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流跟连休并肩漫步在绿荫下，脑子里只有食物的戚流没有看到前面那个冲过来的小朋友。小朋友一头撞上戚流的小腹，戚流痛到倒吸一口冷气，那小朋友也捂着头哭了起来。
连休皱了皱眉：“还活着吗？”
戚流的五官挤在一起，脸都白了一个度：“勉强苟活，你等我缓一缓。”
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过来，护住还在哭的小男孩，推了戚流一把：“你撞我孙子干嘛？”
戚流还没痛完，现在又遭这么一下，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往后倒，被连休抓住手臂强行稳住身形。戚流抓着连休的肩膀，头埋在连休的肩窝。
小男孩哭着说：“这个叔叔欺负我。”
中年妇女朝着戚流伸出手，还没碰到就被连休踢掉了：“别碰我的人。”
连休冷着脸，戚流抬起头，忍着身下的痛，艰难地转过身子看向中年妇女。戚流还没说话，中年妇女拍了拍手：“大家快来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年轻人先是把我孙子撞哭！现在还敢瞪老人家！”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不管老人还是小孩，脸上都挂着一副看热闹的笑容。
小男孩越哭越大声，那中年妇女蹲下怎么哄都哄不住，站起来又骂：“别拿狗眼瞪我！是你先撞我孙子的！”
连休的拳头越来越紧，戚流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撞你妈撞！老子连饭都没吃，就为了找你！”
戚流和连休都转过头，只见四个穿着lo群的女生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来。
穿着黄色裙子的女生说：“你孙子刚才撞我朋友，这笔账怎么算？”
中年妇女松开小男孩，叉着腰指着连休的方向骂道：“小孩子不懂事，你让着他点，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事！”
四个女生站到两人身边，穿着黄色裙子的女生翻了个白眼：“□□妈，我朋友就不是人了是不是？”
那小男孩抬起头，突然冲到穿着黄色裙子的女生面前，将女生腰间的兔娃娃扯了下来，女生还因此往旁边侧了一下。
戚流和连休看着小男孩的操作，都咽了一口口水。
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拽着小男孩的后衣领：“你妈死了，老子要坐在你妈坟上打牌还能糊十三幺。”
中年妇女也冲过来抱住了小男孩，瞪着女生骂：“你们怎么这么没素质啊！一个破娃娃而已！”小男孩举起手中的兔娃娃：“奶奶你看，好漂亮的兔娃娃。”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对着其他三个女生使了个眼色，率先上前一把扯过小男孩：“老子对事不对人，老子今天就要把你挂在迎客松上喜迎八方来客。”
其他三个女生拦在中年妇女面前，中年妇女突然扑上去撕扯。戚流想上去帮忙，但女性之间的战斗毫无章法，而且脑子还没缓过来，一时之间找不到空档，只是走近了一点就硬生生挨了中年妇女好几脚。
中年妇女发黄的指甲里还有一些黑色的污垢，带着老茧的指尖险些擦过戚流的脸。
“妈的。”连休走到中年妇女后面，弯着腰将她挥舞的手一扭，反扣在背上。另一只手按住了背不让中年妇女站起身。戚流抓着妇女另一只手，扣在背上。
三个女生完全挡住了戚流和连休的视线，只能听到孩子的哭声，看不到粉色裙子的女生到底干了什么。
中年妇女即使被连休按住，嘴里也不饶人：“不就一条破裙子吗，穿得不三不四的，就是想吸引目光，这么小就这么骚了，我呸！”
见场面没那么混乱，女工作人员才敢上前，黄色裙子的女生面露微笑：“不为难姐姐了，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在手机上点了一下，怼到中年妇女面前：“看清楚价钱了吗？你去做剖腹产都没老子身上的裙子贵。”
蓝色裙子上的白纱已经被扯了下来，黄色裙子上的蝴蝶结也掉了几个。
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拖着小男孩的衣领走回来，看到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腰间的那个被□□过的兔熊。直接松开小男孩冲了过来：“妈的，老子好不容易买到的兔熊！”
中年妇女挣扎了几下，踩到了连休和戚流的脚上。
戚流痛的倒吸一口冷气，连话都说不清楚。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问：“小哥哥，你在说啥？”
连休的手更加用力：“他说，不行了，舞台是你们年轻人的，我顶多再撑一下。”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说：“哦，可以啊，我们自己解决，谢谢你们了。”
戚流摇了摇头：“那个小的呢？你朋友应该好了吧？是不是该我了？”
粉色裙子的女生说：“你去，老子一个人就能让这个老不死的东西c位出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健硕的男工作人员拿着防爆盾牌和警棍将众人分开。小男孩的父母也姗姗来迟。
黄色裙子的女生给小男孩父母讲了事件始末，将扇子一合：“您看是要报警还是私了呢？咱们先来聊聊赔偿的问题，蓝色的裙子八千五..”
那些数字听得戚流心里一紧，凑在连休耳边：“好贵啊..”
连休只是笑了一下：“你脚上这双可以抵人家两条，贵吗？”
戚流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双很好看，买了高仿的，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连休沉默，戚流看着连休脚上那双被踩黑的鞋子：“难道..你的是正版的？正版要两万多啊..”戚流越说越小声，心都在滴血。往旁边侧了一步，跟连休保持距离：“我就是发表一下意见，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正版的鞋子好像不能洗吧，你把订单给我，我去帮你要。”
连休看戚流一脸认真的样子，拿出手机在聊天记录里面搜了一下，点开一张图递给戚流。
戚流看到上面的数字，差点拿不稳手机，不禁发出感叹：“龟龟。”拿着连休的手机加入理赔队伍。
那对父母也是明事理的人，看过订单之后直接挨个扫码转钱致歉。到戚流的时候，戚流指了一下连休，那位父亲看了一眼连休的鞋，叹了口气：“收款码。”
戚流把手机递给连休，连休把手机收了起来：“金额上限了，你收吧。”
戚流“哦”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收款码，等了几秒，冰冷的女声播报：“收款，四万七千五百六十六元。”
戚流瞬间反应过来：“叔叔，我这双是假的，算他那双就可以了。”
那位父亲说：“那就当是你的医药费，对孩子疏于管教，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对父母将一老一小带走，戚流松了口气：“我只是想看个猴儿，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送走。”
连休拉开戚流背包的拉链拿出水嘴，伸到戚流嘴边：“最怕半死不残。”
戚流本来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呛到了，喷了连休一脸。连休闭上眼睛在脸上抹了一把。
戚流从裤袋里拿出一包迷你版的纸巾，抽出一张轻轻地沾掉连休脸上的水：“对不起啊，真的不是故意的。”
连休闭着眼睛任戚流替他擦拭：“擦快点，吃完饭去看猴儿。”
戚流应了一下，手上的速度和力道还是没变：“你想吃什么？”
连休直接拿过戚流手上的纸巾，随便擦了一下脸，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咖喱炒饭。”
戚流看着某个方向：“我刚才看到咖喱炒饭，我们去吃那个，好不好？”
“嗯。”
餐厅里人满为患，连休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换回加了戚流的那个微信，戚流的窗口显示转账信息，连休标为已读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戚流端着两份饭回来：“咖喱炒饭和猪扒饭，我觉得买两份可以换着吃。”
连休端起猪扒饭放在自己面前：“看来脑子恢复了啊。”
刚才那几个lo娘端着饭走来：“请问我们能坐这里吗？”
戚流看向连休，连休点了点头。
戚流一边嚼一边说话，连休沉默地吃饭，时不时搭理一下戚流。
lo娘们在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见戚流停了下来，坐在戚流旁边的那个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说：“小哥哥，你们也是学生吧？”
戚流：“高一。”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在哪个学校？我们初三，现在好迷茫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戚流：“不用迷茫，二中就是你们的方向。”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啊，二中要市里前二十名才能进！我们现在的成绩，勉强进一中。”
戚流：“快中考了吧？今年的分数线应该会高一些，三中的教学质量也还可以，就是制度差了一些。”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真不知道去年那个大神是怎么考到766的，居然只掉了十四分！”
戚流：“你见过他吗？”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在报纸上见过，虽然不知道他的志愿，但是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种大神肯定在二中。”
戚流笑了一下：“话不能这么绝对啊小妹妹，要亲眼见过才行，你努力一下，去二中看他在不在。”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二中是努力一下就可以进的吗？里面的都是大神！连周末都要上课！莫非...你今天是翘课出来玩的？”
戚流：“我是一中的，我们有周末。”
穿着黑色裙子的女生：“是吗？可以加你的微信吗？九月份我们就是校友了！”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放在桌子上。
戚流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其他女生都把二维码调了出来，戚流只好一个一个地去加好友。
坐在连休旁边的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看着连休：“小哥哥，不加一下？”
戚流：“他不玩微信。”
穿着粉色裙子的女生耸了耸肩，点开另一个二维码：“没事，□□我们也玩。”头像跟身上的裙子一样粉，连背景都是粉嫩嫩的。
戚流还想帮连休圆，见连休拿出手机，戚流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