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风平浪静,转眼又过了两年,可流年不利,苏挽歌注定命里犯太岁。
近日有几十封文书从云梦一带递来,言说有山怪作乱,苏挽歌便带着他的宝贝徒弟清贺下山为民除害去了。将那山怪收服之后,苏挽歌便领着清贺沿途下山,途经一山崖,崖下有黑云滚滚,妖气腾腾。苏挽歌一见便心道不好——恶煞成景。
恶煞成景,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是一处因时而生顺势而恶的恶像。
原着是有这么一段的,即恶煞现,清贺亡,万鬼堆中出魔王。恶煞成景收的是明亮少年清贺,送的是万恶魔头安南。
清贺本就是魔族贵胄遗漏人间的血脉,成魔是迟早的事,可苏挽歌不想是因为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原着中苏挽歌推清贺是因为觉得清贺吃里扒外,天天只顾着季绯月那个小贱人,才心生歹念。可她对清贺又没有什么不满,那她不推不就得了。
未察,清贺已走到悬崖边缘,探头张望,问道,“师尊,这是什么?”
苏挽歌寻声望去,心都差点停止跳动了。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好吗?
但面上依然维持高深莫测风轻云淡,调整了下心率,走到清贺旁边站定,“恶煞成景,穷凶恶极之地,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清贺若有所思的点点脑袋,苏挽歌举步离开,一步没迈完苏挽歌突然很想伸个懒腰,想到就做。这一懒腰可不得了,直直将苏挽歌身侧是清贺推了下去。
那一瞬,苏挽歌的心跳真的停了。当场就想举起清歌了却此生,到底是没敢下手。
此后,便有苏挽歌丢了徒儿一说,苏挽歌也没脸和别人诉苦。遭此大变,苏挽歌深感命运的齿轮任毫无偏颇的转动,按这种节奏,他娘的她还是要死得很惨啊!!
自她不小心把清贺扔进恶煞成景后,众位善解人意的师兄师姐都来关切的慰问,苏挽歌怎好说是因为自己打了个哈气将他弟子推下恶煞成景了!只好说是小徒顽劣走丢了,过几日就会回来了。
自那日后,苏挽歌每日近乎浑浑噩噩没精打采的活着,愁容满面。没了清贺,苏挽歌的生活好似乱了大半。一头墨缎长发又回到从前的散乱模样,封文也每天成堆成堆的看不完。经过十年的磨练,苏挽歌倒不再是个睁眼瞎了,只是这字还是无从下笔。
因自己从前是个孤儿,苏挽歌最知幼年孤苦的痛,所以苏挽歌待清贺极好,几乎是将清贺当亲儿子来养,怕他饿,怕他冷,怕他孤独,总是竭尽所能给他温暖,可是,说好给他幸福,自己却成了给他带来伤痛最大的人。
看得有些心烦了,苏挽歌索性将封文扔在一旁走了出去。也不知要去何处,只是凭着感觉向前走,待如梦初醒时,人已行至玄远,正立身于沈清寒的厢房之外,从虚掩的门缝间,看见沈清寒师徒俩其乐融融的画面,心口又隐隐作痛。
刚想举步离开,却被眼尖的沈清寒看到了素白衣角,“师妹,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闻言,苏挽歌不好再离开,只好推门而入。在沈清寒对面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轻抿一口。
见她这副愁容,沈清寒忍不住道,“又在为你徒儿的事忧心?人各有命,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苏挽歌不作态,也不言语,像是认真的在品茶。
实在看不下去苏挽歌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沈清贺将她带到房中,给她吹了一曲静心曲。
听着袅袅仙乐,心中的燥气淡了不少,鬼使神差的苏挽歌提起案桌上的笔在浅黄柔软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觉察到自己写的是什么时,苏挽歌全身的血液咆哮的向头顶涌去,那是几个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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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侧头看过一眼,实在看不懂这几个圆润的图案是何意,便问,“师妹画的是什么?”
苏挽歌苦笑,“鬼画符,师兄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留着看能不能镇邪”,顿了一下,又言,“我还有事,多谢师兄的招待,告辞了”苏挽歌落荒而逃,捂着胸口一路狂奔到山下。
心非木石,怎能无感?十年的岁月相伴,怎能不日久生情?十年的温柔相待,她那颗本就飘摇的心怎能不动摇?
可情爱之事迷人心志如斯,好比没柄的双刃剑,动辄伤人伤己。
故事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什么改变,饶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撼动半分。徒弟照旧进了无恶煞成景,沈清寒照旧是爱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还是逃不开那样的结局吗?
念此,恐惧爬满苏挽歌全身,慌不择路般苏挽歌回到峰中收拾了些物件,托弟子转告掌门师兄,宣称要去云游些时日,顺便找找她徒弟。
这一走,便是百年之久。
金丹巅峰的修真之人,容貌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所以一百年过去,苏挽歌依旧是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