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附篇:我们(十五)

  中考,又名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也是学生时代三大考之一。它比高考低一些,又比小升初高一些。虽夹于两者之间,但也不能说它不重要。毕竟将来读一所什么样的高中,很大程度的取决于学生对它的重视程度。

  话说柳希三人共约高中再读同一所中学,可柳希却一如既往的半道撂了挑子。最后的考试中空白了大部分试题,最后和梦航宇,刘庭二人“分道扬镳”。在柳希的心里也渐渐的开始害怕考试,不敢考试。用一句话来说,便是人们口中的“考试恐惧症”。

  得知成绩的那一天,柳希心里意外的感不到任何的变化,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麻木。放榜当天。柳希对梦航宇,刘庭道:“恭喜你们,都考上了四中。没想到我们最后还是分校了。”刘庭道:“这没什么的,你这次只是失误了。我们在四中等你。你可以高二的时候来当插班生。到时候我们还在一个班。”梦航宇拍着他的肩膀道:“对,刘庭说得没错,别想这么多了。”柳希看着光荣榜上的名字看见李钰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又看到了蔡云的名字,便笑着对梦航宇道:“哟,蔡云也考上了。你俩又可以腻歪三年啊!”说着刘庭也偷笑起来。梦航宇得意的说道:“低调低调。这中考都结束了,我们也自由了。要不要约一波,咱们去ktv唱歌呗。”刘庭道:“好啊好啊,反正今天我妈放了我门禁。”柳希笑道:“看来阿姨还是通情达理的啊!那梦航宇你定地方,我先去忙点事情,随后就到。”梦航宇道:“好,我待会儿给你信息。”

  柳希别了梦航宇二人,在街上走着。方才的云淡风轻突变得有些落寞起来。脸上的愁容也越发明显。一路上遇到几个还没看过榜的同学,他们一见到柳希就笑着祝贺道:“柳希,你这次也上四中了吧。恭喜你啊!”柳希苦笑着回道:“没,没有呢!”同学开玩笑道:“你看你又谦虚,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会没考上呢。”柳希听着这些话,同学虽是无意,却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刀直戳他的心房。柳希尴尬的结束对话匆匆的逃离人群,选着一些偏僻的道路通行。意识明确的走到了殷雪梅家原来的住处。

  这里早已不见当初的模样,也早已看不见任何成形的建筑。沦为一片宽阔的废墟。四面用铁皮子围了起来。柳希找了个口子溜溜进去,坐在一块石头上,想着过去的种种。一双眼莫名的湿润,他自言自语道:“我输了,这一次输得很彻底。”

  正当柳希沉寂于过去和面对现下的失败之感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喊他道:“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柳希从所有情感中挣脱出来笑着道:“没什么,我就在这里坐坐。”老人慈祥的说道:“这里现在不能进人的。你快出去吧。”柳希恋恋不舍的离开这里,眼看着这些废墟。一时觉得是那么的熟悉,而又是别样的陌生。

  柳希离开这里后走了没多远遇见了李菊。不出所料的李菊又是一阵祝贺之词,听柳希说完后李菊道:“你该不会是又弃考了吧。真搞不懂你。但这也没事,你这么聪明。去哪儿都能放光。”李菊和柳希正式相识是因殷雪梅而起的。相知是共处初三的一年。二人渐渐的居然演变成了好朋友的关系。柳希对她说道:“我们呆会儿要去ktv,你要去吗?都是老朋友了。”李菊笑道:“好啊,好啊。到时候你告诉我地方,我就去。有人管吃管喝,不去都不好意思我。哈哈哈。”

  到了下午六点多时,柳希和李菊,以及李菊的朋友张青。他们一起到了人民广场对面的“阳光钱柜ktv。”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梦航宇见柳希推门进来说道。又见一旁的李菊说道:“都是老同学啊!”柳希笑道:“好不容易你开场子,怎么可能不来呢?”柳希放眼过去,在场的还有刘庭,蔡云,周美菊,以及其他两个相熟的人。梦航宇道:“今天我们都毕业了。各位想吃什么就点。千万别客气阿。”柳希道:“大家伙都听到他说什么了吧,看他这么嚣张咱们就别和他客气。把他吃穷把。”一时大家伙笑了起来。刘庭道:“这估计难办了,我们要是把梦航宇吃穷了,那他还怎么去讨好蔡云啊。”蔡云一旁听着道道:“刘庭你尽管吃,你那份我帮你买单了。”一时间大家也都跟着起哄起来。

  这时ktv里的歌单里,许嵩的歌当属称霸一般的存在。在场的人中无一不会来上两句。从《素颜》到《断桥残雪》,又到《惊鸿一面》。大家无不信手拈来。最后在小虎队的《爱》中划下了句点。当梦航宇三人又开始唱起这首歌时,大家无不想起当初他们三人在学校决赛时的模样。一时思绪万千,他们也开始感叹时间的转瞬而逝,一转眼他们都毕业了。属于他们的中学时代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将来的岁月中,他们或许相识。又或许不再相知。这时的朋友们,用心铭记着他们。同处的岁月在欢笑声中终于还是不忍划上了句点。无论大家是多么的不舍,毕业时的多么不愿承认。过去的终如风吹柳絮一般的过去。仅仅只剩了怀念。

  众人分别后,柳希回到了家中。她的母亲坐在火炉旁烘烤着要做辣椒面的辣椒。自柳希母亲的病好以后,她总是爱鼓捣着这些东西最后换成钱。柳希轻声的说道:“妈,我没有考好。”柳希面露出些许的羞愧。柳希母亲听完顿了顿道:“那是不是就不能读高中了?”眼神中流露出担心。柳希道:“不,不是的。我没有考中四中。但能去读双水的中学。”柳希母亲放下手中的活安慰他道:“那能读就好,能读就好。读高中的时候再好好努力。”柳希道:“妈,你不怪我吗?”母亲道:“怪你做什么?我自己都没有上过学。你只要努力了就好。争取像你表姐一样考个好大学就好。”柳希顿了顿,想着自己考试时的荒唐,想着自己缺考的事情。一时开始着满满的自责。柳希道:“嗯,我知道了。”

  当夜凌晨一点多时。柳希躺着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于是披了件外套独自出了房门在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天空。他望着明月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个混蛋?”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柳希久久的望着,一时心生想出远门看看的念头。他向往外面的世界,从他小学时便是如此。他暗想着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毕业了。可以有正当理由出去转转了,他又暗自想道:“就算我读了高中,就以我现在的状态。我真的还能读好高中吗?”他又联想起自己身边的一些朋友,初中没毕业的都去了江浙一带打工,也都混得不错。于是乎他开始萌生着这样的天真的念头,道:“明天我就跟爸妈说,等他们给了我钱。我离开水城,我就不回来了,我要去好好赚钱,然后再来孝顺他们。”于是乎第二日,柳希当着父母道:“爸,妈。我想去成都。”二老听完大骇,父亲说道:“你去做什么。”柳希道:“都毕业了,我想去看看。”母亲道:“那太远了,你要是在家里闲不住,可以去贵阳。”柳希孩子气道:“不,我就要去成都。妈,你们不用担心的。姐姐就在成都呢,等我去了哪里就可以去找她。没事的。”柳希心里明白,只要拿他表姐当挡箭牌事情总会好办许多。

  柳希的表姐薛艳自小品学兼优,自柳希大学毕业。在他的小学的荣耀榜上依旧贴着薛艳的照片。每当柳希不听父母话时,他们总会让薛艳帮说柳希。二人自小相熟,虽是表亲。柳希心里却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姐姐一般。

  柳希母亲听他搬出了薛艳,想法跟着有些动摇。双眼看向柳希的父亲。柳希父亲将手中的烟杆往手上拍了拍道:“想去就去,男娃子嘛。去吧。”柳希喜出望外的说道:“那我去准备东西了。”柳希母亲责怪柳希父亲道:“你不拦着他,怎么还准他去了呢?”柳希父亲道:“没事,反正也拦不住。我像他年纪这么大的时候也早到处乱跑了。孩子这次没有考好,就让他出去转转吧。再说了,有小艳在,没事的。”

  柳希的房内,柳希母亲进来看着正在整理背包的柳希。母亲道:“你真的要去找你姐哪儿吗?”柳希道:“嗯,我要去成都。”母亲见他坚持也说不过,从包里数出一千五百元给他道:“那你要去就去吧,去玩几天再和你姐姐一起回来。”柳希听完最后一句,手里动作慢了下来。他想道:我心许不回来了。柳希笑道:“嗯嗯。”说完接下了钱,兴高采烈的去买了火车票。

  临行的当天,天空下着暴雨。整个凉都成浸泡在一片雨水之中。但这却远远不能阻挡柳希想走的想法,他把他要去成都的事在qq上告诉了李钰,李钰回道:“真羡慕你,我也好想去的。可惜我父母不让,你到了那边要是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要给我寄一些啊!”柳希开心的背着书包到了父母房中告别,母亲看着外面的大雨道:“不然咱们不去了吧,这点火车票钱咱也不缺。”柳希坚定的说道:“妈,放心吧,没事的。”母亲担忧的说着:“好吧,也说不过你。记得到那里以后就去找你姐姐,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要注意安全知道吗?……”柳希听着母亲的关心,一直不停的应和点头。

  当柳希踏出家门,撑着伞在雨中行走时。他回头看了看家的方向,嘴里低声道:“对不起。”

  当火车朝着北方慢慢的起步,柳希望着窗外自己熟悉的地方。想起小学时一起越铁道摘桃的情景,又想起和梦航宇,刘庭两人在铁道旁的田地里抓四脚蛇的画面。也想起那个他心里念念不忘的殷雪梅。他自言自语道:“再见了,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