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房间。
戚流将手机息屏，慢慢地踩着楼梯下床，把手机放在窗台上，又转身回到床底下的小空间盘腿坐下，眼睛扫过墙上的照片，手重新握住笔，将视线转向那本平摊开的练习册上。
第二天。
戚流睁开眼睛后翻身下床，走到窗台边拿起手机，按下了电源键。按了几下手机毫无反应，“昨天不是还有六十多吗？电池在演我？”默默拿起旁边的充电线充上，等了几秒，手机屏幕重新亮了起来，显示着电量只剩百分之一。等了约莫一分钟左右，戚流长按电源键，直到手机显示开机画面，才放下手机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开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点开微信，然后点开置顶。置顶的人还没有发来信息，戚流点了一下输入栏，光标闪烁的时候，指尖停在手机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昨天那个电话打了四百多分钟。
有那么久吗..该不会同桌也没挂吧？我该跟同桌说些什么好呢？
戚流坐在窗台上，连休的聊天窗口的左上角突然显示“正在输入中..”，戚流屏息凝神，期待着连休要发过来的话。
-朽月十八：[语音]
戚流点开了那句语音。
连休：“早，起床了吗。”
连休的语气和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和被迫起床的委屈，以至于有些咬字不清。
戚流清了清嗓子，按住了语音键，“早啊同桌，我刚醒，我现在准备去洗漱，然后去做早餐。”
-朽月十八：好
“盒盒盒盒..”戚流把手机放在折叠桌上，打开门，走到客厅就见到躺在贵妃椅上的戚珊一脸嫌弃地跟自己对视。
“早啊宝贝。”戚流扑到戚珊身边的位置上，随手拿了一个抱枕垫住了头。
戚珊敲了一下戚流的头，“都两情相悦了还叫我宝贝啊？”
戚流揉着脑袋，“‘宝贝’一词，用亲昵的语气表现出了戚家姐弟的关系，暗示了姐弟俩生活在一片祥和的太平盛世下。”
戚珊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宠溺，“看把你给能的。”
“诶嘿嘿！”戚流盘腿坐了起来，“你想吃我做的还是说我去帮你买回来？”
“你煮个面吧，”戚珊伸了个懒腰，“我眯一下。”
“好。”
戚流拖着还没睡醒的身子来到厨房，拉开了冰箱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视线有一瞬间的朦胧，那团冷气散去后，五颜六色的包装袋映入眼帘--一堆不同口味的雪糕，雪糕下面还放着一些速冻食品。
戚流又拉开冷藏柜，冰箱门上的收纳筐多了十几瓶饮料，而储存格里除了一些食材，还多了一些水果。
戚流拿出水果切好装盘，又把水果放回冰箱里，拿出了煮面要用的食材。
过了十多分钟，戚流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和一个装满水的透明水壶来到客厅，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贵妃椅上的戚珊还闭着眼睛。
戚流洗漱完出来，戚珊已经坐在茶几前，拿着筷子对着戚流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戚流来到戚珊身边的坐下，“不好吃吗？”端起碗吃了一口，仰头发出了一声感叹，“超水平发挥！”
“好吃。”戚珊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节目，“这个好看吗？”
“不知道啊，我没什么时间看电视。”戚流身子往后靠在了沙发的边缘，又调整了一下腿的位置才吃第二口面，“对了姐姐，我们后天要开家长会，另外开学那天早上会邀请优秀学生家长致辞，你有时间吗？”
戚珊看了一下日历，“可以，刚好那天下午的飞机。”
“盒盒盒..”戚流嘴里的面还没咽下去就紧紧地抱住了戚珊，只抱了一下就松开，“那我一会儿跟老师说一下。”
头顶上的风扇还在转动，茶几上的碗里只有一个淡褐色的圆圈，两双放在一起的木筷子已经变得干燥，外面的蝉鸣飘进屋内成了电视机的和声，而两姐弟也从地上转移到沙发上。
最后一集综艺播完，戚流站了起来，他坐过的地方有一个陷下去的印子。
戚流将碗端进厨房，戚珊也跟了过来。
戚珊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叼在嘴里，“你要什么味道？”
戚流回头看向戚珊，“我不吃。”然后又转了回去，专心洗碗。
戚珊来到戚流左边停下，手绕到戚流背后，拍了拍戚流的右肩，然后离开了厨房。
戚流从厨房里出来，戚珊抱着抱枕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另一部综艺，见戚流出来，朝着戚流弯了弯四只手指。
戚流走向戚珊，戚珊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晃了晃，“出去逛逛？”
“好啊！等我换身衣服！”戚流目送戚珊上楼，立刻小跑着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三两下套在身上，又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吹着发型，喷上发胶又整理了一下，来到床底下的小空间坐下。
折叠桌上的手机时不时地亮起，呼吸灯从未间断。
戚流看着那一条条未读信息，手在衣服下摆搓了搓才拿起手机解锁。打开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点开置顶。
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刚才那句“好”。
-76：同桌
-76：你
-76：吃饭了
-76：吗
等了一两分钟，连休还是没回，戚流只好退出连休的聊天窗口，去回复其他人的信息。
跟某个人聊着聊着，连休的信息提示在聊天窗口的上方一闪而过，戚流的大拇指比脑子反应还要快，迅速点进去，聊天窗口的左上角还在显示“正在输入中”
-朽月十八：刚刚
-朽月十八：在
-朽月十八：吃饭
-朽月十八：你
-朽月十八：呢
戚流等左上方的“输入中”停止了，才回复连休。
-76：我没吃午饭
-76：跟姐姐在客厅看了一上午的电视
-76：现在准备陪她出去逛逛
-76：你下午有什么事吗
-朽月十八：我要陪我发小去逛街
-76：那我们晚上见吧
-朽月十八：好
戚流站了起来，把手机放进裤子的口袋里。打开房门时，戚珊身着一袭长裙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下来，从外面吹进来的热风吹起了裙摆，墨绿色的裙摆在风中张扬又放肆。
“老姐你这条裙子太绝了！情感清纯迷人眼目！”戚流倚在墙边鼓起了掌，眼神真挚而热烈。
来到地下停车场。
戚流一直跟戚珊并肩而行，分享着彼此的日常生活。
戚流做着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力求将在学校吃饭的情形给还原出来。
上车之后，戚流坐在副驾驶上，拿出手机连上蓝牙，点开app随便放了一首歌。
“宝贝，我好热啊。”戚流贼兮兮地笑着，指尖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冷气键的边缘，只要戚珊点头，这根手指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按下去。
“我也热。”戚珊先行一步按下冷气键。
“爱你姐姐。”戚流果断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平，双手枕在脑后，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哼着歌。
睡梦中的戚流感觉被拍了一下手臂，皱着眉睁开有些迷茫的眼睛，戚珊的声音随后传到了耳朵里。
“下车。”
戚流扶着座椅坐了起来，刚睁开的眼睛被下午的阳光刺得半眯着。
面前的这座建筑怎么看怎么眼熟，在还不太清醒的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之后，把名字和建筑对上了号之后，解开了安全带。
戚流从车上下来，走到戚珊身边活动了一下手脚，又伸了个懒腰，手放下的那一刻，臂弯被一只手带着银镯子的手挽住。
戚流将手虚握成拳放在腹部，戚珊的手从戚流的臂弯穿过，停在了自己的腹部，跟另一只手一起捏住了一个包包。
戚珊走进一家服装店。
打扮精致的导购走上前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
戚珊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们自己看就好了。”整体动作干净利落，语速给人一种严肃大气的感觉，就连眼神都有些凌厉。
导购挂着微笑退到一旁。
戚流跟着戚珊来到男装区，视线扫过衣架上那一排排不同色系但摆放整齐的衣服，对比着衣服上不同的细节和设计，指尖最后停在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上。
戚流抽出那件衣服贴在身前，左边胸口的位置有一个用蓝色的线编制而成的“64”，只有巴掌大小，和袖口的一圈红边一起点缀着这件纯棉短袖。
戚流本来就黑，此时放了一件白色短袖，让自己黑了一个度不止。
戚流把装饰用的项链从两件衣服中间抽出来，搭在白色衣服上，“怎么样？”走到镜子面前转了一圈，“我的天哪！这是谁的弟弟！怎么可以这么帅！”
“还不错。”戚珊来到镜子前，认真地打量着戚流这一身。戚流虽然黑，但是更偏向于美黑，反倒成了一个特点，自家弟弟晒黑之后跟晒黑之前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诶，姐姐，”戚流的手肘搭在戚珊肩膀上，“你忽悠我这事情还没完呢！”
“是吗？”戚珊肩膀低了一下，避开了戚流的手肘，然后抱着双臂走向楼梯。
戚流笑呵呵地把衣服放回原位，跟在戚珊身后走到了二楼，在戚珊选衣服的时候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绝不忤逆内心的想法，完全是实话实说。
戚珊走向收银台，戚流把搭在手臂上的女装放在台面上，然后站到一旁，“我觉得你穿这个特别好看，可惜没有灰色的，要不然更好。”
“你那件短袖呢？”戚珊看台面上只有女装，不得不提了一下。
“在下面啊，你喜欢吗？我觉得你穿的话会让你看起来像我这个年纪的，”戚流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件衣服还挺好的，你要是喜欢，我下去给你拿。”
戚珊挥了挥手，“去拿，你自己的码数。”
戚流立刻快步走到一楼拿衣服，然后又回到二楼的收银台，衣服放在台面，双手绕到戚珊背后抱住，“棒！不愧是姐姐！”
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旁人并没有过多在意。
又逛了几家服装店。在饭店坐下时，戚流旁边的位置上已经放了七八个袋子。
戚流和戚珊面对面地坐着，上半身是一条直线，坐姿是一样的，只是戚流双腿分开，戚珊双腿紧贴。
戚珊清了清嗓子，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考得怎么样？”
“一般一般，”戚流甩了一下头发，脸上的嘚瑟几乎要飞上天了，“也就从入学开始无论大小考都蝉联第一。”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排名。”戚珊柳叶眉轻轻地皱着，目光直击戚流的内心。
戚流站起来，双手揉开戚珊的眉心，又重新坐下，“盒盒盒..”刻意避开戚珊的眼睛，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七百六。”声音很小，一只手开始倒腾碗筷。
戚珊无奈地摇了摇头，“考那么低做什么。”
戚流的手插进头发里，挑了一撮头发在指尖环绕，“就..我怕我同桌心里产生落差，他学习不太好。”
“他给我的感觉，似乎在你之上。”戚珊回想起见到连休的那天晚上，连休全身都在散发着不与人亲近的气息，模样和气质都像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我现在比较担心分班，一中都是普通班，直接电脑分班把我整蒙了，”戚流说着双手使劲揉了揉脸，“我太难了。”
上菜前，戚流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装着食物的盘子底部贴到木质桌子，发出碰撞声的那一秒，戚流恢复了往日那种中了大奖的喜悦，拿起筷子开始享受这家店提供的付费食物，一边吃一边用手口并用来给戚珊形容这道食物的味道，一顿饭下来，手和嘴之间的战斗竟难分高低。
戚流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巴掌大的迷你版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了戚珊，自己拿了一张擦了擦嘴，随手将用过的纸巾扔进残余的汤里。
“走吧。”戚珊拿着手提包站起身，手绕到后面抚平了裙摆，来到戚流身边挽过戚流的臂弯。
戚流单手提着好几个装着衣服的袋子跟戚珊并肩行走，另一只手放在腹部让戚珊把身体的一些力气卸到自己身上。
戚流在二楼的奶茶店门口停下，“要喝奶茶吗？”
戚珊挑眉，“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甜食了？”
戚流笑了笑，“突然发现甜食的快乐。”
戚流只打包了一份热的珍珠奶茶。
两个人即将来到商场的出口。
戚流远远地就看到了商场外面，独自站在树荫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个人也隔着几十米看着戚流笑。
戚珊看到了树底下的女孩，也看到了戚流的回应，不禁问道，“这是？”
“这是班上的文艺委员，跳舞超厉害的！”戚流脚下加快了速度。
戚珊停车的位置离那棵树并不远。戚流把东西都放到后备箱里，“我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戚珊点头后，戚流提着奶茶走了过去。
“大娟！”戚流小跑到舒娟面前，将奶茶递了过去，“来份快乐珍珠奶茶！”
“你别！”舒娟果断推开了奶茶，“等下你女朋友误会了！”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跟戚流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怎么可能！”戚流笑得猖狂，把奶茶强行塞到舒娟手里，“那是我亲姐姐！”
舒娟皱着的眉毛写满了疑惑。用吸管粗暴地捅破了那层塑料膜，“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相，你姐姐也太飒了吧！”
戚流打了个响指，“想到一起去了！不愧是同班同学哈！”
“还不一定呢，”舒娟嘴里嚼着珍珠，说话含糊不清，“学校新建的宿舍楼和教学楼在新学期就可以用了，据说这届高一会招八百多人，而且我们这届还会额外接收一批转校生，这样一来，咱们分到一个班的几率就更小了。”
“啊？”戚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确定要用‘批’来作为量词？”
舒娟肯定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还会多开两个班来接收这批转校生，不过会有几个多出来的转校生到其他班上。”
“没事，开学之后就知道了，”戚流的眼神里充满坚定，“到时候我还投你当班干部！”
“那就这么说好了，”舒娟看向戚珊的车，“快回去吧，令姐还在车里等你呢。”踮起脚捏住戚流的肩膀，将戚流的身体向后转，用手指把戚流戳出树荫外，阳光照在戚流的侧脸上，甚是好看。
“好吧，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哈。”戚流被舒娟推着走的同时不忘回头看一眼。
“好，”舒娟一只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的小臂贴在腹部，双腿并拢脚尖朝外，然后对着戚流弯腰，字正腔圆地说，“流哥慢走。”
戚流一边走一边做作地摆了摆手，“娟爱卿不必送了~”
戚流回到副驾驶，“宝贝，我回来了。”
“嗯。”戚珊目光平静地踩下油门。
戚流将椅子放平，拿出手机连接上蓝牙，然后闭上了眼睛，双手平放在腹部，“我眯一下。”
到家后，戚流抬起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把新买的衣服放在吧台旁边的地上，然后立刻小跑到房间里，出来时手里捏着一套衣服。
关房门的那一刻，带起来的风从衣服下摆钻上来直接吹起了刘海。
“啊~凉快~”戚流发出一声感叹。
戚珊站在二楼，扶着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戚流，“快去。”
戚珊的语气不容置疑，连眼神都是那么严肃，以至于戚流抬头跟戚珊对视时，肩膀不禁缩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进对面的浴室里，反锁上门才放松了身体。
戚流洗完出来，走到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又回房间里把作业拿了出来，把两样东西一起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坐在地毯上，随手拿起一个表皮上带着一层霜的苹果啃了起来，单手摊开卷子，目光在上面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过了一阵，戚珊换了身衣服从楼梯下来，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
“宝贝，吃点水果。”戚流闻声抬头，对着戚珊笑了一下，用笔指了指这些新鲜的水果，啃了一口苹果，又继续投入到知识的海洋里。
戚珊来到戚流旁边半米左右坐下，眼睛扫过戚流手边的那套答案，捏住了戚流的后颈皮，“让你练书法，你就是这么用的啊。”
“盒盒盒..”戚流又吃了一口，拿着苹果的那只手绕到后面，用手心抵在戚珊的手背，假装漫不经心地推开了戚珊的手，“我就看看。”
戚珊摇了摇头，打开了笔记本。
戚流凑到戚珊身边，抬头看着戚珊的侧脸，“可以看看你在做什么吗？”
“不可以。”戚珊没有转头，只是单手把戚流推回原来的位置，“写你的。”
戚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拿起笔。
墙上的钟在十二点准时敲响。戚流在第一时间放下了笔，伸了个懒腰，身体向后仰，靠到了沙发边缘，双手垂到双腿侧，撑住了上半身，嘴里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就到这里。”
戚珊盯着电脑屏幕，用大拇指托住下巴，另外四只手指虚握成拳在嘴边摩挲，另一只手握着鼠标，食指指尖不断在左键上轻敲，迟迟没有摁下去。
戚流撑着茶几站了起来，起来时顺手拿起两个杯子走向厨房，倒了两杯水回来，将戚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晚安，宝贝。”
戚珊向上瞟了一眼，点头，“晚安。”
戚流端着自己的杯子回到房间，来到床底下坐着，杯子放在折叠的桌子上，抄起桌上闪着呼吸灯的手机，开始翻看信息。
15：06
-朽月十八：给你买了点吃的
-朽月十八：[图片]
20：00
-朽月十八：我到家了
23：15
-朽月十八：先睡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朽月十八：晚安
戚流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到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晚安”，点击发送。
紧接着，屏幕的左边出现了一行话，吓得戚流猝不及防。
-朽月十八：嗯
戚流咬了一下嘴唇，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还不到一秒就被接通，戚流清了清嗓子，“同桌，闭上眼睛，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说完之后，也没管连休同不同意，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清唱完一首歌，吸了一口气又衔接上了另一首，一个人坐在床底下对着安静的手机唱了半个小时的歌。
戚流唱完，屏住了呼吸，手不断地在地毯上摩擦，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床板。
手机里只响了一下轻轻翻动的声音。
“晚安。”戚流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挂掉了电话。
戚流回到床上，盘着腿靠在墙上，看向对面那面贴着许多照片的墙壁。眼睛扫过那几张跟连休单独的合照，最后停在了春游那天拍的照片上。
同样的红绳一左一右地带在肤色相差有些大的两只手腕上，两个人摆着同样的手势，这个角度拍得连休的手指要修长一些。
戚流举起手，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