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六个人从食堂走出来，在小径上漫步。
虞朝阳：“紧张不？”
戚流：“有一点。”何止是有一点，今晚可是表白啊，虽然只是偷偷表明心意的那种，但是应该能看出连休的反应吧？
礼堂的座位空了一大片，这次比赛高三是不参与的。只有高一高二的二十四个班级参与了。每个班有固定的座位，连休坐在过道边上，戚流坐在连休右边，付秋实侧着身子跟坐在戚流上面的舒娟聊着天。
校领导在舞台上发表感言：“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学校希望你们能在冗长的学习中，能够有一些娱乐活动来填补自己的青春，所以举办了这场“十大歌手”的歌唱比赛....”
接下来到主持人报幕，主持人是一男一女，来自高二四班的女生，从入学就被评为校花，气质高挑，精致的红色晚礼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来自高二三班的男生站在女生旁边有些逊色，在戚流敲定曲目之后，学生会曾经让人来邀请戚流当主持人，一心只有连休的戚流果断拒绝了这件事情。
“本次共有二十四位同学去争夺第一的宝座，通过抽签决定上场顺序，接下来，让我们请出第一位，来自高一七班的彭梦婷小姐姐！”
彭梦婷穿了一条白裙子，上面绣着几朵小雏菊，歌声柔中带媚，转音处拿捏的十分巧妙，一曲毕，在座的人无不鼓掌，连校领导都赞许有加。
“一上来就开大招啊？”
“快救救我，太好听了！投她！”
戚流没怎么听，他今晚就是纯属来玩的，不在乎名次，只在乎连休的反应。舒娟坐了下来，拿着手机看向众人：“一起拍个照？”
戚流看了一下连休，见连休没反对，立马“好啊好啊”地比姿势，带着小心机揽过连休的肩膀，还帮连休举起手。
趁机揩油。
戚流自己换姿势，还帮连休换姿势，就这么拍了几张，舒娟把照片私发到旁边的何广博的窗口里，何广博把照片发到宿舍群上。戚流果断按下了保存，然后继续跟连休东扯西扯。
看到第十个，连休发现，选手们都穿了便服，还化了妆。只有戚流素颜朝天地穿着校服坐在他旁边，拉链没有完全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校服短袖。
连休斟酌了一下：“你看别人都化妆了，你不换衣服吗？”
戚流看了一下：“好像是不太好”转头看向坐在上面的舒娟：“大娟，有口红没？”
舒娟在跟小姐妹自拍，摸了摸口袋：“没带过来。”
戚流转回来，两手一摊：“就这么着吧，就是上去玩一下，我觉得我穿校服也很帅啊。”
“该去后台准备了。”舒娟看着节目单提醒道。
“哦，好。”戚流站起来，连休也站起来，站在过道上。戚流惊喜道：“同桌，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好啊，一起走吧。”
连休一句话都没插上就跟着戚流来到后台。
学生会的人朝着戚流打招呼，还递过来了一个号码牌“14”，戚流得瑟道：“怎么样，手气不错吧？我十四岁，带着14的号码牌上台唱歌哎。”
“挺好的。”连休不想打击戚流，注重小细节是好事。
第十二号刚下台，手里还抱着吉他。戚流走过去问道：“老李，十三号是谁啊？”
那人回答道：“三班的那个鸡婆。音响都是三班的人在后台操控的。”
戚流双手插着口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是来玩的，还是表白为重！
戚流轻轻戳了一下连休：“你不怎么上去，可能不认识他，他是咱们年级的扛把子，九班的李佳霖。”
李佳霖伸出手：“你好，流哥的同桌。”眼神里带着一片赤诚，却又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
连休刚想握上去，李佳霖的手就被戚流打掉了：“我同桌手劲很大的，你放弃吧。”
“走吧流哥。”男主持递了个话筒给戚流，推了一下戚流的背。走在戚流前面，上台报幕。
“同桌，等我回来。”戚流站在边缘，朝着连休眨了一下左眼。
连休在手机上查了一点东西，对着李佳霖说：“帮我个忙？”
“第十四位选手就厉害了，话不多说，让我们有请高一四班的戚流！”
台下的掌声十分热烈，四班带头起哄：“流哥！流哥！流哥！”其他班的人也开始跟着喊了起来。
戚流拿着话筒慢慢走到舞台中间：“我是高一四班的戚流！各位朋友你们好吗！让我看到你们的灯光！”
四班的同学很快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戚流还想再说两句，但是音乐前奏已经响起了。三班只有寥寥数点灯光，其他班的人也打开了手电筒，跟着节奏挥手。
戚流坐在给李佳霖准备的凳子上，关掉了防震架上的话筒。
连休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调试，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台下是什么反应，但是就刚才的欢呼，他知道就知道戚流这把稳了。
“你闭上眼睛，听着我心跳呼吸...”戚流第一句就唱错了词，声音比平时要清脆一些，有点拽萌拽萌的感觉。
连休抱着吉他坐在舞台边缘，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跟着节奏挥动。连休小声地跟戚流唱，结果戚流第三句又唱错了，唱成了“我微笑的唇形，总勾住你心。”
就要进入副歌的时候，伴奏停了。连休站起来，准备走出去给戚流伴奏。刚走一步，看到戚流不屑地笑了一下，一开口就比刚才高了好几个度。
台下的同学有些拍手打节奏，有些挥着手机，不少人举着手机录下这一刻。
“因为你....”戚流终于忍不住看向舞台边缘，结果看到连休抱着吉他坐在地上听他清唱。戚流站起来打开防震架上的话筒，朝着连休用力的招了招手，拍了拍凳子。连休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调高了一些，接上节奏，满足戚流的高音。
戚流在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把话筒朝着台下跟同学互动，唱到喜欢的句子就故意在连休面前晃来晃去，无视连休嫌弃的目光。
没有感情的人肉伴奏器。
戚流在最后加了颤音，掌声空前的热烈，四班的人又带头喊道：“流哥！流哥！流哥！”
戚流和连休站起来鞠躬道谢，戚流又趁机揽着连休，手垂到连休胸口揩油。
走到后台，戚流拍了拍胸口，陪着连休去还吉他。
“刚才听到三班那些人故意关伴奏，还好你同桌有先见之明，比你聪明多了。”李佳霖将吉他装进琴包，背在身上。
“同桌，你觉得呢？”
戚流的眼神分明在说“快夸我”。连休笑了一下，点头。下一秒就被戚流抱住：“谢谢。”戚流的鼻息喷在耳朵里，很痒。
两个人回到座位上。
“a爆了！他们都是来争第二的！”一呼百应。
连休一看到舒娟就想起“宝贝”，眼神暗了一些。班群里发了一段高清的视频，连休只是下载，没有打开看。看着戚流跟舒娟打闹，连休选择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还是很烦。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连休就知道这次表演必定会被录视频，如果被人看出端倪，会对戚流的生活有负面影响，所以他刻意避开戚流的眼神。哪怕戚流就在他面前，他也不去看他。
等二十四位都唱完，主持人拿着名单上去宣布前十名，学着电视里的颁奖，说一半就卡一下，绕了很久，终于宣布到前三名，之前一直都没有戚流的名字，四班全员双手合十祈祷戚流第一，连在假寐的连休都被戚流拨弄手指。
“第二名是...谁呢？是高一九班的李佳霖，还是高一四班的戚流呢？”
“霖哥！霖哥！”四班跟着九班喊。
“第二名是高一三班的邓诗雅！”底下鼓掌的都是男生。
“那第三名是谁呢？是十二号，还是二十二号呢？”
“十二号！十二号！”四班又跟着九班喊。
“让我们恭喜高一九班的李佳霖！”
“那么，接下来要宣布第一名了。这个人，是谁呢？”
“流哥！流哥！流哥！”一开始有些乱，后来越来越整齐。戚流本人毫无感觉，还在偷偷地看连休。
“第一名是---高一四班的戚流！请这十位同学上台领奖！”
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别人都是“承蒙厚爱”“受之有愧”之类的，只有戚流十分狂妄地说“你们都是来争第二的吗？”
戚流开心的抱着荣誉证书跑回位置上，一个一个地传过去。
办到九点半结束，六个人结伴回宿舍，五个人倒着玩滑步，戚流握着连休的手腕拉着连休往前走：“同桌，我完成你对我的期望了。”
“嗯。”连休笑了一下。
“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我教你，很简单的。”戚流真的停下来，手把手地教连休。
秦观他们几个走远了一些，看着戚流和连休两个人，大家都有着同样的感想。
“流哥在单相思？”
“我看着像。”
“老连好像对他没那种感觉啊。”
“废话，老连一看就是谈过恋爱的，说不定还有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