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点点头,对刘贵妃和梁郡主说道:“你们俩都先回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儿。”
“是……”梁郡主和刘贵妃异口同声的回答。
石遵出宫后直奔庆王府而去,谭渊已经将要带的东西悉数收拾好,在门口等着石遵。
“都准备好了吗?”石遵骑马赶到,问正在门口等候的谭渊。
“回禀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三百府兵已经在城外等候,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走吧,现在就去李城。”石遵说完,直接策马朝城门方向去了。
谭渊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殿下,属下不明白,这个时候您为什么急着赶回李城?”谭渊一边骑着马一边问道。
石遵笑了笑,说道:“父皇至今没有提让本王今年回去的事情,心中大概已经打算让本王留在邺城了,立储一事父皇必定不可能草率决定,现在父皇正在为此时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本王若是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再立军功,父皇必定龙颜大悦。所有人都以为本王心中恨不得赖在邺城,本王偏要在这个时候走,也许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本王不在邺城的这段时间可能存在变数,但毫无疑问的是,本王此举已经揽得圣心,以本王对父皇的了解,父皇绝对不会在本王不在邺城的这段时间里把储位之事定下来的。”
“殿下考虑的周全,属下这样就明白了!”谭渊总算是听明白了石遵的意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咱们要抓紧时间,此处距离李城有些遥远,快马加鞭也要两天,绝对不能让匈奴人过于嚣张!”
“过几日就是父皇大寿,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安排好没有?”
“都已经安排妥当,陛下大寿之日,定回如期出现在陛下面前!”
“如此就好!驾!”
梁郡主回了燕王府之后,正巧碰到了石世,两人自从梁郡主进宫后,变得生分起来,有些事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也就不必多说了。
石世看到梁郡主,也就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便与梁郡主擦肩而过。
“庆王去了李城。”梁郡主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石世说了一句。
石世一听,连忙转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匈奴人和羌人入侵河西,李城守军已经与其周旋,石遵刚刚已经出发去了前线。”梁郡主说完,便直接走了。
石世一听,心中一喜,随即心中一惊,连忙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叫张豹张大人即刻过来!”
“是!”
石遵离开邺城没多久,石鉴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殿下,庆王现在这个时候去打匈奴人,看来是别有用心啊!”高尚之对石鉴说道。
石鉴点点头,背着手,说道:“老九这步棋走的漂亮,真是峰回路转,他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大公无私恪尽孝道的好人,想想也真是讽刺。”
“今日早朝大殿之上,群臣们刚刚因为立储一事争吵起来,燕王和庆王是重头,他这个时候离开邺城确实让人意外,明面上算是失去了先机,暗地里实则大获圣心,恐怕陛下此时对他的表现相当满意,依老臣之间,这秤怕是要不稳了,咱们要不要加点码上去?”
“那是自然,让他和老二斗的越厉害,咱们需要冒的险就越少。”
“老臣明白!”高尚之点点头,又问道:“那鲜卑人那边,咱们是要一直这样坐视不管吗?”
“那倒也不是,驿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有!”一旁的老三立马说道:“昨夜大约丑时不到,驿馆有人企图逃出来,结果被禁军发现,用箭射了回去。”
“看来鲜卑人这次是成了瓮中之鳖了。”石鉴笑了笑,对高尚之吩咐道:“派人想办法潜入驿馆,和慕容儁取得联系,本王要慕容儁亲自求咱们,然后再想办法帮他脱身。”
“咱们要帮鲜卑人?”高尚之问道。
“狼被拴着还怎么咬人?”石鉴笑着拍了一下高尚之。
“但是这头狼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殿下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吗?”高尚之提醒道。
“羊会怕狼,老虎就不必怕狼,大人觉得本王是羊还是虎?”
高尚之笑了笑,说道:“殿下既非羊也非虎,而是天上的龙!狼再凶,也飞不上天。”
石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人真是机敏过人!”
“殿下过奖了。”高尚之笑着捋捋胡子,转过脸忽然看到老三低着头,两眼无神,似乎是在想着事情。
“老三,你在想什么?干嘛两眼发愣?”高尚之疑惑的问道。
老三立马反应过来,看了看石鉴和高尚之,缓缓开口说道:“回禀殿下,大人,属下发现了一些情况,不知道当不当讲。”
“什么情况?你但说无妨。”石鉴说着,坐了下来。
“昨日驿馆被禁军围起来以后,附近一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似乎也在盯着驿馆的动向,但是不清楚他们是谁派来的。”
石鉴和高尚之显然没有想到,除了他们,还会有人盯着驿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沉思起来。
石鉴忽然开口问道:“昨夜想要逃出驿馆的那个人,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
老三摇摇头,说道:“由于禁军在周围盯着,属下只敢躲在百步之外的一个角落里观察,当时天色很暗,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殿下想到什么了?”高尚之见石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
老三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不过属下看到那人躲箭的时候反应和身手都很快,仔细想来,应该只有那个叫慕容恪的小子有这样的本事。”
石鉴在屋里走来走去,反复思索,老三和高尚之都不敢打扰。石鉴忽然停下,神情有些严肃的说道:“老三看到的那几个人,应该是慕容儁事先安排在邺城的细作。”
“细作?”高尚之疑惑的问道。
石鉴点点头,缓缓说道:“那日我与慕容儁初次见面,这人虽然最多也就和老九差不多岁数,行事却非常沉稳老练,遇事不急不躁,看得出颇有城府。昨日在御前,老东西和其他人百般刁难,他却基本应对自如,说话滴水不漏。以他这样的行事风格,此次来邺城不可能只是明面上带来的这十几二十人,必定安插了不少细作隐藏在邺城的各个角落。”
“殿下这样一说,老臣就明白了,昨日大殿上,这个慕容儁确实表现不俗,绝非凡人,鲜卑图谋中原已久,在邺城有他们的细作也不奇怪,看来慕容儁的这些人已经知道他们的主子被困。”
“这些人留着迟早是祸患。”石鉴冷冷的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高尚之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不仅仅是杀!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石鉴看了一眼高尚之,说道:“不管怎样,本王是赵国人,就算谋朝篡位也是我们赵国的事情,与鲜卑人谈合作不过是利益使然,但是他慕容儁既然把手伸到了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就不能不剁了这只手了。”
“老臣明白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还是不要咱们自己动手的好,免得被慕容儁发觉,过早和咱们撕破脸,到时候他在陛下面前反咬殿下一口,说您勾结鲜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