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有办法,那你就试一试吧,不过……你知道的。”
温烬寒的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陈阿婆连连点头,嘴角泛着苦涩的笑容。
她真的是作孽呀,要不是当初产生的那样作孽的想法,现在也不至于看到了小主子,一点亲近都没有,以前他可黏自己了。
现在也是自己做的孽,汤圆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当初自己怎么下得了手……
虽然后面后悔了,可自己也得到了相应的报应,谁知道造化弄人,竟然让寻觅给救了,还因祸得福寻到了小主子,这次竟然要帮他们忙…
“老奴知道,小主放心。”
说完,陈阿婆端来了一个海碗,继而海碗里面放了一些大白米。
“汤圆是撞了水鬼,反正就是那种水里面死了人,找怨气呢,所以必须做个法事,现在得简单的喊魂。”
陈阿婆一边解释,一边把海碗里面的白米,专门挑选那种长势喜人,白白的饱满的东北大米,往汤圆睡着的炕上撒下去。
“你干什么?”
寻觅何时见过这样的仗势和做法,当即有些坐不住。
然而陈阿婆却伸手止住她。
“寻姑娘,我知道你不信任我,现在你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放开一些,你们可以看,但是别打搅我,不然这法事不灵验了,对汤圆来说更加不好。”
果然,关系到汤圆,陈阿婆的话成功让寻觅妥协下来,虽然没有再动,努力的克制着,可是她整个人神经都甭的死紧。
生怕汤圆有什么不对劲。
身后的温烬寒一直站在寻觅的身后,虽然看不见,可是也知道气氛很怪,他从来不信这些,可是汤圆这般不对劲,只能试一试。
寻觅有医术傍身,她都查不出汤圆哪里不对劲,那肯定就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而是真的出问题了。
“你放心,汤圆不会有事的。”温烬寒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细声的安慰。
寻觅点点头,此时此刻,她帮不了什么忙,也只能这般了。
侧头看了一眼睡在炕上的汤圆,天亮了,他睡的要熟一点,也没有哼哼唧唧了。
想到昨晚上的小家伙,受了一晚上的罪,真是为难他了。
寻觅心中一阵心疼,当即打起精神看着陈阿婆怎么操作。
在孩子的四周洒了白米,继而有掏出一把匕首。
当匕首森森的冷光亮出来的时候,寻觅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就要扑过去,然而温烬寒却拽住了她。
“你冷静点,陈嬷嬷不会乱来的,相信我!”
温烬寒虽然理解寻觅的心情和担忧,不过还是希望她能相信自己。
寻觅皱起眉头,心中一团怒火在胸口烧起来,张张嘴,就要开骂。
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面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小的汤圆,她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冷静,害怕,担忧。
这匕首是随便在一个孩子面前亮的吗?如果汤圆有个三长两短......
“公子,你是属龙的,而且又是纯阳血,加上你练功,本身阳刚之气就很旺盛,劳烦你取一点二指血给老奴。”
“好。”
温烬寒二话不说,当即接过匕首,在自己是的食指上划了一刀。
顿时,殷红的血液顺着口子滴落而下,陈嬷嬷连忙用放有白米的海碗去接,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寻觅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温烬寒的伤口,待接完了血,寻觅连忙掏出一颗凝血丹递给温烬寒,继而拿来酒坛子给他消毒,包扎处理。
“小伤,不碍事。”
“怎么就不碍事了?这必须好好处理,不然会很难好的。”寻觅却打断了温烬寒的话,一脸的严肃。
这人,简直是,二话不说放血。
不过随即想到他是为了汤圆,寻觅顿时又说不出责备埋怨的话来。
温烬寒感受着她小心翼翼的包扎,时不时的还往自己伤口上吹了吹,打结的时候也是轻轻的。
她的指尖从自己指尖划过,一股奇妙的悸动由心而生,宛若羽毛一般,软软的,痒痒的。
陈阿婆先是端着碗在汤圆床前念念叨叨的转了一圈,继而停在汤圆面前,食指沾了一点碗里的血,继而在汤圆额头上写了一个“王”字。
随后陈阿婆摆摆手:“蒋勋,你去捉一只鸡冠没有残缺的大公鸡来,要活的,另外去我的院子里面,让荣妈妈把我的家伙什拿过来,我先去找点桃木。”
说着,陈阿婆就往外走。
蒋勋连忙跟上:“你要找什么桃木?桃树枝吗?”
“就是桃树枝,要结了桃子的桃树枝。”
“这一代怕是没有啊,杏树倒是有,桃树还真没见着。”
“那就等着荣妈妈把我的家伙什拿过来再说吧。”
陈阿婆说着也不走了,顿时坐在屋檐的板凳上,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念叨什么,寻觅看着,温烬寒听着,却也不敢随便打扰。
因为寻觅发现,汤圆紧皱的眉头,似乎比刚才好多了,而且睡的也比方才沉了很多。
以前汤圆都不怎么起夜,睡的很沉。
寻觅有时候不放心,生怕孩子怎么了,神经兮兮的爬起来,给他盖盖被褥,摸一摸他的额头,甚至有时候还鬼使神差的,探探他的鼻息,确定还有气息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安然的睡下。
“你是谁啊?俺,俺可给你说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这糟老头子想干嘛?想对俺有非分之想不成?!”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院外突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温烬寒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出去。
“放心好了,这人我认识,就是陈阿婆的烧饭婆子,荣妈妈。”
寻觅却率先拽住了温烬寒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弧度。
这嗓门,好家伙,整间院子都听见了。
“谁,谁要对你有非分之想,只是让你过来。”
蒋勋羞得一张老脸通红,他这么大年纪,带兵打仗的时候,何其威风,也曾有姑娘爱慕,在进城的时候,丢手帕,抛花给他。
然而他这一辈子,都把青春奉献给了温家,没想到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粗糙的肥胖婆子,指着鼻子骂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
蒋勋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要不是这人是陈嬷嬷让带来的,他真的想一脚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