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他不是为了救我们出去,而是为了让我们以后帮他,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慕容儁低头看了一眼慕容恪。
“我总觉得这个人不靠谱,看起来一肚子的坏水。”
慕容儁微微笑道:“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而已。”
慕容儁说完,走到窗前,重新打开了窗户,就在这时,忽然一颗石子飞了进来,打在了屋内的柱子上,“咚”的一下。
“什么东西?”慕容恪条件反射般的一跃而起,而慕容儁则连忙跳出窗户,然后仔细观察四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慕容恪见慕容儁跳出屋子,也连忙跑了出来,问道:“二哥,看到是谁了吗?”
慕容儁环顾四周,依旧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发现。慕容恪转身走进屋,发现地上又是一张纸条包着一个小十块,慕容恪连忙捡起来,对慕容儁喊道:“二哥,你来看!”
慕容儁走了过去,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耐心等待。
“上面写的什么?”慕容恪凑过头想看一看。
慕容儁直接将纸条递给了他,然后转身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倒了杯酒,一旁的慕容恪骂道:“又是让我们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慕容儁没有说话,而是朝慕容恪伸出了手。
慕容恪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纸条递给了慕容儁。只见慕容儁接过纸条,然后放在烛火上点着了,纸条一边燃烧,慕容儁一边说道:“既然再次冒险传信让我们等,那说明事情依旧有头绪了,你急什么?”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还要等!”慕容恪抱怨道。
慕容儁手里的纸条渐渐烧尽,然后被扔在了地上,只见慕容儁淡淡的说道:“快了,眼下赵国与匈奴人有冲突,无暇顾及我们。”
慕容恪无奈的躺在了地上,嘴里骂道:“羯族人都是混蛋!早晚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慕容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慕容恪,没有管他。尽管慕容儁看似依旧平静,实际上他的内心怎会一点不担忧?只不过他知道,这十几个人中,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若是慌了,那所有人也必定慌了,尤其是慕容恪,他的暴脾气实在是个不稳定因素。一旦慕容儁不够冷静,他这个弟弟说不定会脑子一热,跟外面的禁军直接火拼。
想到这里,他只能尽量表现出一副平静的状态,给大伙儿吃一颗定心丸。
至于石鉴到底什么时候会真的出手救他,说实话,慕容儁的心里并没有底,按照他对石鉴的了解,石鉴对他被软禁这件事不会坐视不理。当然,若是石鉴真的这样做了,那也不可能单纯的为了救他,自然会有条件交换,天下岂会掉馅饼?对于石鉴来说,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同时,这也是向鲜卑人展示他本事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错过。
酒一杯接着一杯,不知想了多久,慕容儁也昏昏沉沉的倒在一旁昏睡过去。
酒宴之后,石虎喝的酩酊大醉,便睡在了洪光阁,刘贵妃气冲冲的回到蕙兰宫内,一进门便拍桌问道:“今天什么情况!叫你做点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压根儿没去后厨?”
小香连忙跪在地上,一副恳求的表情,说道:“娘娘请听奴婢解释!”
“好!本宫给你机会解释!”刘贵妃说着,坐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小香。
小香看了看刘贵妃那张阴沉的脸,心中不免有些发怵,她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并非奴婢敷衍娘娘,今日真是不凑巧,奴婢刚刚找到机会,想将药粉倒在一个锅里,没想到梁郡主突然来了,奴婢没有办法,只能收手,实在是没有机会啊!”
“梁郡主?”刘贵妃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你离开后不久,她确实也离开了。那个贱人真是去了后厨?”
“娘娘明鉴,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小香连忙磕头喊道。
“贱人处处坏本宫好事!不但跟本宫在陛下面前争宠,还要争将来的天下,实在可恨!”刘贵妃咬牙切齿的骂道。
小香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成为刘贵妃的出气筒。
刘贵妃看了看那些奴婢们,骂道:“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一个个跟土狗木鸡一样,看着救烦!”
奴婢们莫名其妙被发了一通火,也只能忍着了,乖乖的退了出去。
小香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跟其他奴婢一起退下。她太了解刘贵妃了,没有刘贵妃的命令,她是绝对不能起来的,否则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刘贵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香,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小香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说道:“谢娘娘。”
“扶本宫进去休息,今日大殿上太吵闹,本宫现在头疼的很。”刘贵妃一手捂着太阳穴,一手伸出等着小香。
小香连忙扶着刘贵妃,小心翼翼的跟着,慢慢走到刘贵妃到寝室。
刘贵妃坐在了梳妆镜前,对小香吩咐道:“给本宫捏会儿肩,这一天下来真是腰酸背痛,不知道为什么,近来总是有些烦闷。”
“近来陛下龙体抱恙,娘娘几乎天天陪伴左右,许是累了,今日看陛下神清气爽,娘娘大可不必那么辛苦了。”小香在一旁安慰道。
“不知道李城那边怎么样了,明天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刘贵妃撑着头,闭着眼一边养神一边说道。
“奴婢明白。”小香小心回答道。
宁王府内,石鉴与高尚之正在烛光下对弈,高尚之缓缓捏起一子,思索片刻,轻轻落下,看了一眼石鉴,问道:“鲜卑人的细作已经除掉,下一步是不是准备救鲜卑人了?”
石鉴不紧不慢的看着棋局,右手捏棋,说道:“不急,这么快就把他救出来,就太没意思了。”
“殿下的意思是再等等?”高尚之看着石鉴问道。
石鉴笑了笑,说道:“让他等的时间越久,咱们的筹码越大,慕容儁骨子里的傲气,得杀一杀。”
“殿下的意思,老臣明白了,您是想让慕容儁等得着急,然后再出手。”
“知本王者,非高大人莫属。”石鉴左手端着一杯茶,泯了一口。
高尚之微微一笑,说道:“那不知道殿下打算如何救鲜卑人?那驿馆被禁军围得如铁桶一般,一只鸟都飞不出来,难道殿下要拍咱们的人直接杀进去?”
“全国为上,破国次之。直接让人杀进去,自然是有可能救出慕容儁,不过这样一来,恐怕要引火烧身了。能动脑子解决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
“那殿下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鸟都飞不出来,那不知道老鼠会不会有办法,高大人你觉得呢?”石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殿下的意思是……”高尚之惊的嘴张的老大。
“嘘!”石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道:“不可言传。”
高尚之会意一笑,连连点头称赞:“老臣知道,殿下高明!”
“李城和云中可有消息?”
“老四飞鸽来信说,云中已破,守将卢海龙战死,牛羊马匹尽数被夺。”高尚之说着,脸上有一丝不悦。
听到这个消息,石鉴怔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老九不是在老东西面前夸下海口他能摆得平吗?匈奴人渡河东进不过几天,就轻易拿下云中,难不成他手下都是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