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向前的,尽管生命静止也无法阻挡其脚步。作为生命体,我们消耗着时间的同时也被时间所消耗着。正如柳希的高三静悄悄的到来一般,无论多么的不情愿,时间它总是在走。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应它,在它前行的轨迹中留下个人的痕迹。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天微微明,五点的时分。柳希整理好背包,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到车站。
透过公交车的窗户,东边的天空渐渐大亮。严小玲给柳希发来qq道:“今天是第一天,你要不要请我吃一顿完美的早餐。”
柳希回道:“糯米饭加豆浆。听说前面多了家卖紫菜饭团的。你在教室等着,我待会儿就给你带。”
柳希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回包里,嘴边不掩饰的笑着。当公交车行至虹桥时,在等车的人群中,一人的身影格外的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那人穿着和柳希一样的校服,但见她披肩的长发,丹凤眼,微挺的鼻梁,一张较瘦瓜子脸。柳希永远也不会想到他还会在遇见这个人。往事的一幕幕又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柳希带着满脸的疑惑看着她登上公交车。人群中柳希隔着空隙认真的观察着她。
公交车晃晃荡荡的终于到了终点站。柳希躲闪式的跟着人群最后一个下了车。他看见刚才的姑娘就在前头,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她的书包喊道:“殷雪梅。”
殷雪梅回过头来看见柳希,二人同时呆愣在原地。柳希摸着后脑勺傻笑道:“我刚刚看见一人挺像你的,没想到还真的是你。你不是应该已经高考了吗?”
殷雪梅道:“考得不理想,所以来这里读高四了。”
柳希道:“哦,原来如此。”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学生以及小贩也都如同消失了一样。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二人只见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尴尬。
殷雪梅首先打破这个僵局,她道:“快上课了,我们一起走吧。”
柳希也从方才的慌张中走了出来。柳希憨笑道:“你先去吧,我……我还要买东西。”
殷雪梅道:“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过身去,长舒一口气快步的朝教室走去。柳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上一回见面已经很久了。”
发呆中的刘希,被一人狠狠的拍了下肩膀。柳希看着这人,抱怨道:“这刚开学第一个就看到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顾凯道:“瞧这是人说的话吗?那你想遇到谁?小玲吗?”
柳希被他这么一说,忽有些紧张起来。掩饰道:“没有啊!我哪有,你多想了。”柳希脑筋又转了转道:“咦,怎么你没和冷思文在一起啊!”
顾凯道:“还提她做什么?我们都分了。”
柳希疑惑道:“这么草率的吗?”
顾凯笑了笑也不回答,二人买了早餐也都回了教室。
往年的不同年级在不同的楼层,而柳希这一级。却在同一个楼层,同一个教室。从高一一直到高三,整整三年的时光。
严小玲早早的便在座位上等待着,班长李庭康在讲台上晃悠。他瞧见柳希,笑言道:“来了。”
柳希冲他点头,便向座位走去。他看着严小玲,笑道:“呐,你的早餐,为了买这个,我可是用尽了力气。”
严小玲接了过来,笑道:“谢谢。下回我给你带。”
柳希坐了下来悄声道:“怎么今年不准备去我哪里蹭吃蹭喝了吗?”
严小玲道:“我都在你那里当义工一年了。怎么高三还要我做饭啊!”
柳希笑道:“那有免费的义工干嘛不要呢。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嘿,你就这么对我吗?”
“那还不是小玲聪慧嘛,不仅如此,还美丽,关键的是还心好。”
“好了好了,瞧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柳希耸耸她的肩道:“那是还继续去我那里掌勺吗?”
严小玲白他一眼道:“你当心那天我往锅里下泻药吧。”
柳希笑道:“这不打紧不打紧。”
上课铃又一次的响起,又是一名女老师首先走了进来。中年模样,偏瘦。只见她走上台来就简言道:“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姓古,兼教数学。拿出书来,翻到三角函数的那一页。开始上课。”
古老师突如其来的严肃,让这群在刘静媛带领下享受着多数自由的孩子,忽感的气氛的莫名压抑。严小玲悄声的对柳希道:“三年时间,我们现在都换三个班主任了。也是厉害得不行。”
柳希刚准备答话,台上写着板书的古老师喊道:“台下的不要议论。”
无奈,柳希拿出一张白纸,做起老本行来,在纸上回复着严小玲,二人玩得也不亦乐乎。
气氛怪异的数学课终于在犹如神明一般的铃声中结束了。严小玲去了厕所,柳希在走廊上信步游走。有意识无想法的走到走廊的尽头,在尽头的对面约五十米处,有一斜坡,斜坡上有一栋五层小楼。那里是这所中学的图书馆,也是复读生学习的地方。俗称高四。
柳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栋楼,心里深处莫名的期待着什么。严小玲在其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柳希从恍惚中这才清醒过来。
“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没看什么,就四处闲逛。”
二人并步回了教室,又度过了一节课的时间。柳希问道:“小玲,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给你买。”
严小玲认真的说,柳希认真的听着。过后离开了教室前往学校内部的超市。
一间不大的超市里积满着上百号的学生,门口的工作人员张起人体围栏,见里面人少了方再放人进去。柳希费了好大劲排队终于走了进去,在人群中寻找着货架上心仪的食物。
当他昂着头转过一货架时,于一人撞了个满怀。柳希连忙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满心歉意的柳希又怎么会想到,这人刚好会是殷雪梅呢?只见殷雪梅和他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多年以后,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殷雪梅尴尬的笑着说:“没,没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殷雪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海中的想法赶不上口速。张口便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疑问。
柳希笑道:“我也刚好路过,你,你来买吃的吗?”
意识紊乱的柳希又何尝不是说着莫名的话,就在这一场诡异的场合下。二人一起买了东西,齐步走出了超市。柳希下意识的陪着她步行着,殷雪梅也放慢脚步的走着。二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来,当走到图书馆的地方时,殷雪梅方才说道:“我,我到了。”
柳希憨笑道:“你上去吧。”
说完殷雪梅缓步上了楼去,柳希看着她的背影,意识被拉回了小学,以及初中的岁月。那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忽又变得明朗起来。
直至上课铃响,柳希方才回到教室。严小玲问其原因,柳希也以人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上午的最后两节课程中,柳希又是望着窗外发呆,仿佛他刚来这一所学校时一般。
当上午的最后一道铃声响起,宣告上午课程的全部结束。柳希带着严小玲快步的出了教室,一路上也不说话只顾着快快的离开学校。他担心着会再次的遇见殷雪梅。
严小玲也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见他情绪的反常,也没多问,就默默的跟在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