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更能近距离接触他,且不会让他防备……

  待萧寒松离开,燕鸣来到床边,将装着烧饼的纸袋递给她,柔声道:“还是热的,你趁热吃。”

  青梧哦了一声,接过纸袋,为了表现得自然,她拿出一个小烧饼,刻意放在鼻下闻了闻,道:“很香。”

  燕鸣见她喜欢,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道:“你吃着,我给你倒杯热茶。”

  青梧点点头。默默咬了一口手中还有点发烫的烧饼。梅菜的咸香在口蔓延,加上烧饼的焦香,味道着实不错,想必他是专门挑选过的。

  但她看着那道站在桌前替她倒水的颀长身影,口中的烧饼,渐渐就变了味。

  燕鸣倒好了茶转身,朝她凝望过来,见她抬头看着自己,眸中浮现一丝浅淡的温和笑容。

  那张清俊昳丽的脸,看起来是那样温柔无害,以至于青梧不得不再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弄错了。

  燕鸣走过来,将茶杯递在她手中,淡声开口问:“刚刚你和萧大人聊什么呢?”

  青梧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装作被烧饼噎到,端起水杯猛喝了两口,勉强下心头慌张后,才开口回道:“他就是听说我不舒服来看看我,然后跟我说周巡可能已经不是周巡,指不定是被邪魔附身,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燕鸣点点头,不甚在意道:“有道理。”

  青梧不动声『色』个地打量他,他的表情里看不出半点异常,仿佛真的和周巡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完美无缺的伪装,又怎么可能让人发觉他的不对劲?如果不是她昨晚随手拆开香囊,今早又看到殷璃那块世间至此两块的玉佩,恐怕只有等到他屠光所有玄门正道,率领魔道一统天下,她才会后知后觉知道真相。

  这样一想,青梧只觉得胆战心惊的后怕,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脊背爬上来。

  燕鸣又说:“你好像对萧大人挺信任的。”

  青梧道:“他是玄衣卫,而且人品如何咱们也看到的,我自然信任他。”

  “超过信任我?”燕鸣轻飘飘道。

  青梧愣了下,抬头看他。

  燕鸣对上她那双略显无措的乌黑眸子,低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我开玩笑的,阿梧最信任的自然是燕鸣大哥,对不对?”

  青梧愣了下,用力点头:“嗯,我最信任的是燕鸣大哥。”

  燕鸣勾了下唇角,道:“就是……”他顿了顿,似乎是斟酌了下,又才轻笑着继续,“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阿梧和萧大人亲近,我就有点不开心,你说这是为什么?”

  青梧心脏猛的一跳,并不是因为他这近似于表白的话,让她无所适从。而是她确切的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彻底因为自己当初的错误而走向了歧路,仿佛一张网劈天盖地覆下来,将他们罩在其中,不知她最后能不能挣脱?

  她避开他直白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我和萧大人就是说几句话而已,哪里算得上亲近?”

  燕鸣望着低下头仿佛在含羞的女孩,弯着唇角但笑不语。

  *

  “阿梧!阿梧!”

  正在气氛微妙时,戚文修气喘吁吁从外头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你好了?”青梧忙下床,走到桌边,将手中茶杯放下,又随手掰了块烧饼递给趴在桌上睡觉的阿狸。

  这千年前的大将军,自从上岸后,越来越嗜睡,要指望他肯定是不可能了。

  戚文修来到她跟前,道:“幸好我前日食了表哥给我打得白鹿鹿茸,昨夜虽然昏『迷』许久,但睡了一觉,今日已经无甚大碍。”

  他脸『色』还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但气『色』确实好了不少。看来殷璃给他猎到的灵兽白鹿,颇有效果。

  “那就好。”青梧点头。

  戚文修撅噘嘴道:“阿梧燕鸣大哥,我马上就要回都城了。”

  青梧一愣,抬头问道:“现在吗?”

  “嗯。”戚文修点头道,“沈大人说周巡还未抓到,雁城不安全,托付了玄武门和白虎门两个掌门护送我先回京城,他和萧大人留在此地继续追捕周巡。”

  青梧心想,这应该是萧寒松的主意,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沈琅,既能保证太子安全,又能将玄武门和白虎门掌门支走,以免留在这里全军覆没。

  无论如何,保存实力总是必须的。

  她点点头道:“这里确实不安全,殿下身体又不好,是该早点回去。”

  戚文修拉着她的袖子,撒娇一般道:“阿梧要不然跟我一块去都城玩?”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笑眯眯看向燕鸣,“燕鸣大哥也一同去?都城是我的地盘,我定让你们俩玩得开心。”

  青梧听了他这番话,后背简直直冒冷汗。这病秧子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引狼入室?人家的最终目的就是灭掉你们戚氏皇朝,你还邀请人去都城?

  她干干一笑,道:“这回就算了,燕鸣大哥还要留在这里帮助沈大人他们一起追捕周巡呢!”

  燕鸣也轻笑附和:“没错,朱雀门被毁,数千修士葬身赤火,我身为修界一员,岂能一走了之?”

  青梧不由得又为自己开脱,不怪她被蒙蔽双眼,实在是他的演技找不到一丝破绽。

  “好吧。”戚文修撇撇嘴道,“等捉到周巡,你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燕鸣点头道:“殿下不用担心,沈大人萧大人自会妥善处理。”

  戚文修看看他,又看看青梧,然后目光又落在他脸上,皱眉道:“燕鸣大哥,我仿佛在哪了见过你?”

  “是吗?”燕鸣笑,浑不在意道。

  戚文修望着他的脸,歪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往他身边一靠,朝青梧道:“阿梧,你看我和燕鸣大哥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又是个病秧子,比燕鸣矮了半个头,五官虽然精致漂亮,但少了成年男子的轮廓分明,带着点雌雄莫辩的美。

  而燕鸣则是清风朗月的如玉公子。

  青梧本觉得戚文修是胡说八道,两个人哪里可能想象?哪知两张脸一靠近,却蓦地发觉,这两人的眉眼间,真有几分微妙的相似,以至于她都微微怔了下。

  “是不是?是不是?”戚文修兴奋地追问。

  青梧点头,讪讪道:“好像是有点。”

  “我就说嘛!”戚文修退开一步,朝燕鸣笑眯眯道:“看来我和燕鸣大哥还挺有缘分的。”

  燕鸣轻笑道:“那可是燕某的荣幸了。”

  戚文修想了想,道:“这样吧,等周巡的事了结,燕鸣大哥带阿梧去都城找我可好?”

  燕鸣点头:“当然可以。”

  戚文修满意地笑开,挥挥手道:“那我走了,阿梧你替我照顾我表哥,他真是太惨啦,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不了赛潘安了。”

  青梧道:“好的,殿下一路顺风。”

  戚文修一走,旁边就传来殷璃嗷嗷的鬼叫:“阿梧!阿梧!”

  青梧对燕鸣道:“丫鬟应该把『药』都抓回来了,我得去给殷二公子调制膏『药』。”

  燕鸣点头:“行,你去照顾他,我也休息一会儿。”

  青梧抿抿唇,神『色』莫测地看了眼他,快步走出房门。

  匆匆走到旁边殷璃的屋内一看,此时的殷二公子趴在床上,一个红肿的圆脑袋昂起,双手双脚跟划船一样扑腾,还真像只大乌龟。

  青梧嘴角抽了抽,道:“殷公子,又怎么了?”

  殷璃道:“你那丹『药』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效用?我快疼死了。”

  “殷公子,你别急,我马上给你调制『药』膏,涂了『药』膏,就没那么疼了。”

  “那你赶紧的。”

  青梧拿了丫鬟已经碾好的『药』粉,称好分量,用茶水调成糊状。她跟着阿公照葫芦画瓢学的制『药』,虽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这是个玄幻世界,有用就行。

  调好『药』膏后,她小心翼翼给趴在床上殷璃擦『药』,对方喊一句疼,她就忙停下来给他吹两下,

  殷璃十分享受她的服务,百疼之中,不忘笑嘻嘻调侃道:“阿梧,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有点不习惯了,还是习惯你放胖狸花打我。”

  青梧叹了口气,道:“你因为救我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我能对你不好么?”

  殷璃却是不以为然道:“我那不是多此一举么?你又不怕赤火。我还指望你笑话我呢!”

  “我有那么无情么?不管怎样,你确实是救了我。”

  “好吧。”殷璃面『露』小得意。

  青梧默默看着他布满水泡的光脑袋,昨晚救她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实在是对不起他。

  因为她当初犯下的错误,让他失去了最亲密崇敬的兄长,也让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拯救苍生的盖世英雄。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救错人,她或许将来还是他的大嫂。

  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本是拯救苍生,现在却成了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听到她低低的唉声叹气,殷璃回头看她:“怎么了?”

  青梧摇摇头,默了片刻,道:“殷二公子,我就是想到自己曾经犯过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有点难过。”

  殷璃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就一个么?那有什么难过的?我曾经可犯过无数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青梧:“……”

  *

  伺候好殷璃,已经是中午时分,沈琅差人叫他们去用午膳。本来已经好了不少的殷璃,忙趴回床上,摆摆手道:“我可不想和我师兄一块吃饭,影响食欲,阿梧你吃过了,给我端点过来就行。”

  青梧点头:“嗯,你好好休息别『乱』动。”

  她看了看他,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才慢慢走出房间。

  午膳设在这座宅院的花厅,青梧和燕鸣一块到的时候,发觉除了沈琅萧寒松和几个三个玄衣卫,其他修士都不在。

  青梧下意识去看萧寒松,对方显然心理素质比她好很多,只平静地朝她和燕鸣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并无半点异常表现。

  她赶紧收回目光。

  燕鸣同沈琅抱拳行了个礼,像是随口问:“其他人呢?”

  沈琅道:“毕竟缉拿凶手是玄衣卫的职责,各大玄门听从差遣不过是情分。他们几位都被昨晚那场赤火雨吓得不轻,我也不好强行留人在这里一同缉凶,就让他们回宗门了,等需要的时候再召唤。”

  燕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琅又道:“燕鸣兄若是有其他打算,这顿饭就当为你和青梧姑娘践行。”

  青梧怔了下,抬头看向身旁的燕鸣。

  只见他轻笑了笑道:“除魔卫道乃修士之天职,燕某虽不过一介散修,但从不敢忘。况且燕某无门无派,只得身边一个阿梧,她支持我留下,我便留下。”说罢,转头问青梧,“阿梧,你是支持我留下协助沈大人萧大人的,对吗?”

  青梧听他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她抬头对上他询问的温柔目光,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萧寒松,见他微微颔首,才点点头道:“我支持的,周巡害死数千修士,我也希望能早点抓到他。”

  燕鸣道:“沈大人,你听到了?”

  沈琅一张冷硬面孔,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青梧如此明事理,是燕鸣兄的福气。”

  燕鸣笑说:“我也觉得是。”

  青梧低下头,将脸上僵硬的神『色』掩藏。

  燕鸣又随口问:“对了沈大人萧大人,周巡的下落有眉目吗?”

  萧寒松回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他顿了顿,“只要周巡还是周巡,或者说只要还是周巡的皮囊。哪怕已经被邪魔附身,就不怕找不到他。”

  “哦?是吗?”燕鸣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沈琅接着萧寒松的话道:“燕鸣兄有所不知,玄衣卫的标志不仅是玄服和雁翎刀,每个玄衣卫身上都纹有玄衣卫专有的标记,可以用来追寻行踪,这样的话,就算玄衣卫出任务身死,也能让同僚为其收尸安葬,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原来如此。”燕鸣若有所思地点头。

  萧寒松道:“柳掌门修为高深,天底下能胜过他的超不过三人,周巡虽然杀了他,但我猜测他也受了伤,恐怕还伤得不轻,若是尽快追踪到他的下落,我们几个人合起来将他诛杀,应该不是问题。”

  “好。”燕鸣点头,道,“那就希望两位大人尽快找到周巡下落。”

  青梧默默听着他的话,如何都不懂,他怎么就伪装得这般『逼』真?

  到了晚上,青梧给殷璃换了『药』,又伺候大爷般将他伺候睡着,才回到房间。

  坐在床上后,只觉得身心俱疲,本打算什么都不管了,先倒头睡一觉再说,但忽然又想到燕鸣。

  他做这么多事,从未被人发现,那是因为白日里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晚上呢?是不是他其实都是夜晚暗自行动,就像那晚,她亲眼看到周巡从他房间里走出去。

  如今这宅院里只剩下几个人,若是他趁人睡着悄悄动手,只怕又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已经相继灭了一宗一门,连朱雀门柳掌门这样的大能都死在他手中。如今只要杀掉沈琅和萧寒松,玄衣卫没了主心骨,他再祸害世间,更是易如反掌。

  他为什么要留在雁城?她不觉得是为了周巡,恐怕还是因为沈琅和萧寒松。

  想到这个,青梧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连身上的倦怠感都一扫而空。又觉得荒谬至极,明明昨晚之前,他对自己来说,还是那个信赖又依赖的燕鸣大哥,是她认定的天选之子和有缘人。

  他对自己照顾和关心,也再真实不过。

  为何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何她信赖甚至动心男人,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而他为她做的所有,不过是个骗局。

  他对她好,是不是其实是为了方便作恶?

  青梧不敢再多想,赶紧跳下床跑到隔壁敲门。

  片刻后,槅扇门从里面被咯吱一声打开,长身玉立的燕鸣,站在门槛内,看到面前的人,问:“阿梧,有事?”

  青梧支支吾吾道:“燕鸣大哥,我有点害怕,一闭眼就想到昨夜朱雀山庄的画面。”

  燕鸣蹙眉道:“你是不敢一个人睡吗?”

  青梧点点头。

  燕鸣笑了笑道:“这样吧,我去陪你,看着你睡着了再走,如何?”

  青梧嚅嗫了下唇,低声道:“那麻烦燕鸣大哥了。”

  燕鸣失笑,柔声说:“你同我客气什么?”

  他回身拿了件氅衣披上,跟着青梧回到房间,待她爬上床躺好,又细心给她捻好被子,见她小脸有些发白,像是被吓坏的样子,微微弯身,轻轻握住她柔软的手,低声道:“不要怕,燕鸣大哥今晚就在旁边坐着,阿梧要是做了噩梦,一睁眼就能看到燕鸣大哥在旁边。”

  他的手依旧是带着微微的冰凉,往常青梧觉得这微凉,让她觉得可靠,但现在却无端有些恐惧,她望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点点头:“嗯。”

  她乖乖躺好,闭上眼睛,但睡肯定是不可能睡着的。一来是没睡意,二来是怕自己一睡着,这魔头不知回去哪里搞事情。

  然而她到底是肉眼凡胎,连着两晚没睡,脑子清醒,身体却疲劳至极,熬了好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发沉。好在她意志力还算坚强,每每快要『迷』糊时,忽然就会惊醒过来,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桌旁,单手撑头闭眼小憩的男人。

  他确实一直都在。

  豆大的灯光,在房间里映出淡淡光芒,与窗棂子里透进来的白『色』余光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宁静与柔和。淡淡的夜风从窗子缝隙里吹进来,灯光和月光随风微微摇曳,在男人玉如般的脸上投下一点淡影,为他更添了一分浅淡的温柔。

  这看上去真是一个静谧美好的夜晚。

  清风明月当空,如玉公子在屋。

  有那么一刻,青梧甚至希望时光就此停滞。拯救苍生的天选之子也好,杀人如麻的魔头也罢,她都不想再关心,她只想将这个宁静的夜晚永远留住。

  然而上天肯定是听不到她的请求的,桌上的油灯终究燃尽,天空也渐渐『露』出鱼肚白,短暂的一夜,眨眼已经过去。

  燕鸣睁开眼睛,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惺忪着眼睛道:“阿梧,你怎么就醒了?是没睡好吗?”

  青梧道:“还好,燕鸣大哥没睡好才是。”

  燕鸣笑说:“我们修行之人睡不睡都没关系。”

  “但修行之人也是血肉之躯,燕鸣大哥回去再睡一会吧。”

  燕鸣见她虽然眼周发青,但精神不算太差,便点点头:“行,那我去睡一会儿,你有事叫我。”

  青梧目送她颀长挺拔的声音走出房门,等人一走,又卸力般重重倒在床上。

  不管怎样,昨晚他坐在自己房间里,至少其他人又安全了一夜。

  但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跟他不一样,做不到淡定从容,何况他这样的魔修,心机和警觉自然非同一般,她这点道行迟早会败『露』。

  也不知道萧寒松想到什么解决的法子没有。

  正愁肠百转着,忽然感觉到屋子里有人进来,因为无声无息,青梧还以为是自己错觉,睁开眼一看,才发觉是萧寒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她的床前。

  “萧……”她刚说一个字,想起什么似的,马上捂住嘴巴,压低声音,“萧大人。”

  萧寒松将右手摊开在她面前,那上面是两枚白『色』骨针。

  “这是什么?”青梧问。

  萧寒松道:“这是用仙鹤腿骨制成的骨针,我师父留给我的,可以用来压制邪魔的功力。”他顿了顿,又才继续,“我昨晚想了很久,若燕鸣当真的是魔尊无名,我们必须趁他没有防备之前,给他致命一击。”

  青梧沉默了片刻,问:“你想到办法了吗?”

  “稍晚我会以找到周巡的借口,将他引到远离人群之处。但以我和沈大人的修为,合起来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有防备,就不可能近身,想用这两枚骨针对付他没有可能。”他顿了顿,又才继续,“如今能近距离接触他,且不会让他防备的,只有你。”

  青梧明白他的意思,睁大眼睛道:“你是想让我趁他不注意,用这骨针对付他。”

  萧寒松道:“以魔尊无名的修为,这两枚骨针奈何不了他,但应该能压制他片刻。对我和沈大人来说,只要有片刻就够了。”他顿了顿,又说,“阿梧你放心,这骨针只对邪魔有用,若他不是邪魔的话,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青梧并不是担心自己误会了燕鸣,因为她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燕鸣就是魔尊无名。

  她当然也知道以他做过的恶,死一百次都不够。但是看着萧寒松手中那两枚骨针,她还是本能地迟疑了。

  不说能不能成功。

  若是成功,是不是意味着她会亲手杀死燕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