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颗干果子,被凌乱的丢在地上,那是训练场给的补偿。几小只合力把母亲搬到洞里,它们几个已经忍了一路,此刻到了洞穴里才哭出声音。躺在松软的土上,这是小老鼠挖断了指甲,才铺好的软床。鼠妈妈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几个孩子呼喊着,想要再和它说几句话,再听几句念叨。
鼠妈妈现在已经看到了鼠爸爸,在轻声呼唤着自己,张开怀抱等着它。身边响起孩子们的呼喊声,四下看去,又全无孩子们的影子。紧皱眉头,它知道鼠爸爸已经不在了,自己似乎也不应该在这里。这里是一个梦,尽管那么的幸福,但它还是要离开一会儿,它需要把知道的事情再和孩子们说说。
用尽了力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快点醒来,孩子们该着急了。眼皮上像是坐了一头大象,怎么也睁不开,嘴巴里干的像是塞进了木炭,又灌了满嘴的树脂。鼠妈妈用尽力气,也只是能动弹一只爪子,好在自己的孩子发现了这一点。剩下的这点力气,能写几个字呢,大概是三个字,小心,猫。
小老鼠很伤心,明明自己爪子里的毛发很软,但是只写了第三个字,便永远停下来了。第三个字重要吗?重要,但是就是没写完。手心里的粘稠连眼泪也稀释不了,就像是心里那份痛,怎么也化不开。明明可以很幸福的,只是一个月多一点,鼠爸爸没了,鼠妈妈也没了,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
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第三天,大哥和二哥已经选好了妈妈的安息地方。那里是领地的外围,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因为去那里没有路。兄弟几个过去的时候,脚都磨破了,一切都是值得的,这里不会被打扰。深山里最令小老鼠厌恶的地方,或者说规则,就是食物遍地都是,只要你有能力,连埋在土里的,都是。
每个家伙和鼠妈妈说完最后一句话,大哥开始主持大局,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它们还很小,才一个月多一点,真不知道它们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即使是比较完善的制度,但那也是对大人来说,就像是鼠妈妈之前参加的陪训,也不收小孩子的疯狂。但是还有几个办法,作为最底层的家伙来说,如何选择剩下的生活是很重要的。
第一个办法就是大哥说的,当一个乞丐,在丛林里为别人排忧。并不高明,像它们这个年纪,估计每天也只能当一会儿,因为所谓的排忧,就是站在路边,挨打,然后收一点施舍。第二个办法,是二哥提出的,因为它长得还算好看,所以被护卫队的人推荐给了蜘蛛,它从不缺食物。
这件事小老鼠也听说了,因为蜘蛛最近在找老鼠,倒不至于明抢,它找老鼠是为了送礼,大家一猜就知道的,除了上头那帮家伙,有谁能让蜘蛛看在眼里。蜘蛛是一个坦率的家伙,它明确说过,要好看又嫩的家伙,它负责捕食,老鼠负责吃胖,然后再把它送走。可以说是一个疯子,除了小老鼠的二哥,谁也没有答应蜘蛛的提议。
两个哥哥都在想着接下来的生活,小老鼠试图用妈妈最后的话来劝它们,可是没有效果。大哥让小老鼠不要多想,先保证自己活下来,再去想妈妈的话。二哥说妈妈就是希望它们能快乐长大,所以不要一心想着报仇,只是自己吃不了苦。用二哥的话就是,要懂得利用优势,用青春,用身体换生活资源,不也挺好吗?
小老鼠很烦,大哥要做的事,它见过。运气好的,遇上山猫,老鼠也就罢了。倘若是遇见几个生气的大家伙,恐怕半条命都要没了,特别是那只独狼,心狠手辣。二哥的情况更糟糕,蜘蛛是承诺会好吃好喝的养它,可是你去问问,这深山里的哪一个家伙不知道,蜘蛛就是为了要讨的豹子欢心的。
豹子向来不爱蜘蛛的阿谀奉承,碰上蜘蛛送的东西不喜欢,大多都是把东西当场弄坏。花草如此,昆虫也是如此,豹子太了解蜘蛛的那点小心思了。这两个哥哥,小老鼠哪个也劝不动,只要能活一段时间,它们也不在乎。没有人教它们怎么活下去,它们能想到的,都是别人不用的办法,最为别人不齿的法子,可是没办法,它们想活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