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桥伸手碰了碰手臂上淤青最重的地方，疼得轻嘶一声。
洗好澡已经是半小时以后，杜桥穿好睡衣出来，正好碰上过来准备上厕所的杜小云。
杜小云这会已经换上一声枣红色的睡裙，看见杜桥身上还穿着春天时候的长袖长裤睡衣，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今天客人有点多我给忙昏头了，我明天就给你买两件睡裙去。桥桥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杜桥睡衣的领口处扣子掉了没把扣，碰上杜小云她忙伸手把领子给捏住，没让胸口的那一点淤青给露出来，“不着急，我明天起就不上课了，自己去买也行。”
杜小云眸光黯淡了下，“那也行，我房间藏钱的地方你也知道，明天你自己拿。”
杜桥点点头让开道，“杜姨，我先睡了。”
“去吧去吧，早点睡，别忘了关窗户。”
说到窗户，杜小云眼里多了一丝厌烦，而杜桥秒懂。
两人的房间只隔了一间浴室，其他布局差不多是一模一样的，窗户朝向自然也一样。
刚回来房间的杜桥还没来得及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就听见半开着的窗户外头，飘进来断断续续不可描述的声音。
以她的以往的经验，这声音大概率要持续大半宿。
燕姐的工作还是蛮辛苦的。
这么想着，杜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到窗前，伸手把窗户一关，窗帘一拉。
这下除非你仔细听才能听到了。
关上窗户的杜桥并没有如杜小云嘱咐的早点睡觉，而是脱了睡衣往身上有淤青的地方抹了一些她偷偷藏起来的红花油，抹完后她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无奈又把窗户给打开了。
不可描述的声音继续朝耳朵里钻进来。
杜桥干脆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
等着红花油干掉，一时半会也没法睡，杜桥索性走到书桌前拧亮台灯，翻开了倒扣在桌子上的书。
这是一本大学物理，杜桥跟霍黎在她那学校附近一家论斤卖的旧书店里淘来的。
当然，要淘书的是她，霍黎只是帮忙搬书的工具人。
正想着以后都不用上课了，要不要再去书店那边淘一波大学的课本自己试着自学看看，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杜桥走过去一看来电显示，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真是想到某人，某人就来了。
她按了接听，把耳朵里的棉花给抠出来，“喂，黎黎。”
话筒那边的霍黎头一次没有上来先纠正杜桥给他的称呼，声音里带着快要溢出话筒的惶急和担心：“桥桥，你怎么样？我刚回家，小一刚给我说了今天的事，你受伤没？伤得重不重，我明天过去看你。”
“别，”一听霍黎要过来，杜桥忙回了声，“你这一过来，杜姨这边就瞒不住了。我没事，你还不知道我，论打架，我就没输过。”
听见话筒里有小一和小二他们的声音，举手机的时间一久杜桥忍不住手抖了下，“行了，小一小二还有小小他们今天被吓得不轻，你先好好安慰安慰他们一下吧，我这边挺好的，过两天再聚。”说完没等霍黎那边开口，先一步挂断通话。
按完‘结束通话’键，手机就掉到了床上。
杜桥低头看了眼因为太疼控制不住轻颤的胳膊，拧了拧眉。
以她的经验，明天这些伤才是最疼的时候。
要是在楼下帮忙，她不敢保证杜姨看不出端倪。
要不干脆借口买睡衣，去外边躲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