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魔尊中招了

  朔月死死盯着闻人酌的背影,狐口中呲出尖锐的獠牙,好像想将他撕成碎片。

  他心里涌起极端的妒意——凭什么师尊待这个人如此热情,待他却那般冷漠?

  不过是区区一个护法。

  不过是最卑贱的魔族,不过是个奴隶,凭什么能得到师尊的青睐,靠他给的一切爬到这个位置,甚至敢爬上师尊的床。

  闻人酌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那天他能早一点赶到,或许得到师尊的就是他了。

  现在师尊被闻人酌捷足先登,还怀了他的种,好在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偏不要告诉师尊,那天晚上只有他看清了罪魁祸首是谁。

  不知道神鸟怀孕后还能不能再次受孕,既然能在孕期发情,想必是可以的。

  只要能让师尊怀上小狐狸……

  神鸟的身体有多舒服,他也很想试试。

  闻人酌的气息已经远去,朔月从转角钻出,悄无声息地重新靠近卧房,伸出爪子将房门扒开一条缝。

  屋内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的气息,白狐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钻进来,接近了床榻,感觉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床头放着的香炉正吐出袅袅白烟,朔月停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忽然化作人形,伸手打开香炉盖子,往里面丢进什么东西,又迅速将其恢复原状,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房间。

  天已经彻底黑了,整座夜阑峰逐渐沉寂下来,虽然魔族没有“白天活动夜间休息”的习惯,但为了配合魔尊的作息,不打扰他休息,这数百年来魔族们自发地养成习惯,一到晚上就会变得格外安静,好像夜阑峰上下都进入了沉睡一样。

  何醉白天没能睡好,夜间点了安神香便睡得格外沉,因此全然没察觉到房间里有人进出。

  这一份安神香的量足够他睡到第二天早上,但不知为何,到了后半夜时他就有些要醒的迹象,却又不能完全醒来,意识似乎处在浅眠状态,身体觉得非常疲乏,有点鬼压床的感觉。

  他努力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不自觉地挣扎起来,却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不知是穿得太多还是被子太厚,他竟浑身发热,很想把被子掀开凉快一点。

  可身体绵软无力,手脚不听使唤,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他体内燃起诡异的燥痒,疯狂想找点什么东西解决一下。

  何醉难受得眉头紧锁,拼劲力气才让自己睁开双眼,就觉得脑子里一片昏沉,『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床前站了个人。

  那人挑开纱帐,冲他伸手,并低声唤道:“尊上。”

  是闻人酌。

  何醉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他看到那只手,身体已经快过脑子,本能地凑了上去,他尽力抓住了对方的手,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比闻人酌的体温还烫。

  “尊上不舒服吗?”那人半跪在他床前,伸手想帮他褪去身上的单衣,他声音比平常更低一些,带着些许蛊『惑』意味,“需要属下帮忙吗?”

  何醉眼睛有点对不准焦,几百年的魔尊直觉告诉他哪里有种微妙的违和感,可脑子一片麻木,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身体已经先点了点头。

  他身上衣衫半退,『露』出白皙的肩头,闻人酌离得愈发近了,鼻息扫到他的脸颊,带来难以形容的酥痒。

  何醉低低地喘息着,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奇怪,他很热,很痒,很想快点得到一些东西的滋润,以纾解身体的痛苦。

  他这是发情了吗?

  莫非赤雪草王的『药』效到时间了?可他明明记得距离上一次接受『药』力,时间还没过一月。

  但此时他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那人已环抱住他,将鼻息吐在他耳廓,用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

  何醉只想催促他快点,不想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前戏,可还不等他开口,忽觉耳朵一痛——对方居然用尖锐的犬齿咬破了他的耳垂!

  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何醉勉强唤回了一丝神志,他眼神清明起来,终于明白违和感在哪了。

  如果这是闻人酌的主人格,断不可能这样冒犯他,但如果是副人格,他的左眼又没有金光,是一片灰暗的。

  何醉定了定神,没有立即挣扎,伸手触碰了一下对方颈间的项圈。

  ……项圈上没有他的魔气。

  他一阵心惊,终于完全清醒了,同时心头燃起难以言说的怒意,他拼劲全力将对方推开,咬牙道:“朔月!”

  魔尊大人浑身无力,若是在平常,他全力一推足以将人直接从屋子里掀出去,此时却只将对方堪堪推下了床,那人被迫起身,看向他的眼神划过一抹狡黠:“尊上何出此言?属下是闻人酌。”

  何醉浑身虚软,剧烈地喘息着,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混账!”

  闻人酌——或者说幻化成闻人酌样子的朔月站在床前,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似乎在回味那滴血的味道:“神鸟之血果然名不虚传,滋味这般甘甜——我是把师尊的血全部夺来化为己用好呢,还是先让师尊为我生几只小狐狸,再夺走师尊的血好呢?”

  何醉用力甩了甩头,他视野一片模糊,快要看不清东西了,也不知道这小狐媚子对他做了什么,他体内魔气运转滞涩,此时竟连招出魔剑的力气也无。

  朔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觉他此时的模样格外脆弱,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离『惑』魔尊斩杀当场,可这般脆弱的样子又分外诱人,一向苍白的脸上浮起『潮』红,唇『色』也比平日里鲜艳许多,被他咬红的耳垂上还挂着一丝血迹,像在引诱他继续品尝一样。

  就连那怒极吐出的“混账”二字,也透着说不出的情意。

  “徒儿决定了,”他说,“徒儿要先品尝师尊的身体,再品尝师尊的血。”

  朔月的气息越来越近,何醉眼前阵阵发黑,快要支撑不住了,可他又绝不想被一只狐狸玩弄,他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努力运转体内最后一分尚能调动的魔气,在虚空中用力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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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酌正在夜阑峰高处打坐修炼,他白天被何醉说“境界许久未曾突破”刺激到,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突破这个瓶颈。

  这个念头太过强烈,以至于一时忘了留意尊上那边的状况。

  此时他徐徐吐出一口气,刚刚出定,正要起身,忽觉颈间项圈猛地一紧,何醉留在那上面的魔气像被什么力量用力攥住,勒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项圈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异状,闻人酌瞳孔收缩,心头大骇——

  尊上有危险!

  他一个纵身从山头跃下,身影一闪,已出现在寝殿的卧房门外,这次他再没有任何犹豫,一脚踹开房门,径直冲了进去。

  他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香味,这香味极为甜腻,其间还夹杂着安神香的味道,这味道乍一闻只觉香得发腻,若是闻得多了,甚至隐隐觉得有些臭。

  直觉告诉他这香味绝不是他们魔界的产物,虽不知香味有什么作用,他已警惕地屏住呼吸,快步转过屏风,就见尊上床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与他身量相仿,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回过头时,竟生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闻人酌一愣。

  但他又迅速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幻化成了他的样子,而夜阑峰上下能使出这种幻术的,只有楚厌和朔月。

  楚厌下午奉尊上之命,去和魔众们庆祝晴霄派解散,应该喝了酒,以她的酒量,估计现在已经醉成了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可能还维持着人形站在这里。

  闻人酌瞬间确定了面前这人是谁,他眉心拧紧,低声怒斥:“朔月!”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将他用力拽离床边,狠狠往墙上砸去。

  一只还没成年的狐狸哪里经得住他这么一砸,朔月的幻化顿时破了,重新变回少年模样,他奋力爬起身来,狠狠一咬牙,看向对方的眼神愈发怨毒:“又来坏我好事!”

  “你找死!”闻人酌怒不可遏,他左眼中金光大盛,身上气息陡然变了,“当真以为你是妖王之子,魔界便无人敢动你?”

  他说着一把掐住对方脖子,少年纤瘦的脖颈在他掌中仿佛一折就会断掉,朔月拼命挣扎起来,他身上白光一闪,化作白狐原型,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闻人酌盛怒之下,哪里肯放过他,他一把将狐狸捉回,伸手攥住了他的尾巴。

  朔月一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股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气息,这气息让他浑身颤栗,惊慌之下回头朝对方吐出一团狐火,狐狸眼中透出深深的恐惧。

  怎么回事……

  这人现在展现出来的修为,绝对不止化神初期!

  闻人酌一偏身,轻易地躲开了那团狐火,他微微眯起眼来,掌中招出金『色』的魔火,直接将火焰按到了狐狸尾巴上。

  朔月是九尾狐族一脉,但如今还未成年,只有七尾。狐尾被火焰燎到的瞬间,狐『毛』立刻剧烈燃烧起来,随即皮肉也被烧穿,甚至灼断了骨骼。

  剧痛让朔月疯狂挣扎起来,尖锐的狐牙和利爪撕破了魔体,在对方胳膊上留下道道血痕,而闻人酌却全然感觉不到疼似的,根本不顾这点伤势,将那七条狐尾一根一根点燃,引起一连串皮肉烧灼的噼啪声。

  直到剩下最后一条狐尾,朔月已经疼得失去理智,几乎奄奄一息了,闻人酌正要继续下手,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闻人酌。”

  他眼中金芒骤然退去,五指一松,正在挣扎的狐狸便脱了手。他回过头来,就见何醉眼神『迷』离,喘息着道:“过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