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以后,温度下降,空气中的水气也开始抱团,寻找依靠。树叶上聚集的水珠越来越多,变成水滴后,在叶子上摇摇欲坠。一阵风吹来,水滴顺着叶尖落下,被风推着,落在一个伤口上。嘶,眼角的伤口进了露水,吱吱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的感官重新回归,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漫天夜色入目,看不到一点星星,吱吱现在动弹不得,现在又饿又渴。难道就要命绝于此吗?吱吱好不甘心,它还没回家呢。也许是大山见不得小家伙绝望,就让风又把树叶上的露水吹下来,落在吱吱嘴边。滋润了嘴角的吱吱看到了希望,就努力张开嘴巴,等那些露水落到嘴里。一滴,两滴……
风不知道吱吱什么时候又闭上眼的,看到嘴巴也闭上的猴子,想着也许是猴子觉得这么不解渴?那就搬来一朵云山,云朵大半夜被风吹过来,委屈地哭了,落在地上,变成了小雨滴。小雨淅淅沥沥,也成功落在下面树下的猴子身上,洗去一身狼狈。猴子醒了,这下它不是因为口渴,是被冻醒了。
看了看这雨,还真是下得精准,离自己稍远点的地方都没有一点雨。吱吱实在是觉得冷,都立冬了,天哪,它决定把吐槽的力气剩下来,用来换个地方。努力地翻个身,费了好大功夫,想爬走,爬了很久也只是挪动了半个身子的距离。放弃了,实在是没力气了,它把头埋在地上,想忘了现在这个耻辱的姿势。
天上的风和云终于想起来地上的家伙了,云朵看着猴子的红屁股被自己的眼泪冷冷地拍着,忽然就被戳中了笑点。云笑了,雨也停了,搞了个大乌龙的风赶快把云又送走了。风没和大山打招呼,就偷偷地走掉了,留下大山继续守着这个外来的猴子。一夜很快过去,吱吱醒来了,地上的泥巴成了它的盔甲。
昨天睡够了,吱吱也适应了身上的疼痛,它可以慢慢挣扎起来了。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伤口有十几处,严重的有三处,但都不算致命。它不知道为什么猴子们打它,更不知道猴子们为什么又过它了,旁边的猴子家似乎里面空了。它们搬家了吗?吱吱身上的毛掉了很多,脚上的牌子也丢了,只剩下尼龙绳紧紧地缠着它的脚腕。
吱吱的脚肿了,被绳子勒的,本来是个活扣的,应该是扯铭牌的时候,被扯成死扣了,它已经解不开了。只能爬着走了,每走一步,就疼一阵儿,疼完了继续走。吱吱也不知道方向,现在它就一个念头,先找到吃的,再想怎么出山。它运气不错,大山依然在眷顾它,没走多远,它就从树下发现了一些松果。
它还没吃过松果呢,这些是松鼠爱吃的,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味道嘛,不是吱吱爱吃的,但是吃了确实让它感觉舒服了很多。吃完之后,它还在想,会不会遇到一只松鼠,这样自己就能问路了。松鼠是有的,吱吱却没有等到,等来的是一只鹦鹉。鹦鹉的心情不错,哼着小曲,曲子的内容是一首儿歌。
天上的鹦鹉没看到地上的猴子,吱吱听到过那首儿歌的旋律,它赶忙出声喊住了鹦鹉。但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点小,眼看鹦鹉就要飞走了,急得吱吱用尽力气叫着。鹦鹉终于听到了,吱吱叫的声音是地上那只猴子发出的,看起来很惨。鹦鹉落在地上,问猴子怎么回事,是不是需要帮忙?
吱吱把昨天的遭遇讲给了鹦鹉听,最后说了自己的请求,让鹦鹉带它出山。鹦鹉对猴子的遭遇表示同情,那些家伙,简直是胡闹,不过也许是它们误会你了。鹦鹉又说自己是来山里访友的,正准备出山,刚好,自己也认识一个医生。可以带吱吱出山,去找医生看病,不过它担心猴子能不能撑到那个地方。
不用担心,我会尽力跟上你的,你说你是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吗?怪不得你刚才哼的曲子听着耳熟。吱吱试着和鹦鹉找些话题,又多次感谢鹦鹉的帮忙,边走边聊。吱吱的速度不快,脚腕上的伤越来越重,尼龙绳都把皮磨破了。鹦鹉看到伤得这么厉害,又看了一下路程,对吱吱说,你在这里等我吧,前面就快出山了,我去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