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汤圆在家乖乖等娘亲,娘亲很快就回来!”寻觅坚定的摇头,眼角的泪水不断溢出来,这一次是和汤圆分开最久的,上一次离开那么几天,她担心的要死,不能让汤圆再有危险了。
“去,去,汤圆要去。”汤圆却抱着寻觅的胳膊,不断的摇晃,小脸紧贴在自己的腹部。
“汤圆不要和娘亲分开,汤圆害怕。”
“汤圆要跟着,娘亲不要丢下汤圆。”
“娘亲......”
寻觅低着头,看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儿子,听着他哭泣着的呢喃和哀求,这孩子一直很省心,也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哭过,那么可怜,那么上心。
顿时,寻觅淡然严肃的眸,有细细的裂痕,渐渐开始扩大,然后,汹涌的暗流,再也不受控制在她的眸底翻涌。
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母亲,就算心再冷再狠,也无法面对孩子的哭泣与祈求,无动于衷。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她捧在心尖里宠爱的宝贝。
“汤圆乖乖的,汤圆听话,娘亲.......”汤圆扑在寻觅的怀里,苦苦的哀求。
周围的秋菊和听雨看不下去了,他们小公子从来都是个懂事让人顺心的,虽然对小姐很依恋,也没有到如此程度,没想到现在小公子竟然如此眷恋小姐,看着那张平日里傲娇古板的小脸,此时布满了泪水,他们看着也很动容心疼。
寻觅何尝不是?这是她的儿子,哪怕没有经历过分娩的疼痛,可是母子连心,她早已经将他视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对待,这是她的孩子,她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可是这一次去,太凶险,自己私心里又不想跟他分开,这样难易选择的抉择,毫无预警地碎裂开来,一片片,痛的她泪流满面。
“其实,若是带上汤圆,让大家的防备心更少一些,就是匈奴的人不讲情面,唯恐有变数。”沐子衿实在是觉得这样的汤圆太让人心疼了,母子连心,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那么久,虽然温烬寒照顾了他们母子二人一段时间,也的确刻骨铭心,可是温烬寒离开了两年,一直都是寻觅自强不息,一个人撑起半边天。
寻觅闻言,澄澈如一潭碧波的双眸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很快她就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沐子衿闻言,没有再说话。
的确太危险了,若是这一次去,寻觅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打算誓死守着护着,若是去了个汤圆,他们母子二人有个万一,那自己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娘亲......”汤圆见寻觅不松口,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寻觅却心意已决:“你就在家中,你爹过来会好好陪你。”
“娘亲......”
“若你还认我做娘亲,就应该听话!哭没有用,知道吗?”
寻觅突然提高了嗓音,对着汤圆吼出来。
汤圆怔怔的看着寻觅,委屈的低下头,那眼泪不断的往下落,看的寻觅心疼极了。
听雨连忙带着汤圆下去。
见孩子走了,寻觅心中染上一些愧疚,汤圆还那么小,她也不愿意对他凶巴巴的,可是......没有办法。
“让你见笑了,还望沐大人安排下去,准备好水和干粮,明日便启程吧。”
越快越好,也能够越快见到温烬寒,尽快回家陪汤圆。
沐子衿见她已经决定了点点头,扬唇笑了笑,窗外照进来的金色阳光潵在寻觅的身上,可是却驱散不去寻觅身上此时笼罩着的冷冽的气息。
她眼角的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亮,让沐子衿有些心疼,其实她是一个好女人,亦然是一个好娘。
......
十月底,寻觅的水运送到了玉门关一代。
一路上,因为带的人比较多,声势浩大,一路上的难民倒是没有太过激的举动,虽然说有一两个出头的,却被沐子衿杀鸡儆猴了。
当剑划过那无辜的难民,血花四溅的时候,寻觅着实骇了一跳,她不知道,一直为百姓的父母官沐子衿,竟然对难民下手,虽然的确场面需要控制,可是当着那么多人杀人,寻觅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沐大人,如此是不是有些过了?”
寻觅倒也不是圣母心,只是那些难民赶走便是,给点教训也是可以的,不过终究是一条人命,就这么当众杀了,虽然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那些难民都被吓到了,没敢再次拦他们的马车,也没有再过分的纠缠。
坐在马车上,举起水袋喝了两口的沐子衿抬头,浅笑着看着寻觅:“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寻觅抿嘴,没有说话。
的确有点心狠手辣了。
沐子衿虽然知道寻觅聪明,倒也没有出来见识过,若非他当过几年清水镇县令,还真的难易分清楚刚才那个老头是匈奴人。
“本官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也不杀无辜百姓,我只杀我该杀的人。”
沐子衿淡淡的出声,脸上略带疲惫之色。
这舟车劳顿已经十几天了,眼瞅着能顺利到达这儿,多亏了寻觅带了不少药丸,一路赠药,才有如此顺利,不过运送的水也折损了不少,原本差不多有十一车,现在只有八车了,他们的人虽然损失没多少,这八大车,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一段时间。
反正寻觅说了,到时候会带人去挖水井,反正那边暗河的位置应该可以。
“你是说......”寻觅闻言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顿悟:“那人是匈奴人乔装的?”
沐子衿赞赏的看了一眼寻觅,不言而喻的点头。
寻觅顿时觉得心惊:“是我错怪大人了。”
“不知者不罪,你也别叫我大人了,以免暴露了身份,就换我名字即可。”沐子衿突然就想跟她亲近一些,这大人大人的在别人的口中也许听不出来,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可是却想让寻觅唤他的名字。
寻觅闻言轻然一笑:“如此,我应该喊什么?”
倒也没推脱,毕竟这儿不允许自己客套了,暴露了身份就有些麻烦,因为她是寻氏药厂的东家,打着赠药安抚人心,才让这一行如此顺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走的这段路是被匈奴军踏平的那三郡,虽然残余的匈奴人断后,倒都是一些残兵败将,没有主力。
寻觅觉得,若是大齐派军队在后面包抄,倒也可以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不是电影,自己也不能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