不语,顿了下又吧嗒吧嗒继续抽开。

  棋盘中黑白棋子各执一方,厮杀惨烈,互不相让,相互胶粘。

  午后的日光暖的让人困顿,一不小心就想趴在草地里睡上一觉。

  模样慵懒的鲤伴侧头靠在樱花树下,人类模样的他少了分张扬,唇红齿白,俊秀的更像是才成年的少年。

  滑瓢与泽漆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两妖都是一副严肃到无趣的表情,滑瓢微微抬头,恰好瞧见泽漆眼底泛着的倦意。

  “啪嗒――”

  一手拍开滑瓢的爪子,泽漆皮笑肉不笑:“总帅,君子落子无悔。”

  “噗”鲤伴没忍住,噗嗤笑开。

  落子悔不悔他不知道,不过君子一词和滑头鬼可不相称。

  滑瓢咬着烟杆扭头看了他一眼,故意大声嚷嚷:“越大越不可爱啊。”

  惆怅的叹息声一响起,鲤伴立刻窜起身,满身鸡皮疙瘩抖的不行,老头子绝对又要开始了!

  “不就之前,鲤伴还是小小的一团,头发也卷卷的,说话细声细气像个小姑娘,会跟在我身后吵着要去百鬼夜行……”

  “你个老头子!”

  又一次被拉出黑历史,鲤伴睁着左眼瞬间暴走,他最讨厌滑瓢说他小时候像小姑娘的事!

  当初他年少无知,老爹竟然还问他准不准备给一目侄子当童养媳!

  举着武器,鲤伴阴测测冷笑两声,黑发挡住他半张脸,恐怖的脸色浑然没有外界评价的温柔君子模样。

  石子如同未出鞘的剑,快准狠,不减力道快速向滑瓢砸去。

  滑瓢化作黑色烟雾,嗤笑着瞬间消失原地,只可惜那盘还未下完的棋局被石子打乱,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眨眼间发生的这一幕,令妖猝不及防。

  泽漆还举着黑色的棋子,茫然的盯着眼前散落的棋盘,低着头,脸色发黑:“二代目――总帅!”

  哎嘞嘞,竟然生气了。

  滑瓢吊儿郎当的挠挠后脑勺,一脸无奈,缓缓出现在鲤伴身侧,对着他挤眉弄眼,摊摊手,流氓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干的。”先发制人什么的,可是滑头鬼的拿手好戏,免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滑瓢立刻把鲤伴卖了。

  万一泽漆下次不搭理他,他去哪儿找人下棋,

  牛鬼?别开玩笑了,那家伙就是个臭棋篓子。

  “嘛,泽漆别生气,深呼吸,深呼吸。”鲤伴笑着眯起眼:“毕竟是老爹先惹事的。”所以他只是“正当防卫”哟。

  泽漆盯着那两只妖怪好一会儿,冷哼一身,甩了甩衣摆,转身就走。

  他还不伺候了!

  滑瓢干脆盘腿坐在草地上:“气走了。”听语气似乎还有些可惜。

  鲤伴睨了他一眼,恶趣味一直很重的老爹向来没什么节操,懒洋洋的往地上一躺:“你不就是故意的。”

  啧。

  谁让泽漆身体弱的不行。

  花开院秀元拎着羽衣狐走来的时候,恰好撞见泽漆,穿着白袍的泽漆比秀元更像是斩妖除魔的阴阳师大人。

  泽漆对着迎面而来的秀元点点头,余光瞥见闷闷不乐的羽衣狐时不禁哑然。

  这么拎着曾经叱咤风云的羽衣狐真的没问题吗?

  像是看懂他的担忧,秀元倒是一脸随意。

  晃了晃一路沉闷的小狐狸,惹来羽衣狐不爽的怒瞪,龇牙咧嘴的小模样就像是闹脾气的宠物。

  秀元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笑的风轻云淡:“没问题的哟~”

  “……”你开心就好。

  实在无力吐槽的泽漆默默告诫自己,还是当做没看到吧。

  对于和滑瓢差不多流氓性格的秀元,泽漆是真的无能为力,毕竟面对滑瓢时他也是一副无力的感觉。

  女子眉眼弯弯,薄纱般剔透的羽织披在她身后,波浪似的下摆服帖的落在她腿间,遮盖住身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枝头的鸟儿隐入浓厚云端,风压枝头发出簌簌闷响。

  叹息声忽然响起,璇姬满脸郁色。

  还没等她休息够,身子一软,再次落入白曼陀罗的沁香怀抱。

  鲤伴闷笑着垂下脑袋,从身后搂住她,脸颊贴着她白嫩的背脊,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另一手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

  银白的长发缠绕在他指尖,柔软的随他摆弄,他忽然有了兴趣,张嘴含住一撮碎发,似乎是含着她的肌肤一般,用口齿慢慢捻拭。

  璇姬头痛,伸手想要把这家伙推远些,手指刚碰到他的脸,便被他侧头不客气的含住。

  湿滑的舌尖抵着她的指头,她轻轻抬首,眼底染着怯意,如同沾染了上好的胭脂,两颊飘起了淡淡的绯红。

  “夫人,夜深了――”低沉眷念的男音伴着深切的欲.望,轻轻柔柔的落在她心底,如同小刷子一般慢慢挠着心窝。

  她忽而猛清醒,盘旋在脑海中的绮念瞬间消散,璇姬一挑眉,眉眼弯弯,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夜深了,夫君也该休息了。”你去休息,我自己赏月,你走远点。

  企图用眼神告诫他自己还在生气,别招惹她。

  沉闷的男声在月夜中回荡开来,鲤伴倒觉得这是夫人的小兴趣,眼底透着暖意,手臂更加用力的圈住璇姬。

  不客气的拍了两下他卡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璇姬越想越气。

  鲤伴近日越发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