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里来人宣旨了……”谭渊对石遵禀报道。
“人在哪里?”石遵连忙起身,抓着谭渊的胳膊问道。
“在王府门口!”
石遵一听,连忙跑了出去,谭渊也跟了上去。
石遵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宣旨的是陆安本人,陆安一见到石遵就说:“殿下,您可来了,陛下有圣旨要宣给您。”
石遵看了看陆安手里的圣旨,连忙跪地说道听宣。
“圣上有旨,庆王石遵,守城不利,致云中失陷,且损兵折将,念其往日功勋,留其爵位,令其前往李城,云中一带屯田驻守,重建云中郡,原李城兵权由兵部尚书尤坚暂代,钦此!”
石遵听完圣旨,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手中兵权终究还是被拿走了。
“殿下,谢恩吧……”陆安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石遵直起身,低头双手接过圣旨,说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陆安将圣旨递到石遵手中,待他起身,恭敬的行礼说道:“殿下,奴才就先回宫了。”
“等一下!”石遵叫住了陆安。
“殿下有何吩咐?”
石遵转身朝谭渊伸出手,他身后的谭渊立马递上一个钱袋。石遵掂了掂钱袋,然后交到陆安手里,吓得陆安连忙推诿拒绝,说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奴才受不起!”
“陆公公平时伺候父皇起居,辛苦了,这些银两没其他意思,就是谢谢你对父皇的忠心耿耿。”
“不不不,奴才伺候陛下都是应该的,这……奴才不能要。”陆安依旧不敢接受。
“陆公公,我家殿下轻易不赠钱财给人,但凡给的也都是不一般的人,你就拿着吧。”谭渊在一旁说道。
“这个……”陆安有些犹豫。
“看你这么犹豫,那本王问你几件事,这些银两就当是酬劳,这样就公平了吧?如何?”
“额……殿下您问……只要奴才知道,一定照实说。”
“陛下除了这道圣旨,还有没有下其他的圣旨?”石遵问道。
“这个……”
“你是父皇的贴身内侍,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石遵皱着眉头问道。
“回禀殿下……除了您这道圣旨,还有三道圣旨……都是今儿个下的……”
“都是给谁的?说了什么?”石遵连忙问道。
“一道是给兵部的尤大人,命他暂代李城兵权一事,还有一道是给禁军副统领,任其为禁军统领……”
“文苍做统领?那石勇呢?第三道圣旨是不是给他的?”
“殿下说的没错……第三道圣旨是让大统领去雁门关,领兵驻守,直辖雁门关两万兵马……”
石遵听到这里,心头凉了半截,之前的雁门关守军好歹是自己的人在统领,原本他打算让谭渊去接替原来的那个蠢货的职位,没想到石虎居然派出了石勇。
“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是没有……”
“你急什么?本王再问你,父皇龙体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陛下在养心殿住了两日,依旧龙体欠安,尚未有起色......”
“不是听说已经把老萨满给召进宫了吗?又有张太医在,怎么会这样?”
“奴才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石遵看了一眼谭渊,谭渊朝石遵眨眨眼,石遵心领意会,说道:“那敢问陆公公,你知不知道父皇这次是得了什么病?”
陆安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石遵,连忙低下头回答:“奴才不知......”
“你是陛下的內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陆公公你是不愿意告诉本王吧?”
“奴才不敢说,也不能说,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为难你了,父皇那里,还有劳你好生伺候。”
“是是是……殿下放心,奴才先回宫复命了。”陆安见石遵松口,连忙告退。
石遵笑着挥挥手,陆安转身就走。
等陆安走了,谭渊走上前低声问道:“殿下,下面该怎么办?”
“回去再说!”石遵紧紧攥着手里的圣旨说道。
石遵一进屋,就狠狠的将圣旨砸在地上,骂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让石勇去守雁门关,这是为了监视我吗!”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谭渊劝慰道:“起码李城的兵权没有落在旁人手中,这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来兵部尚书是殿下您的心腹?李城的兵权,说到底还是在您手中,依属下之见,陛下这样安排已经是给殿下您留足了余地了,所以殿下千万不要动怒。”
“你说的这一点本王当然明白,但是石勇若是去了雁门关,那里距离李城不过一日路程,李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雁门关很快就能知道,父皇这么做,等于给本王头顶上悬了一把剑,本王若是敢有任何异动,那把剑就能要本王的命!”
“殿下,那咱们为何不想办法把石勇拉拢过来?”
石遵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太不了解石勇了!他对父皇忠心不二,正是因为他从不结党,才能稳坐禁军统领这么多年!想拉拢他?那比拉拢老五还困难!”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是人,一定有弱点!”
“弱点?他能有什么弱点?不贪钱财,不好酒色,对陛下又忠心耿耿,父皇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这样的一个人,你能找到他什么弱点?”
“殿下,来日方长,人是会变的,总归会有办法,您别太心急……”
“不急?你没看父皇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立储之事不早日定下来,你叫本王如何安心?”
谭渊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话劝慰石遵,只能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
石虎躺在床上,看着跪在珠帘外的老萨满问道:“你说,这次为何连续作法两日都依旧有鬼魅作怪?”
那老萨满身材干瘦,皮肤呈古铜色,皱巴巴的贴在他的骨架上。他眼窝深陷,两眼布满血丝,两只手的关节突出,指甲长约寸许。全身披红挂绿,还插着各种鸟类的羽毛,活脱脱的就是一具装扮夸张的干尸。
听到石虎问话,那老萨满声音沙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老朽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九年前作法之时,只是半日功夫,就驱尽怨灵,这次整整两日却没有成效……”
“你是咱们羯族唯一的萨满,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这个……”
“朕问你,有没有可能性这事情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让朕做噩梦。”石虎说着,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刘贵妃一眼。
“有人安排?”老萨满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说的可是行诅咒之术?”
“没错!就是诅咒巫蛊之术!”
老萨满隔着珠帘,悄悄看了一眼站在石虎旁边的刘贵妃,连忙说道:“有这样的可能性!陛下圣明,若不是陛下您提醒,老朽恐怕得想好久!”
“你的意思是真有人在做这样的事情?”石虎一听,以为真有人这么大胆,忍不住一时激动坐了起来。
“陛下,您怎么起来了?您……”
石虎伸手示意刘贵妃不要说话,示意听老萨满怎么说。
“回禀陛下,老朽不敢断定……只是……若是有人存心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确实会……”
“会怎样?”石虎急切的问道。
“会招致陛下怨灵缠身,阳寿大减……”
石虎听到这里,气的全身直哆嗦,一旁的刘贵妃看到石虎这样,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话?”石虎又问道。
“老朽不敢胡言!”
“你退下吧,歇息之后继续作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