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八,阳光明媚,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司徒玥就醒了。
别看是司徒珒过生辰,可这丫头却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见一旁的林素还没有要醒的意思,蹑手蹑脚下地、穿鞋,出去了。
厨房内,平嫂子刚换好衣服,见司徒玥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柔声的说:
“玥小姐咋起得恁早?要吃东西吗?”
司徒玥摇头,忽闪着大眼睛,问:
“你在做什么?”
平嫂子愣了一下,笑着回答道:
“俺准备和面,一会儿好擀面条用。”
司徒玥听了咬唇,指着一旁的板凳,说:
“我坐那看你干活儿行不?我不困了,可是弟弟还没醒。”
平嫂子闻言点点头,特意拿了个软垫铺上,道:
“那你只能在这坐着,不能胡乱动。尤其是灶膛旁,更加不许哦。”
“嗯。”小家伙重重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平嫂子见她这么配合,开始忙活起来。
和面,切酸菜,剁肉馅儿。
灶上烧水,一会儿大家醒了可以洗漱。
大毛、二毛从房间出来,一个出去扫外面一个扫屋里。
见司徒玥安静的坐在一旁愣住,随后走上前,问:
“玥小姐,你要不要喝水?”
司徒玥想了想,缓缓点头。
平嫂子听到这话,忙要放下手里的活儿,大毛忙出声的说:
“平嫂子别沾手了,我去就好。”
“哎哟,是俺糊涂了。”平嫂子有些懊悔,“刚才看到玥小姐,俺就该给弄水喝的。”
司徒玥接过大毛递来的水杯,乖巧的说句“谢谢”,便小口啐着。
大毛见平嫂子仍旧自责的样子,轻声道:
“没事儿,这会儿喝也不晚,我去厅里收拾。”
平嫂子看着他离开,又瞅了瞅喝水的司徒玥,叹口气继续做事。
本身就是当娘的,怎么连这么最基本的事情都能想不来,太粗心了。
司徒玥一杯水喝完,起身把杯子放进盆里,说:
“我去出恭,就在一楼,不乱跑。”
平嫂子对于她的告知很暖心。
忙用帕子擦手,陪着她一起去。
从换洗室出来,赶巧白泺从房里出来。
司徒玥一看到白泺,“哒哒哒……”的跑过去,笑眯眯的说:
“泺哥哥,早。”
白泺刚起有些懵,见眼前突然出现的小人儿愣了一下,挠挠头,道:
“玥儿怎么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了。”司徒玥笑嘻嘻的回答,手指着棚顶又道,“伯娘还没醒,我就先下楼了。泺哥哥,今天是我弟弟的生辰。”
“嗯,我知道。”白泺揉了揉眼睛,看着平嫂子,说,“平婶子去忙吧,我照顾玥儿就行。”
“那就麻烦泺少爷了。”平嫂子微微福身,转身走了。
白泺把司徒玥推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便去了换洗室。
等再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趴在桌上,拿着笔胡乱的画。
平日白泺在家的时候,她就会缠着他要画画。
虽然画的不咋地,但就是喜欢玩墨汁。
弄得哪里都黑,然后再故意往白泺的脸上、身上蹭。
她凑过去他躲,她就“咯咯……”的笑。
孩子的那种高兴,有时候还挺难理解,反正她觉得有意思,白泺也就陪着玩了。
每每陪她的时候都会想念自己的妹妹白沁。
算起来,也有一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那丫头长个儿没,变样儿没。
“泺哥哥,泺哥哥……”
司徒玥玩了一会儿,见白泺发呆,不禁伸手碰了碰。
白泺缓过神,见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摇摇头,轻松地说:
“泺哥哥没事儿,就是……想妹妹了。”
“是白沁姐姐吗?”司徒玥跟他在一起玩的久,对于“白沁”、“白淏”的名字并不陌生。
白泺点点头,拿出帕子给她擦手,说:
“白沁跟泺哥哥,就像你跟珒哥儿一样。咱们上楼,去看看小寿星醒来没有。”
“好。”司徒玥乖巧的点头,被他牵着上楼。
此刻,别墅的人都醒了。
林素醒来没看到司徒玥,忙去了司徒珒那边。
才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白泺领着她上楼。
靠着墙壁,等二人走近后,道: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伯母呢?”
“看伯娘亲睡得香,就没叫。”小丫头乖顺的说完,主动牵着她的手。
司徒珒这会儿也穿上了衣服跟鞋子,从房间出来。
“哒哒哒……”的跑到白泺跟前,跟姐姐一样,抱住他的胳膊。
三个孩子朝夕相处半年多,感情自然是深厚。
林素见有白泺陪着,便放心的去洗漱。
等都收拾好了下楼时,就看到苏飞云带着孩子们在沙发那边背书呢。
司徒珒明显就是浑水摸鱼,跟着摇头晃脑,但却说的不清不楚。
那个样子特别可爱,林素瞅着都很想笑。
来到厨房,先把鸡蛋煮上。
二毛从外面回来,冻得“嘶嘶哈哈……”的靠着炉子旁,说:
“平嫂子,一会儿给我弄点儿就行,杂货铺那边我得赶紧过去。今儿作坊休息,买东西的肯定多。”
“成,我现在就给你下。”平嫂子边说边把锅盖掀开。
里面的水翻滚,将手里的面条下进去,面条随着锅开翻腾。
林素也没闲着,拿出大碗往里面调酱汁。
等过了凉水的面条倒进去,搅拌一下后,递给二毛,说:
“辛苦了。”
二毛接过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在小板凳吃。
刚吃第一口就愣住了,看着往外捞鸡蛋的林素,道:
“夫人,这面条咋做的啊,酸酸辣辣的,真好吃,还有点儿甜。”
林素看着他大口吃面的样儿,笑着说:
“喜欢就多吃点儿。未时关门回来,等你回来吃饭。”
“嗯,知道了。”二毛重重颔首。
前些日子就说了,珒少爷过生辰大家一起热闹,给小家伙庆祝一下。
虽然他觉得有些隆重,小孩儿是不是有些过福,但这话没说出口,毕竟不合身份。
吃完饭的二毛,把碗刷干净后,回屋换衣服走了。
还没等走到杂货铺呢,关山就跑过来了,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
“可算来了。家里早上想包饺子,有肉吧。”
二毛听了点头,一边开门一边说:
“肉有,不过就是冻了,压秤。”
“那没事儿,这点钱还是有的。”关山不在意。
难得码头那边休息,一家人昨晚商量决定今儿吃饺子。
关山哥仨都在码头上工,家里每天就三个媳妇儿外加一个老子娘跟几个孩子。
二毛从缸里拿出一条子冻得结实的五花肉,说:
“这个行不?”
“成,这个可以,称吧。”
新鲜上好的五花肉,十二个铜板一斤。
猪贩子一般都是六个铜板泡毛猪,杂货铺就不一样了,直接从酒楼那边拉回来,本钱没有那么贵。
上称,四斤,高高的。
二毛想了一下,说:
“别十二个铜板了,就十个吧。这冻得结实,化开也不见得有四斤。”
林素开这个杂货铺赚钱是目的,还有个目的是方便村民。
赚些就好,不需要大赚。
毕竟不指这个发家致富。
关山从怀里数出铜板,放在柜台上,道:
“谢谢你了二毛兄弟,四十个,你数下。”
“哎哟,不用啊。”二毛不介意的摆手。
他数钱的时候都看到了,不需要再数一次。
用麻线把肉串好递给他,关山提溜肉,美滋滋的走了。
不一会儿,关琛也过来了。
二毛见到他愣了,纳闷的道:
“你过来买啥啊?不是去给珒少爷过生辰吗?”
“去的,去的。”关琛点头,掏出钱放在柜台上说,“你给称点儿南瓜糖跟麦芽糖,还有那边的瓜子、核桃,总不好空手吧。”
二毛听了点点头,拿出牛皮纸给他称东西。
打发了关琛,又涌来了一批客人。
不是买肉就是买旁的,一上午二毛脚不沾地,各种忙活……