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早上的嚷嚷啥呢,俺都没睡醒,就被你这大嗓门给吵醒了。”
倏地,东屋的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妙龄少女,身材凹凸有致,模样也算清秀,穿的也挺好,不过比起会打扮的秋云来,这少女顿时失去了一点颜色,特别是少女嘴角边的那颗肉痣,顿时给她清秀的面容打了折扣。
一般,老一辈的人说,嘴角长痣的人会说,不当媒婆,那是可惜了,这李霞也的确会说,嘴巴子利索的让石屏村会吵架的老妈子们更是自叹不如。
“哎哟,闺女啊,你醒了啊?饿了吧,娘刚把馍馍蒸上,给你捂了一个鸡蛋,还有昨晚剩下的烙饼,要不先去吃?”
郝氏看到自家的闺女出来了,这态度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当即殷勤嬉笑着上前,一把拽住李霞的手,拍了拍,“娘晚上给你蒸鸡蛋羹,要不,吃你最喜欢吃的面疙瘩?”
“娘,我也要吃鸡蛋,吃面疙瘩。”一旁的秋云却突然闷声说着。
然而她的话一落,就遭到了郝氏的白眼,当即碎了她一口。
“你要吃面疙瘩?你怎么不去上天!”郝氏说着就拽着李霞往灶房走。
秋云顿时不满了,她这个婆婆,恶毒的很,就因为自己肚子里这两年没怀上孩子,就对自己指桑骂槐,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平日里自己就当她放屁了,可是这赤裸裸的在她面前要给自家老闺女开小灶,这种气,不能忍受。
“娘,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小姑子为什么可以吃,我就不行,我难道不是李家的人?还是树根这个月上工的银钱没上交?你们可别忘了,要不是俺男人,这次疫病,咱们可一个人都逃不掉!”
“呸!那是俺儿子,上交工钱不是应该的?你这搅家精,碎嘴的婆娘,你为家里做啥了?天天日晒三竿躺尸,啥事都不错,现在想吃疙瘩汤,吃鸡蛋羹,吃那么多也没见你肚子里踹个货.......”
“我再怎么说也是树根的媳妇,不像你天天偏袒你家老闺女,都二十出头了还没人要,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俺肚子里面没揣货,你这老闺女可要看好了,别到时候揣个货,跟霍家那贱媳妇一样,转眼给你生个外孙出来.......”
“你说什么?你诅咒谁?你这烂心肝穿肚肠的死婆娘,你再说一遍?”
郝氏听见她竟然拿自己的闺女跟霍家那不知检点的寻觅比,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当即就火了。
看着郝氏撸袖子,秋云还没被打就带着哭腔。
“有你这么做婆婆的吗?自家闺女就躲着在灶房开小灶,粮食天天克扣着,儿子那么大了,成亲了还让把工钱上交,你把你老闺女当宝贝,人家可一点不知道检点。”
“说谁不检点呢?秋云,你天天干的那些龌龊事情别以为俺娘不知道,天天穿的跟个妖精一眼,勾三搭四。
昨儿个,俺可是看见你送饼子给陈家那放牛的老三,跟个放荡贱人一样扑上去,俺家大哥老实,不代表我们家都是老实人,你心中的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俺不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霞不是吃素的,被秋云这么一吼,顿时觉得头清目明,嘴巴子一动,噼里啪啦的就骂出来了。
那真是不带喘息的,根本有半点尊重她这个嫂子的意思。
秋云被她三两句怼的脸红脖子粗,她波光盈盈的水眸顿时就出现了泪水,那哀婉的样子,可惜没有顾氏做起来轻车熟路,但是毕竟胜在年轻,而且曾经也算是石屏村的村花,可惜寻觅来后,她这个村花的地位就不保了。
当然,她有资本,秋家自然也想把这么好看的女儿嫁给有钱人家,谁知道上次去清水镇看中的那个贵公子秦公子,实则只是一个风流浪子,银子是有,不缺女人,把她调戏的晕头转向,转眼就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她不服气,想要去评理理论,毕竟自己的身子都给了他,自然想要给自己的未来争一下前程。
谁知道争执之时,被秦公子一怒推下了河,被在码头上做小工的李树根所救。
秦公子没了,自己身子不清白了,再想嫁给一个好人家,那肯定是比登天还难了。
所以,秋云的哥哥本身就要娶媳妇了,这破事儿不能声张下去,不然儿子的婚事泡汤了,当务之急,秋家商量让李家的李树根顶包。
就说救了人,有肌肤之亲,看光了,得负责。
李树根是个老好人,救了秋云上来,自然觉得不妥,也觉得要负责,当即回家,反正怎么说都让她那抠门的老妈拿出了五两银子把聘礼下了。
秋云死活不肯,可是躲不掉秋家人合着算计,大婚当天,一碗迷药下下去,秋氏晕着上的花轿......
成亲两年,郝氏对这个儿媳妇是极其不满意,好吃懒做,成日里跟刘家的二媳妇一样,卖弄搔姿。
可是刘家二媳妇顾氏好歹娘家好,秋家自从嫁了女儿,就再也没管过她,她跟顾氏比起来,差别就在于。
顾氏长得比她更漂亮,娘家的条件好,会挑拣好的人下手卖弄自己,而她秋云,只要是男人,就开始抛砖引玉,换取一些小恩小惠,一点不挑拣。
这两年来,这围绕在她这个儿媳妇身边的流言蜚语可不少,老李家的名声都被她带臭了,导致她的老闺女现在都没人上门说亲。
这都要归功于这个儿媳妇,杀千刀的!偏生她那傻儿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说不得,打不得!
气的她这个做娘的呕血!
“你……”秋云顿时被她说的一文不值,嘴皮子一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驳。
郝氏却已经提起一旁的扫把就招呼过来:“好啊,乘着树根不在,你这是要偷男人嘞?你这贱蹄子,是不是放荡的不行了?寂寞难耐了缺男人?!”
秋云一边闪躲,一边不甘示弱的还嘴。
“什么勾搭男人,没有的事,昨天陈三哥帮了俺挑水,你以为水缸里面的水自己满的?你自家闺女可不知廉耻,早上早就起来了,去刘家门口蹲人呢,不信你问问你那好闺女,前些日子买的银簪子去哪儿了?”
秋云说到这儿,顿时痴痴的笑,不过也手脚利索的闪躲过郝氏的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