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
张琴抱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她费力地把箱子放到讲台上：“同学们，今晚我们看电影放松一下，怎么样？”
“好啊好啊！”
张琴说：“你们随意坐吧，我准备了一些奶茶，”，她说着打开了箱子，依稀能看到里面除了奶茶，还有一些别的饮料。她一样样地拎出来：“先犒劳一下咱们八班的运动健儿们！上来拿！”
连休对这个兴趣不大，他低下头继续写作业，顺便握紧了桌底下那只满是茧子的手。那只手却松开了，同时伴随着一阵桌椅移动的声音，戚流小跑到讲台上跟其他报名参赛的同学左挑右选了好一阵子，拿着两杯奶茶下来了。
连休头都没抬：“你拿了什么？”
戚流把其中一杯放到连休的桌子上：“少糖薄荷珍珠奶，简直不要太摇摆。”
“非主流。”连休勾起嘴角，拿过那杯已经扎了吸管的奶茶喝了一口，差点被烫得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戚流幸灾乐祸地说：“烫吗？”
连休不爽地撇了他一眼。
“不想看的可以从后门走，离开教学楼之前一定要保持安静。”张琴说完，教室突然暗了下来，借着投影的光线看到周围都空了，教室后方只剩他们两个人。戚流偷偷比了个心，并且小声地说：“我的某个地方也这么烫。”
连休嗤笑：“□□？”
“龌龊！我是说我的心！”戚流抱着手臂偏过了头。
连休指了指投影仪：“快看。”，这是国外的一部片子，这部惊悚片刚演了个开头，男女主就在床上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戚流捂住了耳朵：“我不看。”
连休趁戚流一个不注意，把手放到他某个极有分量的部位感受，他轻声说：“有感觉了啊小鬼。”
戚流坐得笔直，他用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手里的东西还在变化，连休小小地震惊了一下，然后放开了。
戚流翻开作业写了起来。
连休单手撑着头看电影。他时不时转过头瞄一下戚流，戚流都在专注地解题，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一样。
连休随手拿了一本草稿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写了一个“抱歉”，然后放到了戚流手边。戚流看都没看，眼睛始终在卷子和自己的草稿本之间徘徊，转笔、咬笔，就是不看连休一眼。
连休也不急，他递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戚流，一边听耳机里的内容，一边看投影仪的电影，两个都不耽误，唯一的缺点就是谢广昭又双叒叕合成了萝莉音，听得他有点反胃。
电影进行到一半，没带耳机的那只耳朵听到笔被放下的声音。连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去，戚流用大拇指指了一下后门，连休心神领会地背上了背包，还顺手捞上了没喝完的奶茶。
连休沉默地跟戚流并肩走到了操场。戚流终于开口了：“同桌，我真生气了。”
连休轻声应道：“我知道。”自己的确做的有点过火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吃他豆腐，他顶多就是嘴硬几句然后转移话题，要不然就是捂着脸的同时顺便捂住那里不让摸，但今晚却在大庭广众下对他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他不理人。
戚流没有接话，气氛原本就不活跃，此时更是跌入冰点，纵使周围再吵闹，也没能让他们之间那份尴尬消失。他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局面，在脑子里排了好几遍都还是觉得不行。
他一路跟着戚流回到了401。戚流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校服塞到连休手里：“去洗澡。”
连休有点不明白戚流的意思，他还是放下背包去洗澡了。戚流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写作业，连休洗完出来，两个人四目相对，连休在那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决定。
戚流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连休走了过去。戚流站起来，从他脖子上抽出了浴巾，一点一点的给他擦头发上的水滴。动作温柔至极，温柔到把连休的尴尬都扫到脑后去了，此刻的他什么都懒得想，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享受不一样的摸头。
于是，他趴下了，脑袋上的毛巾没有离开过一秒，他用双臂枕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着床板，困意袭来，他好像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肩膀处的酸胀感把他拉回现实。他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就听到戚流说：“你还想要裸男服务！我还在生气你居然点裸男服务！”
连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揉着肩膀说：“我什么时候要这种服务了！”
戚流强行把连休掰了回来：“你刚才说的！说什么‘裸男’！”，他翻到床上，用双腿盘住了连休的腰侧，夹住了他的双手令他动弹不得，双手重新搭在那个白皙肩膀上按压某个穴位。
“操！”连休胀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拼命挣扎也抽不出手，戚流仅靠双腿就能把他按住，他急得又是抖肩膀又是蹬腿的也没躲掉，戚流的手指从肩膀按到脖子，那些酸胀感他只能通过喊叫的方式去发泄。
“你以为戚流的身体是你想摸就摸的吗！”戚流换到了脖子某条筋脉上，连休更胀了，他猛地缩起脖子想要抵抗那只野蛮的手，但这些举动对戚流来说就像挠痒一样，完全不影响他的发挥，仍然游刃有余地在连休的脖子上来回按压。
戚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连休一句话也没听清，他的世界只剩下酸和胀，难受得他龇牙咧嘴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滴到地上，他大吼了一声：“轻点！”
那只手停住了。
“我没用力，是你太累了。”
连休听清了这句话，但是他已经难受到除了纂刻在灵魂里的脏话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他也顾不上脖子的酸胀感，飞速转过头在戚流的脸上碰了一下，这一转头，脖子像快断了一样，除了酸胀感，他还听到了“咔”的一声。
“你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吻就原谅你了吗！”，戚流扶着连休的身体让他躺下：“躺好！你要是偷偷动了，我就让你知道忤逆年级第一的后果！”
不用戚流说他也没力气动，他原本是侧躺的姿势，不知道是压到哪里了，酸胀感重了不少，他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换了个姿势，改为趴在床上，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他也没有力气去擦，准确的说是两只手不听使唤，他已经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只有无尽的酸胀感在折磨他，他眨了眨眼，试图把眼泪挤出眼眶。一双温热的手贴到了他的后背。连休的神经又绷紧了，他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别。”
“我会很温柔的。”
戚流的手上应该是涂了油的，他用两根大拇指顺着脊椎两侧一路往下，所到之处皆是又酸又胀的感觉。
“难受。”连休带着哭腔说。
“知道社会的险恶没有！这里更痛！”
戚流话音刚落，连休胀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这十多年来，还没被人打到站不起来就先被人按摩到无力反抗，全身软绵绵的，他感觉自己都快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知道错了就动一下食指。”
连休抬起食指。
感觉到戚流的手停下了，额头的汗也被纸巾擦掉了。
“同桌，你以前有按摩过吗？没有的话就动食指。”
连休弯了弯食指。
“怪不得！你还想继续吗？”
“不想！”
戚流又开始按了起来，这次的酸胀感没有刚才那么重，不过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了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变淡，仅仅是抚过背部，连休还是觉得酸胀无比。
“你忍一下，我爷爷是开医馆的.......人送外号擒穴小王子！”
戚流又说了一堆，连休只听到了这些，中间那一截完全没听到。
慢慢的，酸胀感减弱了一些，连休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他艰难地开口：“要不我们睡觉吧。”
“你困了？那我用干毛巾帮你擦掉，明天再洗澡吧。”
在戚流擦背的过程中，连休昏昏欲睡，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睛，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军被，昏暗的宿舍里只有微弱的空调灯在亮着，戚流在对面的床上熟睡，腰间搭着一张学校发的毯子。连休全身酸胀，奈何人有三急，他艰难地上了个厕所回来，站在床前没了脾气。他推了推戚流，戚流往里面滚了一点，他躺到戚流旁边扯过盖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戚流的脸，轻轻地说了一句“傻逼。”，没想到戚流的手也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腰间，身体也往前拱了一点，被酸胀感折磨过的身体先于意识，他弓起身子拉开了距离，腰间的那只手又把他拉了回去，同时把头伸到他的颈间蹭了蹭，然后把头埋到他的胸口。
连休摸了摸那些硬硬的头发，嘴角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