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严小玲离开后,柳希独自坐了许久。回了学校,严小玲生着闷气也不理他。独自练着题目,柳希问她话她也不做回应,仿若柳希不存在了一般。
又过了几天,某日上午的课程结束。严小玲与冷思文匆匆离开了教室。柳希还未反应过来就早已看不见严小玲的身影。
柳希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背包,直到班里的人越来越少。这时一人走近柳希的身旁,叫了声他的名字。柳希抬头瞧去,是同学许亮。
他们二人交集不多,高三这年才成为的同班。话说的也不多,柳希看着他一脸疑惑,却堆着笑脸道:“你怎么还没走?”
许亮道:“能请你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聊聊。”
柳希看着他,又想了想严小玲。点头道:“可以啊,我很乐与蹭吃蹭喝的。去哪儿?”
许亮大喜道:“我知道一家的炒饭不错,地方也安静。我们去哪儿吧。”
柳希道:“仅你安排。”
二人出了校门沿着红桥大道直行约四百余米,便看见一家大红色的招牌,上面金漆了四个大字,“双迎餐馆”。
二人上了二楼包间,点了许亮推荐的“辣鸡饭”便开始闲聊起来。
许亮率先说道:“在这个班这么久,我就觉得你非常的特殊。”
柳希不好意思的疑问道:“为什么?”
许亮道:“你吧,成绩也不错。试卷也会做,每回晚自习听你讲数学,也是头头是道的。但是我不明白的就一点。”
柳希听着他的话先是窃喜,心中暗想着原来自己这么有魅力的。又听着他的后半句,立马坐正了身子。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许亮接着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考试都那么低,然后从班主任到各科老师都说你,我看你也丝毫没在意的意思。”
柳希听着他的话有些难为情,苦笑着。放下手中筷,喝了杯茶,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呢,只是不想去理罢了。本来就累,还去管那么多的看法,那只会更累。”
许亮道:“那成绩好不应该是好事吗?怎么到你这里我感觉不是好事了呢。”
柳希道:“成绩好不好又怎么样呢,这不过就是一张纸上的数字而已。不看得那么重,它也就不再重要了。”
许亮道:“不知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和熊全老师打赌的事情吗?”
柳希好奇道:“哟,你也知道这件事?”
许亮道:“当时沸沸扬扬的,还有谁不知道呢?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但是我是从心里佩服你。当时我也去努力了,可是效果也是一般。”
柳希掩饰道:“那件事我现在都后悔了。”
许亮不解,柳希道:“有些东西早就成了定局。他们上面人已经给你我一纸判书。再怎么样又能怎么办呢?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差生,我的成绩充满了水分,高了他们不在意,低了便成他们饭后嘲笑的谈资。”
柳希最后一句话才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无数次的希望能有一名老师能够点拨他心中的疑惑,无奈只是他自己臆想罢了。
许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学习吗?读书到底是为什么呢?”
柳希被这一问问住了,读书为什么?为什么要读书?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是为了以后的生活,还是为了远大的抱负。又或是为了解惑,明不明之事,解心中所惑之事。可这他自己又何尝弄明白呢?
柳希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但读书总归有用的。兴许现在没有发现,但日积月累后总会有不同的。当达到了一定的量,那必然会发生可观的量变。这就是我认为的。”
许亮点了点头道:“谢谢你,我明白了。”
柳希看着他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是他想知道的。柳希又道:“我看你每天都很认真的啊!每一天都在自己认真的做题。只要你坚持下去,会有成效的。”
许亮苦笑道:“我那不过是假用功罢了。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我都快放弃了。”
柳希看着他,听着他的话。从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柳希鼓励他道:“这没有谁适合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路有很多条,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说明它不适合你。而不能决定你这个人,你才是主导。”柳希脑筋一转又继续说道:“你看我,我当初起早贪黑的学,最后还不是弄了个倒数第一,我都没有放弃。”
许亮看了他一眼道:“嗯嗯,谢谢你陪我说这么多。”
柳希笑道:“客气客气,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这是正常的事,正常的事。”
二人又闲聊了许久,吃完了午餐。柳希笑道:“这一餐吃得很爽,下一次我请你吧。我知道学校食堂有一家煲仔饭特别好吃。下回我们再一起边吃边聊。”
许亮连连点头,柳希又道:“以后你要是再有什么想法欢迎随时告诉我。我不一定能帮你什么,但我肯定是最好的倾听者。至于学习方面,我能帮你的,我尽力帮你。”
许亮被柳希的热情所感动,他原本只是想随便聊聊,但柳希的性格也促使着二人渐渐的发生着友谊。二人分别后,柳希独自回了家中。忽一股凉意侵身而来,一股落寞之感油然而生。原本挺热闹的房间,也不怎么宽敞的房间,这一刻却显得无比冷清。这一种感觉往往他只有在深夜里感受过。
话往前表,话说严小玲拉着冷思文的手出了教室门。二人快步的走到食堂,冷思文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敢多问。
二人打了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冷思文试探的问道:“你和柳希……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严小玲装傻道:“没怎么啊!还和以前一样。”
冷思文道:“这还不怎么样啊!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们出现了问题。”
严小玲道:“这么明显的吗?”
“你说呢。”
严小玲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生气,可是我感觉他现在不喜欢我了。”
冷思文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好奇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严小玲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事瞒着我,我也不想怎么样啊!我就想知道一点点真相,可是他就是不说。”
严小玲越说越激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与疑惑。冷思文见她说得激动连忙打断道:“停停停,这事听着很大啊!你详细说,这才能想办法。我觉得柳希不是那样的人。”
二人聊得正好,顾凯从一旁冒了出来,坐在冷思文的旁边。对严小玲笑了笑,对冷思文道:“你们走这么快,让我一阵好找。”
冷思文道:“谁叫你自己傻呢。”
顾凯笑道:“说谁傻呢,你才傻。”
“是你是你,就是你。”
顾凯见她急了,立即放低姿态道:“是是是,是我是我。”
严小玲看着他二人打闹,有些好笑却生生憋着。敲了敲餐盘道:“你们两个注意点,我还在这里呢。”
顾凯二人这才安分下来,顾凯对严小玲道:“小玲,柳希呢?今天你们怎么不在一起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严小玲强笑道:“怎么可能,我们好着呢!话说你们两个这是又和好啦?”
顾凯笑着挽着冷思文的肩膀又放了开来,道:“和好?我们没有争吵过啊!你说是不是?”说完看着冷思文的双眸。冷思文故作无奈道:“是是是,你说得对。”
严小玲看在眼里,嘴上笑着,心里为他们两个感到高兴。
时间很快的到了下午的课程,这是一节英语课上。英语老师让联系口语,一组一组的提问着同学,让他们展开对话。柳希和严小玲成功的被点了名,二人无奈的站了起来。柳希看着严小玲,严小玲的目光却是四处躲避着。
对话情景在奇怪的氛围中慢慢展开,这个班级英语好的不多,他俩的对话除了老师,能听明白的也就不过五人而已。
对话过半,柳希突道:“ie.don'tbeangry.”(我想和你好好的,相信我,别生气了。)
严小玲四处躲闪的目光,重新汇聚到柳希的脸上。她看着他的双眼接道:“socanyoutellmeyoursecrets?”(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那些秘密吗?)
柳希瞧着她,点了点头道:“i'lltellyoueverythin.”
严小玲嘴角轻扬,结束了对话。二人纷纷坐了下来。他们将自己想说的话融进了对话中,老师也没发觉什么不妥。她继续讲解着她的课程,而柳希二人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下午的课程结束,在晚自习之前的休息时间。柳希紧紧的拉着严小玲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二人也不说话。严小玲快步的紧紧跟着。
柳希的房内,严小玲坐在沙发上,柳希看着她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你。”
严小玲看着他,道:“我就想知道殷雪梅和你的关系,你和我现在的关系。”
柳希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现在,以后,喜欢的都是你。”
柳希站了起来,脑海中想着怎么告诉严小玲殷雪梅的事,从何说起。严小玲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疑惑道:“那殷雪梅呢?”
柳希坐在她的身旁道:“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儿,她和一个叫殷雪梅的女生成为了同学。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同桌。同年,这个男孩回了老家,过了一段时光的乡下生活,他开始渴望城市,渴望走出深山。而这时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个女孩,因为在他离开城市的时候,这个女孩就刻印在了他的脑海。
随后这个男孩回城后,女孩比他高了一级,成为他可望不可及的对象。他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但却一直不敢和这个曾经要好的同桌说话。久而久之,这个变成了这个男孩的执念。又到了初中见过几面,也是一样的不敢答话。自中考后,女孩去了最好的高中,男孩以为他们不再会见面的时候也早早的把这个人忘到了脑后。没想到高三却让二人又再次的见面,可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这只是巧合罢了。可这偏偏让一个笨姑娘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来猜测这个男孩,并且和他产生了矛盾,你说这个奔姑娘是不是很笨。”
柳希简要的说完了他的事情,严小玲也认认真真的听他讲完。严小玲道:“你才笨,我可聪明了。”
严小玲拉了拉他的手道:“对不起,是我神经质了。”
柳希看着她,也露出笑脸道:“不怪你,怪我。是我一直不说明白。”
柳希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道:“说了这么多,我都饿了。现在可以做些吃的吗?”
严小玲道:“你怕不是想混吃的,随便说完糊弄我的吧。”
柳希道:“怎么会呢?我说的都是真话,当然了,也有点想念你的手艺。”
严小玲故作生气道:“哼,原来你就是想吃的。”
柳希接道:“我更想你好不啦。”
于此,二人这也算短暂的重归于好。继续着往常一般的开心生活。柳希也克制着自己不去那条走廊的尽头。他依旧不能克制自己的想法。与深夜里,他依旧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殷雪梅于他而言,这是过去的信仰,前半生的信念。又岂是他对严小玲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与之相似的严小玲,这个活泼好动的女孩,伶牙俐齿的姑娘。在柳希苦闷的生活中拨开云雾的人,这个让他感觉到家庭温暖的姑娘。他又怎么会舍得放开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不开心,丧失了笑意。
纠结的情绪一直缠绕着他的心扉。犹豫不绝是他最大的弱点。对于未来,他是迷茫的,渐渐的成为了一个对过去无比清晰的人。而严小玲和殷雪梅刚好代表着他此时的心镜,一个是过去,一个是未来。
浮躁的心又总是提拉着他的心思,另一种想法也渐渐产生。那便是过去难道不能成为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