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管?整个清水镇,也就只有寻家药铺,能凑齐方子上的药材,虽然这方子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子,可是能减轻少爷的痛苦,他即便是丢了老脸也无所谓。
老者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鹿肉,重新拿起匕首,开始剥皮剃骨,维持生计只能靠他打猎,少爷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他也知道,每到月圆之夜寒毒腐蚀整个身体,再加上双眼失明,少爷也只能呆在院子里。
温家,似乎真的不管他们了。
……
有了新被褥新棉袄,寻觅和汤圆一晚上都睡得比较踏实,似乎外面的寒风,没有这般刺骨了,炕头也没有这般冰冷了,小家伙睡得香甜,寻觅也难得做了一次美梦。
翌日清晨,寻觅给小家伙穿了新的棉衣,她总共一个人买了两套,还扯了一些棉花,到时候高氏再做出来,他们的鞋子衣裳都有了,趁着过年也有新衣穿。
寻觅醒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睛,不哭不闹就这么看着她,那样子有多呆萌要多呆萌,寻觅被萌得一脸血,忍不住的在小脸上亲了又亲。
惹得小家伙咯咯的笑起来,见寻觅起身,小家伙以为又要被丢下了,小手可劲儿的把寻觅的手指给拽住。
“你这个调皮蛋,鬼精灵着呢,娘今天带着你去刘家,不会再丢下你了。”
寻觅笑着解释,伸手刮了一下小家伙的鼻尖,起身穿好衣裳,开始烧水洗脸。
院子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寻觅透过窗户,没有看见霍氏和或庭之,也没有多想,便自己洗漱,给孩子也穿好。外面日头很好,这几天都是大太阳,暖洋洋的,让人特别舒服,寻觅脸上难得带着浅笑,抱着孩子,两人出了院子,一直往刘家而去。
此时的刘家喜庆的很,对联和福字都已经贴上,春花也是每个窗户贴了一个,有老头自己做的灯笼,糊上了红纸,挂在大门前倒是红红火火的,看着就喜气。
刘家一家子,除了二房没有动静,其他人基本都起来了。
高氏在灶房里烧早饭,余氏已经带着几个孩子去割草喂牛了。
院子里面就只有元宝和荷花在那里玩蚂蚁,孟氏先是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开始大扫除,洗洗刷刷一大堆,格外的热闹。
刘家人口多,分工明确,男人们早些下地,把地里的麦秆和杂草都堆在一起烧了,这样也能让地稍微肥硕一些。
刘家十亩田,十二块地,水田也就两块,旱田有八块,地都是不怎么好的,皆是沙地。刘家喜欢种大豆,黄豆,还有高粱,小麦只有两块水田把水放干了可以种一些,不过每年放干了,控水的时候就极其麻烦,只有石屏山上流下来的那条小溪上接水。
再说了小麦精贵东西,伺候的不周到,可就收成不好,到时候别说有余粮了,不亏本都算好的了。加上家里面酿酒,本想这两块水田改种水稻,若是能收成一些,酿酒的话也能省些本钱。
“俺们家这水田全给种上大豆和高粱,别种小麦了,那东西伺候不来,更别说什么大米,这纯粹是糟蹋粮食!”
一大早,堂屋里面,有老汉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手里的旱烟斗敲得砰砰直响,吼的两个儿子气都不敢喘一声。
“干啥呀?大清早的,就不能消停吗?马上就过年了,有你这么怼儿子的?!”孟氏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端着菜篮子走过来,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老头子。
刘老汉儿被自家媳妇怼了,不好发飙,可是也憋不下这口气,当即不悦道:“每次你就由着他们,你看看几块田地被伺候成啥了?越来越沙了,根本就不和别的东西,还想异想天开地种大米,这不是糟蹋银子是啥?咱们家是有金窝银窝还是开粮铺子的?你们这般折腾浪费!”
孟氏第一次被老头子这么怼,当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不悦道:“你咋咋呼呼啥呀?儿子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思量,你插啥手啊?!”
“不行,别的事俺不管,这田地的事儿,俺做了一辈子了,是个老把式,你们不听我的,后面可有得吃亏的,我可不能任由你们糟蹋粮食!”
刘老汉儿斩钉截铁的说的,一点商量都不给打。
刘大郎和刘四郎,皆是为难的看了一眼,昨晚群里说的那些事儿,他们心中越发的动容,要是能酿制出更好的酒,那可比米酒赚钱多了。去年他们也试着种了一些糯米,量糯米酒,却被自家老爹给扼杀了,全给种了一些黄豆,种这种东西土地不就越来越贫瘠么。
而且米酒赚了钱,原本以为爹也高兴的,没想到一牵扯田地的事儿,就会这般。
种田这方面,他们确实没有爹有远见,可是若是能自给自足,那能省好大一笔本钱。
但是两兄弟心里也没底,这么多年,清水镇一带都是贫瘠之地,想要种出点别的东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这里早晚温差大,一般的农作物不耐寒不耐干,根本种不活。
当下两兄弟有些讪讪然,满腔的热情也被浇灭了。他们不敢赌,也没有这个资本赌,所以也就妥协了。
寻觅抱着汤圆,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两个人扛着铁锹,往田里去。
“刘大哥,刘四哥,你们这么早就要到田里去啊,这不还没到春耕吗?”
寻觅以为,到时候春耕忙,有些人家早先把翻整出来也是有的,不过这样,到了春耕土壤又被踩实了,还是得翻整一遍,只是比较省力一些。
不过她的牛倒是可以借给他们,买一头牛除了去镇上方便,她也想过到时候,哪家要借牛借给他们,只要好生的伺候,不把牛给累着了,寻觅也是很好说话的,毕竟原主在石屏村,比较受人排斥。
为了在这个村里扎根,以后办户籍的时候成为地地道道的石屏村人,她还是得花点心思,打理好村民之间的关系。
然而自己的话音刚落,就见两兄弟愁眉苦脸。
“寻妹子,昨晚你说的酿酒法子,真的好使吗?除了高粱酒是不是还要大米酒,那哪个酒好卖?”
刘大郎一整晚都惦记着寻觅说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家有田有地,若是真的能做出一点大米,他们就能节省不少本钱,要知道在清水镇,这大米可比肉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