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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 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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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过真切的感受到了军中的颓丧气息,顺军招降了很多明军,也把明军的不良风气带来了军中,诸如油子兵,抱团搞小集体等等。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打骂喝斥只会激起不满,关键还是不能让荡寇军占得丝毫上风,于是转头道:“现已是傍晚,李信或许明天会举兵来攻,一旦让他登上蝎子山或笔架山,居高临下开炮,配合地面攻打,怕是田见秀和袁宗第会很艰难,不如我亲自走一趟,天黑下来,率部从后面绕过去,李信不来则罢,来了必教他有来无回!”

  “一切小心!”

  刘宗敏点了点头。

  刘宗敏和李过认定了荡寇军会趁夜占领山头,立刻着手起来,而此时,李信等人也正望着潼关关前的连绵大山。

  凭心而论,这一系列山峰都不算太高,但是山路崎岖,火炮等重型装备很难运上去。

  陈永福不解道:“田见秀与袁宗第为何把营寨扎在山脚?一旦被人偷偷潜上山头,那他除了弃营而走,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二人也算是李闯麾下的名将,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啊。”

  白广恩哈哈一笑:“永福老弟,西北群山中,往往缺乏水源,倘若他扎营于山上,我们只须围住山脚,不出数日就能把他活活渴死,当年马谡被围街亭,张郃没枪没炮,马谡都冲出不去,更何况今日?

  我军有火枪大炮,他若敢上山,可直接在山脚架炮轰他,而他的火炮没法运上山,他怎么敢把兵力布在山上?”

  李信点点头道:“白军长言之有理,而且田见秀与袁宗第依着山势左右扎营,也是为了阻止我军上山,毕竟哪怕火炮上不了山,只要我军在山顶竖起旗帜,就能给予顺军士气重大打击。”

  陈永福暗骂一声自己愚蠢,就迫不及待的拱手道:“总司令,说不定今晚顺军就会趁黑派出部分人马偷偷摸上山,末将愿先一步去占领山头,凭着米尼枪,居高临下的打田见秀和袁宗第,一日之内就能让他大败而逃。”

  李信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大山现出了沉吟之色。

  从天时,地利,人和来说,李信占天时人和,李自成占地利,顺军是地头蛇,对地形熟悉,随便在山沟沟里埋伏几个暗哨,荡寇军哪怕是深夜上山都很难隐蔽行踪,说不定还会中伏,因此要想抢占山头,只能打硬仗。

  从内心中,李信是不赞成搞这些小手段的,但是陈永福既然开了口,他也不方便阻拦,这很容易给人一种轻视陈永福的误解。

  陈永福也醒悟过来,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个时候,只能咬咬牙道:“请总司令放心,陈某会小心行事,决不会中了顺军的埋伏。”

  柳如是兰心慧质,一眼就看明白了李信的为难,这时嫣然一笑:”陈将军,到了夜里,山上会很冷吧?”

  陈永福点头道:“那还用说?陕西这个季节的夜间滴水成冰,而且山上风大,寻常人呆个大半夜,怕是半边身子都能冻僵。”

  柳如是道:“李公子带兵前来,急的是李自成,不是我们,时间在我们一边,他若上山,就让他上好了,陈将军你说可是?”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虽然荡寇军早晚要占领山头,但什么时候占,没个准信,顺军只能始终在山上驻军,而山上没有扎营的条件,只能喝西北风,等喝的吃不消,就是真正攻山之时。

  李信哈哈一笑:“陈将军,你这段时间你要抓紧训练,等时机成熟,由你攻山。”

  “得令!”

  陈永福得了台阶下,连忙拱手。

  “大家都回去吧,吃过饭我们再布置一下。”

  李信挥了挥手,向回走去。

  冬季天黑的早,用过晚饭之后,天色已漆黑,李过担心荡寇军会抢先上山,于是派出六千人,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由他亲领,悄悄的摸上了山。

  “你,带人蹲这里,你,还有你们,到那里去,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别让荡寇军摸上来,出了任何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不愧是地头蛇,走一路,李过都喋喋不休,指派人手占领山峰各处要点,包括山窝窝,石洼,甚至树上也安排人,每一处都无比隐蔽,相对于荡寇军,顺军确实占有地利上的优势。

  如今的顺军,虽然还做不到人手一把燧发枪,但也大量装备,而且还学着荡寇军在枪尖装上刺刀,远攻近战两相宜。

  很快的,六千人各就各位,李过相信,就算荡寇军以三倍的兵力来攻,也浑然不惧。

  时间缓慢流逝,随着夜深,山上的风力逐渐加大,山谷中的呼啸声似恶鬼厉嚎,纵然裹着厚厚的棉衣,也是一阵阵的寒气直往骨子里透。

  “啊嚏,啊嚏!”

  不知道是谁,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这可把周围的人吓的浑身一抖。

  李过骂道:“你他娘的想死是不是?”

  “唔,扑哧,扑哧~~”

  那人虽然捂住了嘴巴,可打喷嚏这种事由不得自己,仍是嘴里呼哧呼哧直响。

  “哦哟~~”

  这边的喷嚏才刚刚按下去。那边又有一阵怪声传来,不等李过发作,一个声音赶忙认错:“将军,小的不小心打了个哆嗦,这鬼天气太冷了,往后会注意的,下次不敢了。”

  “嗯~~”

  李过很是无奈,勉强点了点头,身边又响起几声咳嗽。

  这让他浑身泛起了一阵无力感,摇摇头道:“大伙儿都克服下,别暴露了位置,呆会儿荡寇军来了咱们狠狠打,明天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是!”

  参差不齐的应答声传来。

  时间就象静止一样令人难熬,虽然有各级将领警告,可是喷嚏与咳嗽零零星星不断,到后面也没人问了,因为问了没用啊,总不能打个喷嚏就挥刀杀人吧。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更天,李过忍不住道:“他娘的,究竟来不来?”

  这话没有人能回答,战士都是紧紧缩成一团,不少人还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呼~~”

  李过呼出了一道长长的白雾。

  其实不仅仅是山上的人在坚守,袁宗第与田见秀也不敢睡,不过条件要好了许多,大帐里烧着辟辟啪啪的柴火,温暖如春。

  “这李信还真沉得住气啊!”

  田见秀来回绕圈排解困意,当绕到第九十八圈时,自言自语的讷闷道。

  “报田帅,荡寇军动了!”

  这时,突然一名亲兵在外唤道。

  “哦?多少人?”

  田见秀来了精神,连声问道。

  这名亲兵吞吞吐吐道:“回田帅,荡寇军没有掌灯,埋伏的暗哨看不清楚,应该....人不少吧,是从小路偷偷摸摸往山脚去的。”

  “好!”

  田见秀挥挥手道:“通知山上和对面的袁将军,小心戒备,再传令全军,随时准备抄荡寇军的后路,记着,匆要大声喧哗。”

  “得令!”

  亲兵匆匆奔了出去。

  田见秀在大帐里也呆不住了,急步走到外面,昏暗的夜色下,营寨里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奔出,列成一队队,还有火炮被推了出来,面向大山的方向排开。

  夜空中,时有夜凫叫唤,清脆糁人,还不止一声,如仔细听,就象接力一样向大山深处蔓延。

  “荡寇军出动了,都打起精神,你娘的睡什么睡?不怕冻死?”

  李过一脚踢醒一名正打着呼噜的士兵。

  命令向一处处阵地传播,每个人都是强提精神,紧紧握着手里的枪。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没见荡寇军的影子,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名部将忍不住道:“李将军,荡寇军要来早该来了,不会是下面的人看错了吧。”

  “这…….”

  李过心里泛起了嘀咕。

  又一人恍然大悟道:“将军,俺明白了,荡寇军分明是使诈啊,他以小股兵力晃一圈,再从山脚偷偷绕回去,耍咱们呐,他在营里裹着被窝睡大觉,而咱们呢,蹲山上喝西北风,现在已经过了四更天,荡寇军应该不会上山了,我们……撤了吧?回营还能睡到天亮。”

  李过也是气的不行,心里大骂着李信,但骂归骂,他还不敢走,万一有探子盯着这一块呢。

  李过只觉得憋闷异常,却无处发泄,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道:“李信狡猾的很,如果我们走了,他跟着上山怎么办?大伙儿再坚持一下,天亮回营。”

  每个人都有骂人的冲动,可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在寒风中坚守岗位。

  温度越接近凌晨就越低,很多人全身都冻僵了,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好不容易,天际终于透出了昏暗的亮光,让人心情沮丧的是,昨天还是大晴天,一夜过去,竟阴云密布。

  “这鬼天,难怪这么大的风!”

  李过咒骂了句,大手一挥:“下山!”

  山上的各处战略要点,陆续闪出人影,垂头丧气的向山下走去,人人眼皮耸拉,没精打彩,甚至有人走路都跌跌撞撞。

  回到潼关关城,东门瓮城上的望楼内,刘宗敏早已等候在座,那神色中透着无奈与苦涩,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