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鬼王宫外。
“你确定你能借得到浮梦镜?”沈清寒看了一眼守备森严的宫垒,狐疑的看向苏挽歌。
“当然了,里面有我的亲戚”苏挽歌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
沈清寒:“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亲戚”
苏挽歌:“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说完后走到宫门口站着的几十号鬼士前,笑眯眯道:“麻烦通报一下,我找你们鬼王有事”
鬼士冰冷冷的答复,“拜见鬼王者须凭帖子进入,其余人等,不得允许一概不得入内”
苏挽歌的笑容尴尬了一下,沈清寒却在后面偷偷发笑,像在嘲笑她。
苏挽歌又继续道:“我是你们鬼王的亲人,见他哪里还带什么贴子,麻烦通报一声好吗?”
鬼士不为所动,答道:“鬼王的亲人只有宁主子”。
苏挽歌坚持不懈:“你说的宁主子是不是宁婴,我是她娘亲,不信你叫出来问问……我真是你们鬼王的亲戚”
鬼士仍旧不为所动,苏挽歌有些无力感,她总不能扯着嗓子喊吧?那也不一定就能听见啊。
忽然间听到一阵马蹄声,苏挽歌转头看去,高马之人的少年玉面白冠,清俊淡雅,胸前的银锁在阳光下闪得晃眼。
苏挽歌瞬间眉开眼笑,朝他挥挥手:“阿婴”
宁婴眯眼瞧了瞧,随后展露出激动的神情,快速的翻身下马,“娘亲,你怎么在这里?”
苏挽歌道:“想你了,来瞧瞧你”
宁婴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跑向苏挽歌,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被迫停了下来。
一把明晃晃的剑挡在两人中间,剑的主人沈清寒冷冷的看着宁婴,“退开”
宁婴不满这横插一杠的剑,向苏挽歌投以询问的眼神,问道:“娘亲,这谁啊?”
沈清寒先抢了话,“她官人”
苏挽歌嘴角抽了抽,什么话也没说。
宁婴又问苏挽歌:“爹爹?”
苏挽歌心想:即使换了个地方,有些人的性子该怎样还是怎样。
沈清寒又抢了话,“嗯”
苏挽歌忽略沈清寒,看向宁婴,“能带我进去吗?我找青繇有点事”
“当然可以”宁婴爽快的答道,便想拉着苏挽歌的手走进去,结果握到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退开”沈清寒凉凉道。
宁婴被沈清寒这副吃人的神情吓得呆滞了一下,下意识的撒开手,又可怜巴巴的看向苏挽歌。
苏挽歌目前的境况实属尴尬,偏倒那一方都不太好,于是她保持中庸的态度,既不说沈清寒的不是,也不给宁婴安慰。
于是两人一鬼便就着这样的情绪入了鬼王宫。
在宁婴的领路之下,不久苏挽歌便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鬼王青繇。先是和他“感人肺腑”的来了一番认亲,后又家长里短的说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最后才回归正题,道出此行目的。
尔后去了青繇那间所谓的充满神秘感的黑屋子,应沈某人强烈的要求,在干净利落的给苏挽歌放了点血在浮梦镜里之后,两鬼一人便退了出来,独留沈清寒一人在内。
沈清寒出来时,脑子有些恍惚。镜中的景象其实在他脑海中已过了千百遍,只是将其活生生的呈现在眼前时,还是有窒息般的感受。
苏挽歌确实是她啊……可是,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沈清寒揣着一腔复杂阴郁的心情走到鬼王宫的正殿,这还没靠近,就天见里面传来的爽朗的笑声,尤以苏挽歌的笑声最为突出。
沈清寒的心情更复杂了。
走到门前,朝里面笑得眉飞色舞的苏挽歌递了一个眼色,清咳几下,“咳咳……”
听见声音,苏挽歌的笑脸当即甩得一干二净,满脸明摆写着“你怎么就来了”几个大字。
沈清寒越发不乐意了,开口道:“走”
苏挽歌不情不愿的堆起一个笑,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我可以不走吗?”
沈清寒直截了当的断绝了苏挽歌的念想,“不”
苏挽歌垮下脸,转头向青繇求救,这求救信号还没有成功发射出去,就被某个匆匆进来的“黑脸”男人拉了出去。
“在下还有要事要办,改日再来拜访鬼王”沈清寒淡淡的扔下一句。
苏挽歌频频回头,眼中充满了“救我救我”的信息,可青繇也忒“不解风情”,还以为是某人与他刚刚相逢,心中怀揣着诸多不舍之情,于是他道:“小殿下,你不用这么舍不得,过几日我带宁婴来见你”
苏挽歌听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都快急哭了:谁他娘舍不得你……我让你留下我啊……
跟着沈清寒“偷偷摸摸”的回到了玄远峰,沈峰主当即告了个小长假,说什么被苏挽歌这魔女重伤,须闭关一段时间,于是顺理成章的窝在寒枫居里“闭关”了。
沈清寒拿着笔也不知在写啥玩意,苏挽歌坐在老远的地方托着腮帮子调侃道:“沈峰主这心不跳脸不红骗人的本事见长啊,您哪重伤了?脑子吗?”
沈清寒看她一眼都吝啬,缓缓道:“我隐藏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你发现了,阁下真乃少见的人才。我这脑子确实有病,比一般人都聪明许多,我时常因为自己不够痴傻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苏挽歌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他身后,随意的瞟了一眼,也没看清楚写的是啥,就开始嗷嗷的夸赞。
苏挽歌神情颇为浮夸的赞道:“哎呀呀,沈峰主这字写得那真是相当不错……赡而不流,制而不窘,语淳而厉,气壮而长,”
“噗呲”沈清寒轻笑出声。
苏挽歌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她终于愿意仔仔细细的看纸上的字,一下子脸都成了菜色。
纸上的字力透纸背,颇有秀骨,就是内容很不协调:姓苏名挽歌者,性愚智乏,静如死泥,动若乱犬,站如歪脖松,坐若无骨蚯。
苏挽歌抢过那张纸揉作一团,“你无不无聊啊,一看你就不会说话,让我给你展示展示什么叫让人身心愉悦的内容”
苏挽歌拿给一纸笔和一张宣纸,蘸了黑墨,开始动笔。
沈清寒起初还饶有趣味的看着,可当第一个字成形的时候,他就觉得眼睛被戳得有些疼,忍不住问道:“你手疼吗?”
苏挽歌啧了一声,不满瞪了他一眼,“不好看吗?”,这还是婚后在沈清寒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她才慢慢写好的可辨别的字,自认还是很有天赋的.。
沈清寒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好……看……有那个杀人于无形之效”
苏挽歌像向来乐于接受别人的夸赞,不管此夸赞寓意是好是坏,她都囫囵吞枣的全盘接收,“哪里哪里,没有那么厉害了”
沈清寒:……
“好了,大功告成”苏挽歌放下笔,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沈峰主,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沈清寒没回答她,盯着她那几个“妖魔鬼怪”般的字有些出神。
纸上写着:我此番前来,识得一人,欲摘星揽月赠与他。
曾见春风花树下,白衣公子,玄远峰主自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