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周家荣站在船尾看着船舱周围挂满的彩色丝带，随风飘扬，木质红灯笼夹杂期间，咋一看是挺好看。
看多了，真辣眼睛。
“你，你叫什么？”周家荣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厮。
三水毕恭毕敬回话，“小的名叫三水，主子有什么吩咐？”
“叫上他们一起，把这边上的丝带都给撤下来，灯笼也撤一半下来吧。”周家荣吩咐道。
“是。”
几人手脚很快，利索地把东西都拆了下来。
“主子，这些都放在哪里？”三水过来询问。
周家荣看着一地的东西，两捆丝带，十三盏灯笼，“就先放在船舱角落，等回家就好办了。”这些灯笼做工精细，带回去挂院里或是送人都挺好。
周家荣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阿翎，天快亮了。”周家荣微微有些不舍，天亮了，他该启程回家了。
“是啊，这次时间不够，下次你再来京城，一定要多住几天，我带你好好逛逛这罗阳河两岸的商铺。”欧阳翎知道留不住他，只能相约下次了。
“好，一言为定。”周家荣笑着应了。
“你们呢？怎么说？”周家荣对船上的小厮丫鬟船夫道，“我家只是洪河县一户普通农家。生活清贫，温饱有余，富贵不能。跟我回去，就要起早贪黑干农活，做家务，喂鸡鸭，割猪草。”
周家荣其实并不想带他们回去，毕竟是过了手的人，且不知底细人品，他故意讲得农家生活很不易，也想让他们自己决定，最好放弃跟他回去。“现在我要回去了，你们呢？如果想留在京城的，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也不用你们付赎身银子，一会直接上岸离开就行。”
两个船夫首先表态，“主子，小的名叫王守，这是我孙子王柱，我们本来就农家出生，只因一场洪灾，搞得家破人亡，卖身为奴。如今已经无家可归，愿意跟着主子回去。”
王守四十五，王柱十五，卖身契上都写着，祖孙俩看着忠厚老实。
三水也跟着表态，“主子，小的是孤儿，到哪里都一样，如今既然已经是主子的人，必然要竭心尽力为主子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念过书？”周家荣见他说话条理清晰，出口成章。再看卖身契，才十三岁，人很机灵啊……
“是的，小的之前当过京城刘府五少爷的书童，后来五少爷落水身亡，主家以照顾不利发卖了小的。”这事三水也冤枉，可惜，卖身奴才没有人权，总要有人为五少爷的死负责，他就是那个牺牲品，当初可是被杖打了五十杖才发卖的。
他能熬过来活下来真的是幸运，如今只想安稳度日，富贵人家阴私多，听到周家荣说要去乡下过农家生活，还挺期待。
他有记忆来就在刘府当小厮，没见识过真正农家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只能说有些天真了……
最后是那个丫鬟，周家荣发现她自始至终很沉默，人沉默，行为也沉默。
“你呢？”周家荣再次问道。
“奴婢冷香，愿意跟随主子回去。”很清冷的声音，和她的人一般。
“行吧，那就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